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楚芊就反应过来,这金玉阁估计是个好地方。看来自己这次面试的结果挺不错,可惜了自己的疑问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楚芊看着阿容撇嘴,心里一股小得意,嘴上仍旧很谦逊“容姐姐,刚才主人禾陈妈妈特地嘱咐我你是楼里顶能干的人,要我像你好好学着。”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楚芊能感觉出来,这阿容没什么心计,就是一用来扮黑脸的角色,她本人也喜欢制着新人,从中得到被尊重的满足感。对付这种人,嘴上甜一点也就够了。
果真,阿容听到楚芊被赐名,又分配到金玉阁之后仍旧对自己很是恭敬,心下颇为受用。
“本也是你该学的,我们楼里有我们的规矩,学是必须的。至于想像我这样,怕还得些日子。”
因着楚芊已经正式被定性为姑娘的阶层了,阿容说话的语气间多了分客气。没有之前的跋扈,但是仍旧不愿以姑娘相称,内心里还是觉得这丫头的地位不应如此。
出花园门之际,花香又不期而至,虽想弄清楚心里的疑惑,却也不得在阿容的带领下抱憾而归。
回到楼里,阿容走到一间房门前,对楚芊说道“你先回后院去,让香桂来我房里一下,你可以自己四处先看看,一会对你另行安排。只一点,看是看,但是门别乱开,开错了,不是你能担待的了的。”
楚芊诺诺的答应之后,回身往先前躺过几分钟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香桂正在清扫自己的床铺,床边的地上放着一盆清水,里面飘着零星的干桂花,想是去年花开时节收集的,经水泡过后,清甜的气味也溢了出来。想必香桂那满满桂香的被褥也是精心跑过的,心思可谓精细。
见楚芊回来了,香桂利索的起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真去见主人了?”
楚芊从声音里听到被刻意压制的渴望,“恩,见到了。”楚芊脑子里又出现了那棵傲娇的翠玉白菜,脸也有些发热。
听到肯定的回答,再看见眼前人那丑陋脸上竟然浮起了红晕。香桂的心如被人狠狠的揉搓了两下,虽有不错的自制力,话语中间也不免泛酸。
“挺有能耐啊,才入园就能见主人,上辈子烧了什么香了。”说话间,香桂将鬓角散落的头发掖到耳后。
楚芊看着香桂的反应,看来她还没见过那棵大白菜。其次,也惊叹这院子里根本没秘密,人还没回来,行踪根本完全透明化。
想到这里楚芊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当缩头乌龟,坚决不出风头的决定。
“香桂姐,容姨吩咐我喊你去她房里一趟?”
“什么事儿?”
“容姨没说,就让你去她房里。”
“知道了。”说完,香桂在盆里清了下手,往门外去了。走到门口,不忘回头叮嘱楚芊不要动她的东西,帮忙收拾也不行。
这番叮嘱让楚芊也乐得清闲,待香桂出门后,自己也按吩咐带上面纱走出门,准备四处看看。
这凤鸣楼不出意外应该是青楼,而拥有气质非凡的主人,想来也是颇有声名。整个楼是一个“呈”字的形状。
最前面“口”字形的楼是姑娘们待客的地方,大厅有二百平左右,被三层高的楼包围,楼的建筑材料皆是红木,大厅从顶上垂下了大小不一的玲珑球,颜色不似之前后花园整体色调的清冷,而是华彩纷呈。
最中间的是一颗是以珊瑚为原材料,这玲珑球本是一个精细活,而这个珊瑚玲珑球可谓是赞誉最高的“鬼工球”。
细数之下,共有十层之多,采用阴刻,隐起,起突,镂雕与浮雕结合运用,制作精细而略带繁琐,有一种剔透的美。每一层各有主题,从人物到花鸟,精细异常。
其他的玲珑球,体积相对要小,以“鬼工球”为中心辐射排列,越中间的越是名贵,楚芊甚至看见了类似那一世从书上看到的陶胎红才蓝色琉璃玲珑球。
顶上如此奢华,墙壁也差不了,四面面墙上以数以千计形状各异的宝石镶嵌,灯光过后,整个屋子里流光溢彩,让人睁不开眼睛。
经过询问,楚芊才明白,那些个玲珑球一个代表一个姑娘,球的中心有姑娘的玉牌,晚上会垂下来。根据姑娘地位越高,位置就越接近中心,球的层次会更多,材料相应的较为名贵。
楚芊看着那一个个精致的小球,继续问道“中间那个最大的是哪位姑娘的?”得到的答案是,这颗球从有凤鸣楼那日起便是存在的,它的中心从没装进过牌子。
主人也讲过,这个“鬼工球”在楼在,这球若没了,这楼也就要塌了。
楚芊是跟着一个小厮带面纱进来参观的,人们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存在好奇的,有客人看见她的面纱,便欲上前询问,这使得楚芊不得不从厅里退出来。
从楼里退出来第一排便是陈妈妈与楚芊谈话的地方,想来是凤鸣楼的会客厅。从最中间走廊进去是第二排,左半边是姑娘们沐浴洗漱的地方。右侧建有围墙围起来,里面就是楚芊第一次醒来的地方。
再往后第三排就是丫环,下人们住的地方了。第三排过后有一扇大门,打开后,是一个普通的花园,不似后花园那么诡异,这里该是什么花香就能看见什么花,也没有不当季的花香传出。
凤鸣楼一圈转下,楚芊这副薄弱的身体还是有点吃不消。楚芊走到一棵大树下,贪婪的享受这三伏天的一丝清凉。
楚芊靠着大树,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投影再她的脸上。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那一丝不可闻的啜泣渐渐变大。
自己到底没有想的那么放的开,这么一副走多就喘的身体,各种嘲讽与冷漠,自己夹着尾巴的姿态都让楚芊悲从中来。
为什么再世做人,上天仍旧不曾眷顾不说,自己现在在哪里,到底要做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未知并没有让楚芊惊奇,而是一种凄凉在心头流窜。
“疼,别打了,别打。”一声清晰的哭喊声传入正在哀怜的楚芊耳中,声音的悲惨程度愈演愈烈。
楚芊循声来下人房中的一间门口,眺望过去,只见一个比自己更显瘦弱的小姑娘被木棍打的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