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摘下紫花时,西门耀也会吹奏这一首曲子,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西门耀将手中的长笛收起,他慢条斯理的走到伊熙的跟前,眸光掠过了她肩上的伤口,“本王原本只是想小惩大戒,现在看来,恐怕只有受伤才能让你安分点,才会长记性守规矩。”
这女人,竟敢想要将湖面破开?
如果不是他出手将盅压制了回去,恐怕到时候她连一条骨头都不剩!
“王爷,呃……方才那……是什么?”伊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之意,“如果不是王爷……及时出现,怕是伊熙……”
因为受伤,她溢出唇边的嗓音更是软弱无力,不禁的更是令人对她话语中表现出的害怕深信不疑。
“怕了?”西门耀深深的看了一眼伊熙,“只是本王并未在你身上看到一丝惧意,你倒是胆子大得很,三番五次的违背本王的命令!”
感受到西门耀的不悦,伊熙便撑着身子走到了他的跟前。她的步履缓慢,似乎每迈开一步,她都用足了力气。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西门耀的跟前,却整个人两眼一黑,顿时倒在了他的怀里。
西门耀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倒落在他身上的伊熙拦腰抱起,眸光落在她的脸上,看着那张脸色苍白的面容,他的眸光沉了沉。
雪狼迈开步子,一声不吭的跟在了西门耀的身后,只是当它的目光望向西门耀怀里的伊熙时,眸子里更是布满种种的不满。
这个伊熙,真是狡猾,明明就是为了避开主人的处罚才故意装柔弱的,亏得它刚刚还差点想要冒险救她!
次日。
伊熙从睡意中醒来,伸出手,探向了肩后,只见上面的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干枯。
“他倒是说到做到了……”西门耀果真如同他所说的,为了让她记住这一次的教训,竟然在她昏迷时,连伤口都未帮她进行处理。
伊熙抬起手掌放到了额头上,触及到一片滚烫,她不禁的低咒了一声。
经过一夜,伤口已经发炎,她需要及时的处理。
伊熙唤来了一名侍女,“你去药柜里将这几味药拿来磨成药粉。”
“是!”侍女从伊熙的手中接过药方,便朝着伊熙房间放置药材柜子走了过去。
伊熙将衣服解开,露出了大片细嫩的肌肤。她侧过身,借着梳妆台上的铜镜,伸出手刚要将湿毛巾放到肩上的伤口上,想要将伤口上的血迹擦掉。
“啊……”此时,一道尖叫声扬起。
伊熙立即将肩上的衣服套了回去,起身。她迅速的顺着声音的方向奔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
看到伊熙,原本已经被惊吓住的侍女更是花容失色,连连的退开身子,惊叫道:“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话落,几道身影冲了进来。
伊熙眉头拧起,她顺着视线望了过去,只见药柜子上已经被拉开的柜子掉落在地面上,地面上,药材散落了一地。
忽地,地面上的一块东西夺去了她的眸光。
手?
药柜子里竟然出现人的一只手掌?
她迈开步子,想要走上前看清楚,原本被惊吓住的侍女更是猛地吓了一跳,立即折腾的起身,冲出了房间。
“救命啊……”
伊熙扬了扬眉,将眸光落在了地面上,这一只手掌上,明显的是已经做过了处理,以至整个手掌完好无损。
擦!
有一个病得不轻的。
玩得这么重口味,有时候还真是让人受不鸟!
只是,方才的那一名侍女收到惊吓的神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特别是看她的眼神,完全是将她当成了变态杀人狂魔。
得,这一次她还真什么都没做,就直接成了杀人狂魔了。
此时,西门耀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一只手掌时,眉头顿时轻皱了下。
“王……”一鸣抱拳,“属下这就去将步崖唤来。”
白月抬眸,望向了伊熙,“伊熙可曾察觉这一只药柜里有所异常?”
闻言,伊熙转过身走到桌子前坐下,她慢条斯理的倒下一杯水,端了起来却并未立即喝下,而是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杯沿。
“这问题问得还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她顿了顿,这才将眸光落在白月的身上,“难道你没发现,我刚刚也只是和它初次见面,不熟,认生的很。”
西门耀的眸光掠过伊熙,看到她的脸色似乎并不好,眸光顿时沉了沉,“昨晚的那个教训你最好别忘了,本王不喜欢每次都需要重复给你提醒。”
伊熙勾了勾嘴角,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白月,“伊熙自然会记。”
她自然会记得,昨晚那些忽然攻击她的花草明显的已经幻化,泛着的那一道紫光看着更是令人觉得眼熟。
半垂着眼帘,伊熙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手腕上的那一株蝴蝶盅印文的地方,那一片湖水上的紫花,还有那会攻击她的幻化的藤条,必定是和她手腕上的蝴蝶盅有必然的联系。
或许,她只要找到湖水里的蝴蝶盅的根源,就可能将她身上的蝴蝶盅给解开。
片刻,步涯走了进来,他恭敬的朝着西门耀施然一礼,只是眸光并没有落在一旁伊熙的身上,似乎直接将伊熙过滤掉了一般。
步涯用夹子将地面上的手掌拿了起来,放在了托盘上。他细细的观察着托盘上的那一只手掌,并从手掌的肌肤上刮下一些粉末放入到了一旁的玻璃瓶子之中。
那些粉末融入到了瓶子中时,原本透明澄净的水顿时变成了一滩浓黑的脏水。
伊熙见了,脸上的神情并无变化,依旧淡然,似乎已经早已知晓了般。她抬起手,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茶杯凑到了唇边,抿了抿。
“这不过是一株药草,用不着那么吃惊。”
对方在手掌上不过是撒上了一些药草磨成的药粉,维持住了手掌上的温度,以至于保持住了整个手掌肌肤的完整性。
其实,并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吃惊的神情,相反,步涯对整个手掌进行细细的观察之后,脸上的神情严肃,抬起眸,望向伊熙的眸光透着几分复杂难明的深意。
“昨晚,被关押在水牢里的水君郡主失踪了。”白月视线在西门耀和伊熙两人的身上来回穿梭,她抿了抿唇,沉吟片刻后,便缓缓地说道。
这一件事情,在王回来的时候已经知晓,只是王并不想理会,哪怕知道水牢关押水君郡主的牢房里,甚至布满了骇人的血迹,那长长的血迹延伸到了整个牢门外。
闻言,伊熙扬了扬眉。
先是水君的失踪,后是她的柜子里出现的手掌,这两件事情看似没有关联,但是难免会让人连在一起,认为这一只手掌是水君的,而水君的失踪就是和她有关。
这么玩?
可惜,她没有那个兴趣。
“王爷也觉得,这一只手掌是水君的?”伊熙迈开步子,走到西门耀的跟前,倾身向前,直直的探入西门耀的那一双深邃的冰眸里,“昨晚,伊熙可是将近一整晚都和王爷在一起,难道王爷忘了?”
说着,她眸光便不着痕迹的扫向了一旁的白月,只见白月脸上的神情沉静,甚至感觉到伊熙的眸光时,白月还十分坦然的迎了上去。
伊熙勾了勾嘴角,这女人,总是这般的沉静优雅,似乎并不为任何的事情牵动情绪,只是这样的人,反而不容小觑。
没有情绪牵动?还是藏得太深?
这恐怕还有待考究。
“本王岂会忘了?”西门耀顿了顿,“本王的府邸,昨晚差点没被你撬了。不过本王倒是谢谢你提醒,昨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伊熙现在已经受了伤,王爷想要的小惩大诫已经做到了,王爷又何必这样和伊熙斤斤计较?”
“对方能在伊熙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将这一只手掌藏在你的寝殿里,证明对方的武功高强。白月只是担心如果那个人对伊熙不利。”
伊熙浅浅的笑了笑,“白月这是在怀疑王爷的能力么?”
“白月并无此意。”白月微微地抬起头,眸光望向了西门耀,脸上的神情恭敬,眉宇间尽是坦然和平静。
“看来白月还真是真心关心伊熙的安危,不然怎么会忘记这里是玄穹宫殿,王爷的地盘,有王爷在,伊熙怎么会有危险。”
伊熙眸光一转,懒懒地扫了一眼桌面上的那一只手掌,“不过白月也说得并无道理,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将这一只手掌放入玄穹宫殿里,除了那个人武功高强之外,必定是对王府了如指掌,不然如何能轻易避开一鸣的铁衣护卫?”
整个黎王府,明有侍卫把守,暗有铁衣护卫,戒备森严,即使那个人武功再强,恐怕也是插翅难飞,更何况是能如此的悄无声息的潜入戒备最为森严的玄穹宫殿。
除非,那个人本身就在黎王府里。
更何况,这新月国,西门耀可是比她招人恨多了,这人却故意越过西门耀,将手掌藏在她的药柜之中,典型的是冲着她来的。
这多半,是情仇。
听闻此言,一鸣的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哦?”西门耀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眸光落在了伊熙的身上,“你怀疑本王的王府里出现了内鬼?”
伊熙只是扬了扬眉,并未回应西门耀。
一鸣和白月便纷纷跪在了地面上,“王,属下失职。”
西门耀只是抬了抬手,示意所有人退下。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他和伊熙两人。
“你怀疑本王的人?”
伊熙摇头,“伊熙只是怀疑所有有可能的人。”
“哦,可有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