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书房
孤月皓冽挺直坐在书案前,静静地听完暗卫的禀报,陷入一阵沉思。
暗卫拿不准主子的心思,不禁偷偷瞄了眼一动不动,沉默静思的孤月皓冽。
自主子下命只要夜姬不在性命关头不出手,隐在夜姬身边的暗卫便藏得更深,不动声色。可哪想人被轻易虏走,还被甩掉了。
得知此事后,他便命人暗中查探,才知枫彤花大钱请了暗夜门的人出手,把人弄到了流荒州。
看丢了人,人还被送到了流荒州那等乱伐之地,也不知主子会如何处罚。一想到主子的处罚手段,暗卫的手心后背便不由自主的微微渗出少许汗液。
此时的孤月皓冽丝毫不似在人前的风流浪荡不羁,无主无见无能之派象,眼中的精光一览无遗。
枫彤倒是个心狠手辣的,能派人把自家嫡亲姐姐送往流荒州那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想他的夜姬妖娆妩媚,怕是要被卖到烟花之地了。
孤月皓冽嘴角勾起一丝可疑的笑,生生让不小心瞟到的暗卫一阵心紧发寒,却不料主子淡淡地道:“下去吧,此事你们暗卫处不用再管。”
“是,属下告退。”恭敬的行了一礼,暗卫揣着大惑不解又松了大气快速消失在书房。
主子的高深不是他等能思能想的,还是本分的做事最安妥。
暗卫一退下,孤月皓冽伏案疾书一封,唤来最为得力的心腹待卫,才起身踱着风流倜傥的步子向后院行去。
枫兰在听到婢女禀报太子殿下正往她的院落走来时,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回过神后欣喜紧张的吩咐心腹婢女冬雪给她重新梳妆。
望着铜镜中娇弱忧怜的小脸后,满意的点点头,起身候在花厅旁,满心满眼的期待。
从夜姬被太子殿下逐出太子府后,无事便约着都城的纨绔子弟在外流连忘返,今日这里燕燕明日那里莺莺,便是在后院偶尔歇上一歇,也从未来过她这里。
枫兰提着的心在见到孤月皓冽贵气袭人的风流身姿后终于放下。
她轻移莲步盈盈摇向孤月皓冽,半低垂着娇美羞怯的小脸,以最美的姿态向孤月皓冽请安,孤月皓冽上前虚扶一把后,挥退伺立两旁的一众婢女婆子,搂了枫兰亲密暧昧的嘻笑进入房中。
不时房中便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半柱香功夫,整个太子府后院便得知,殿下的老毛病又犯了。大白日里宣淫,丝毫不遮不掩。
相对太子府外的不堪形容,太子府后院的女人是高兴的,总比太子老去烟花之地厮混的好,再说了她们自家的男人与自家后院女人调情骂俏,有何好怕外人嚼舌根的。
只怕是外面看中自家殿下而不得入门的,恶意中伤才吐出那些太子好色无能彻头彻尾大纨绔的话来。
想那皇帝都没过问干涉过殿下,重臣大将们都没来劝诫过,想来无碍殿下的地位。
孤月皓冽一连几日的卖力,后院女人个个都气色红润,容光焕发。
在太子府一片祥和其乐融融的半月后,突然皇帝的一旨让太子孤月皓冽率兵五千,前往流荒州收整一众流匪蛮徒,让流荒州重回朝庭掌控时,太子府陷入黑云。
太子府后院女人忧心忡忡,个个送上太子殿下出征所需之物,高雄厚实的城墙上一干女眷,泪水涟涟的挥别那个身穿银色铠甲的高大男人。
率领着一千骑兵,四千步兵的太子殿下孤月皓冽,带着尤不在意仿若出游的欢愉,风流潇洒的慢摇拉骑的出了城。
比不上浑然一路慢走流山式率军的孤月皓冽,夜姬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丝毫不敢耽误的进了流荒州。
宇昭不舍看着站在胡大牛居住宅门处的夜姬,温柔的吩咐道:“流荒州是纷乱三不管地带,诸事多加小心。处理完定国的事我便前来接你,你……”
不待宇昭说完,夜姬打断他的话,皱了皱眉头,“不是有大事吗?你还是快启程吧,再啰啰嗦嗦的就快响午了,我有大哥看顾能有什么事。”
“小夜。”胡大牛轻喝夜姬,转头抱歉的对宇昭承诺道:“宇公子放心启程,我定会竭尽全力看护小夜的。”
胡大牛搞不明白,自那日三人谈过夜姬的去处问题后,她便对宇昭一副不耐烦的态度,让他和宇昭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宇昭公子颇为受伤的神情,胡大牛觉得夜姬做得过份了些。
想宇昭公子为夜姬的事,一出手就是三万两银票,可想在他的心中对小夜是何等看重。
谁知小夜一点也不领情,让他无奈,只得等宇昭公子走后与她慢慢分说。
胡大牛感觉自己慢慢的成老头子了,小夜让他越来越头疼。
哪有女子如她这般随便摆脸色给未来的夫婿看的,说得不高兴了甩手转身便走,没有一丝女子的温柔可顺。
刚想到此处,夜姬一个哈欠便转身进了内堂,胡大牛无奈的摇摇头,恭送了宇昭一队人马出城门。
返回后胡大牛想到宇昭最后说的话,叹了口气。
想他一个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还是硬着头皮红着张老脸去了趟书店,购了几本书匆匆回了家。
大春跟在胡大牛身后,有些好笑却是不敢表露一分。
他大春从识得直言仗义的胡大牛,追随他为大哥后,还未见过他家大哥像个老父般担心自家女儿一样,恨其不争气的无奈。
不过想想依胡大牛的年龄,足可当夜姬的老父了。
夜姬瞪大双眼盯着胡大牛放在她跟前的《三从四德》《女戒》,顿时傻眼无语。
咬了咬牙暗骂着宇昭。
胡大牛的性子本不是这婆妈,一路受着宇昭不断给他的洗脑,胡大牛越来越像她的老父般,告诫这告诫那的。
搞得义兄不像义兄,倒成了十足的义父了。
这宇昭倒是个能人,半月的时间把胡大牛改造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扭转才行,让胡大牛想起他是她的义兄不是义父,想起他是个义薄云天的大丈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算什么。
“大哥,妹子被马车颠了一月半,实是体力不支。待我休息几日,我定好好研读这二本书,今日你还是带着大春哥他们先去复命,过两日我们再好好谈谈。”夜姬在说大哥和妹子四字时,咬得特别重,也特别慢,说完了还露出一副休息不够,疲惫不已的颓迷。
胡大牛不疑有他,点点头,带着大春出了内堂去复命。他实是刚回流荒州,有很多事还要处理,不敢多与夜姬多磨。
看着胡大牛和大春一前一后的背影,夜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丢下书一头倒在大床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