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眼神一闪,肖县的葡萄鱼在整个祈州府都是有名声的,而且肖县会做葡萄鱼的师傅就那么一两个,人家也有规矩,不出肖县,因此周边还真没人能请动,洒楼里就算有效仿的,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对,一来二去人们也更愿意去肖县亲自品尝。
华氏不信奚月娘有这本事,自然抬起筷子夹了一些,她虽然没吃过,不过尝着口感味道倒是真不错的。
庄氏又紧夹了两筷子,才道:“二嫂,你也别卖关子了,快跟咱们说说,七弟妹说的对不对,要是真的话,我看啊,正好明天祖母过寿,就把这师傅留下来,也做几条,用来招呼宾朋真是再好不过了。”
奚月娘只笑道:“我也不知道人家师傅什么时候走,原本我说了想请大嫂和弟妹们过来用饭,只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弟妹和大嫂的喜好,便跟我们爷讨个主意,我们爷这才提了这什么葡萄鱼,说是用的青鱼,配了肖县特色的葡萄酒,做出来就跟整串葡萄一般,横放在盘中,“葡萄”粒粒饱满,表皮松酥、肉质细嫩,甜酸可口,香味浓郁。正好让大嫂和弟妹们尝尝鲜儿的。”
陈氏听了止不住拿着帕子捂着嘴笑道:“你们听听,二哥待二嫂竟是这般用心,真是羡煞旁人啊。”
说着说着竟是变了花腔,逗得满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只是华氏嘴角越发的苦涩,心理暗恼自己怎么想着来这吃饭,真是越吃越堵心。
奚月娘被打趣的有些脸红,不过想着庄氏的话还是打发人问问言莫询的好,不然回头让人传出去,老夫人那本来有几分的欢喜也都打散了。
回身招手,青芽上前笑着应了,转身就去寻人打听去了。
待这边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那沉年的桂花酿也要见了底,青芽去问话的人才回来,青芽小声的在奚月娘耳边回了,又道:“二爷已经打发人跟老夫人那说去了,只让明天备菜的时候厨房多备些青鱼。”
青芽是个鬼道的,瞧着六奶奶直盯着这边,想来是想借着这事邀功,她当时打发人去寻言莫询的时候就找了机灵的小丫头在门口候着,这边小厮一回来,小丫头就去给老夫人送信,还有焦姨娘那她都安排了人手,就是冷心冷情两个也说她鬼道。
青芽倒是不在意,自家的功劳,没必要让别人抢了先去,奶奶不争,不代表奶奶不会,凡事只有奶奶不要的,没有别人硬抢的。
果然,奚月娘这边说了,庄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她昨天晚上在言莫昭那说了大话,如今言莫昭外头还没寻到合手的东西,她就只能从奚月娘这边寻寻门路了。
这样想着,待别人起身离席回院子歇着的时候,她走的就慢些,停到了门口却没再走,奚月娘送了别人回身瞧道:“六弟妹倒是好酒量,刚才要不是六弟妹帮着二嫂挡了两杯,只怕我这会儿就要晕过去了。”
庄氏上前欲扶奚月娘,却被青芽和珠云两个一左一右架的稳妥,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只得身子站的直了些,笑道:“二嫂忘了,那回在花园了,祖母就说我是个能喝会喝的,只不过啊,这嘴一喝多了就没个把门的,这会要是有人问我私房在哪,准得一股脑的倒出来。”
奚月娘笑着听着,却没拱言,而是让庄氏的丫头扶好了人,又对着青芽道:“你去叫冷心过来,陪着卷碧一块送六奶奶回去,我瞧着六奶奶只怕有些多了。”
庄氏还有事相求,哪里就能回去,忙摆着手道:“不用,二嫂,我还能走,只是有件事想计二嫂个主意。”
奚月娘一愣,问道:“我是个笨的,六弟妹一向知道我没什么主意,家里的事都是二爷做主,就是今儿的宴席,也是我跟二爷讨的主意。”
庄氏一听,止不住多看了两眼奚月娘,比初嫁进来那段日子,奚月娘明显成长了不少。
庄氏笑道:“难怪三弟妹刚才还说二嫂跟二哥夫妻情深呢,只听二嫂这番话,可不就是这么回事。说起来,我求二嫂的也不是难事,只是听听二嫂有没有新点子罢了。”
奚月娘见庄氏执意,便点头道:“不如咱们进屋说去。”
庄氏挥了挥手,让卷碧靠了后,又看了眼奚月娘身边的青芽和珠云。
青芽和珠云却是得了奚月娘的眼色,这才靠后一些。
庄氏歪着身子上前,扶住奚月娘的袖子小声道:“弟妹遇到一件为难事,明儿就是祖母的寿辰了,二嫂和大嫂那都有体面的礼物,弟妹是翻箱倒贵也得不着什么好东西,只怕明儿就落了下乘去,到时候祖母黑脸弟妹只埋怨弟妹自己,弟妹倒也认了,只是若是连累着我们爷落了不孝的声名,连累着着姨娘落个不教的名声,到底是咱们拖累了姨娘,拖累了兄弟。”
奚月娘不差痕迹的皱了下眉头,庄氏这话分明是有些过了,哪有姨娘教子的,就是有错也是夫人的错。
不过这话奚月娘没说出来,心下的意思却是这般。
庄氏见奚月娘没说话,又再接再励道:“二嫂也许不知道,姨娘那天见到二嫂那件绣品,可是在背地里把二嫂好一顿的夸,只说二嫂手巧不说,人也巧,而且还聪慧,这么繁复的东西愣是让二嫂赶着绣了出来,而且时机把握的也好,生生的压了大嫂一头,让姨娘的脸上也好看了许多,为此,姨娘还特意寻了二哥过去夸了二嫂一通呢。”
这些事奚月娘不知道,这会听了庄氏的话,奚月娘倒也没多做解释,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言莫询,至于讨好别人,言老夫人好歹是一府的长辈,不只是她,就是庄氏不也时常讨好,这会说她有些酸溜溜的意思。
奚月娘半拍着庄氏的手道:“六弟妹可别夸我了,我也就会这些东西,因为不知道祖母的喜好,这才想了这么个讨巧的法子,说起来,倒是没费什么。”
庄氏还是记着奚月娘嫁妆里面有一扇屏风,只是那个物件奚月娘摆嫁妆的时候全家人都看到了,她也不好这个时候要来。
叹道:“哎,看来我也只能随便寻个东西凑个数了。”
奚月娘笑着安慰道:“祖母哪里会挑咱们小辈的东西,不过是尽个心意,多少祖母都是喜欢的。”
庄氏带着卷碧往回走,心理极其的不舒服,似乎对于奚月娘这番变化很不得劲,以往都是她在妯娌间无往不利的,如今怎么成了风水轮流换了。
卷碧多少能摸清些庄氏的心思,这会儿带点讨好的抱怨道:“二奶奶也真是的,奶奶都这般说了,二奶奶到底跟奶奶是亲妯娌,自该帮衬一二,哪能这般推了出来,难不成还怕奶奶抢了二奶奶在老夫人跟前的风头不成。”
卷碧虽然说到了庄氏的心理,可这在外头,庄氏还是瞪了卷碧一眼,道:“我只当你是个有规矩的,这会在外头怎么能说出议论主子的话来。”
卷碧机灵,体会到了庄氏话里的那句在外头,忙低头做小道:“奴婢错了,奴婢断不敢再妄言了。”
庄氏这才带着满意的往回走。
晚上言莫询回来的时候,奚月娘一边伺候着言莫询换了衣裳,一边小声的把宴请妯娌的事说了,言莫询笑着点头道:“你做的很好。”
奚月娘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甜了,想着她抱着心姐时可爱的模样,心理也跟着软软的,心理总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一般。
待到了晚上,难得的早早打发了丫头,觑着言莫询还在榻上看着账册,自己就先要了热水去洗浴,出来的时候,特意换了件低领的藕色寝衣,在光影的波动中,更显的整个人带着一种柔和。
言莫询不经意的抬头,便看到奚月娘赤着脚打理着头发,长长的青丝一根根的通到脑后,不扎不素,只那般随意的披着,发捎还在滴水,阴湿了后面的衣服,白嫩的胳膊高高的举起,缓缓的落下,宽大的寝衣袖子也随之落下,扬起。
言莫询推了身前的账本,抬手就熄了烛火,屋里一时间陷入了黑暗,不过今晚是十七,月亮也算圆亮,片刻的黑暗过后,就只余满室的月光了。
言莫询从后面把奚月娘搂在怀里,暧昧道:“宝贝,你是在勾引我吗?”
夫妻之间在下人跟前要端庄,贤淑,在自己面前,奚月娘从来就像一个小女人一般,依赖,信任,随着他的喜好展现着自己的美好,尤其在情事上,原本的羞涩与偶尔的撒娇,都让言莫询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