说实话,虽说有过很多舞台经验,但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台子上说不害怕是假的,舞台后方足足有一面墙那么大的LED屏,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一一闪过过台下领导略带微笑的的面容时,季远方心里更是哆嗦的厉害了,下午彩排还差点被舞台上的线给绊倒,现在快上场了,只能在手心里划小人祈祷一切顺利。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缘故连着肚子也有点绞痛,像被针扎似的,一阵一阵的密密麻麻的疼,季远方拢着眉一边不停的用冻得发紫的双手,在只着一层薄沙的裙子上轻轻摩挲着肚子,一边还在台角小兔子似的直跺脚。当主持人念到她的名字时她条件反射般的一惊,才意识到该自己上场了。
舞台上青烟飘起,在幽蓝的灯光下,一个身着素色白纱的女子踏着歌声袅袅而来,氤氲的雾气中只看到一个袅娜的倩影在轻轻摇摆,慢慢的慢慢的像一苇藤蔓飘飘荡荡。随着一声震天响的鼓声倩影倏的转过身来,led屏上出现的便是这个略带笑意的剪水双眸笑意横生,接着悠扬的笛声伴着鼓点跳跃,翻腾,转身,最后定格的瞬间白纱还在飘荡。然后台下掌声如雷!
呼······还好,感谢上帝没出什么岔子,不过肚子似乎更疼了。
“阿唭,”
八成是感冒了,这么冷的天,后台的空调又坏了,下午彩排就穿这么少不感冒才奇了。
“演员们都注意了,都不要换衣服,等会要穿演出的服装去谢幕,都套个外套别感冒了啊”
可怜咱远方第一次觉得自己缺乏远见,愣是在出门前,被光芒万丈的太阳公公唬的把厚厚的长羽绒服给换了下来,还自以为是的得瑟了好久。殊不知这室内温度比北极的室外还要冷上个几倍啊,在一阵哆嗦后她不得已的拿上那件短款小棉袄套上,就往化妆室跑。在绕回化妆室的路上,和一个黑影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他叫住了,回头看到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走廊的昏暗灯光给他周身陇上一层阴冷的气息,但是面上的五官看的不真切。
“等等,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声音更是清冷的吓人
远方站在原地捂着肚子面上惨白问:“什么?”
男人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单手插在口袋,另外一只手指了指他衣服的后面“你的裙子”
“……”
不看就算了,一看她真的想找堆土把自己给埋了,而且要埋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好让自己闭目塞听。一团鲜红的可疑的血渍,正盘桓在轻薄的白纱裙上,就像雪地里骤然炸开而来的大红色鞭炮屑。
但是这个人似乎不打算给她任何掩耳盗铃的机会,走到他身后托着下巴仔细的看了看!季远方像只小兽般蓄势待发,准备以千层厚度的脸皮面对此事!谁知道那人扯了扯嘴角扬眉一笑,那股嗖嗖的冷气又全部散去,细长的眉眼就好似被星光投射的晴天白日般,刺目又灼热。他脱下身上剪裁合体的西装外套就往季远方身上罩,她下意识的往后退,那人拿着西装的手便腾在半空,然后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步,将她困在墙边,便把衣服拢上她肩头。不长不短刚刚遮住那块可疑的鲜红!
“穿着吧!别冻着”
等到季远方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走远了,只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在萦绕在四周。
走回化妆间的时候已经痛得不行了,蜷着身子一步一步缓缓的转移回去,更糟糕的是问了一圈大家都没带卫生棉,她只得拆了一大包纸巾垫在内裤上,又脱掉衣服去把那块血渍给洗净,寒冬的自来水扑在手上的感觉跟针扎似的一阵一阵。幸好是纱质的衣服沾上水也看不出来任何异样,只是穿上身的时候还是冻的打了个寒噤!
最后主持人宣布晚会结束的时候,远方已经被人催着穿着纱裙在后台等了好久,心里不禁把一群无良的主办方骂了一通,虽然小脸惨白嘴唇也冻的发紫,她还是撑着肚子面带微笑的回台上谢幕。
陈以定看到那个白色身影的时候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裙子上的血渍已经不见了,湿衣服穿在身上的感受,不好受吧!
他的位子是主办方特地给留的,视野很好,所以远方面上的表情被他净收眼底,捂着肚子步伐轻缓的鞠躬,恍若无事,只是舞台上的灯光照的她面上一片惨白,嘴唇被咬的微微泛红,陈以定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黑色西裤上轻轻敲打着,眼神却始终没离开那个白色身影,他唇角一勾眉线轻佻,她这股自作坚强的死撑样,真讨厌
出门时外面已经覆上一层厚厚的积雪,马路上行人极少,偶尔有三三两两也是匆匆而过。季远方在马路呀子冻得直跳脚,刚才那件西装此刻被她当做防雪服般罩在衣服的外面还是松松大大的。公交车是早就没有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一辆出租车!她就站在路边上蹦儿跳的,口中念念有词呵出一团团白气!然后一阵刺眼的车灯恍过……
远方伸手去挡,却发现车正好停在她旁边,她环视了一下附近,确定车是等着自己的,然后眯着眼睛把脑袋凑了过去,黑色的车窗缓缓而下,接着马路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和一条长长的车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