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天前一刻正在想一定要好好站队,选一个大靠山,下一刻,就有一座巨大无比的靠山自动上门了。
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曹内侍的老太监,脸上满是皱纹,白色的鹰眉,一身大红色长袍,高高的帽子,看起来有些喜庆。但令狐天此刻有些无所适从,不知到底该如何称呼,是叫大人好呢?还是叫什么的好?
“令狐大人不必拘礼,称咱家一声曹翁就好!”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落照,微风徐徐,这是令狐天与这位大晋皇朝声名显赫的曹内侍第一次见面。
金灿灿的光芒照射下,曹内侍笑起来一团和气,连眉毛都充满笑意,看不出一丝阉人的病态与苍白,倒像一个邻家老爷爷。
令狐天看着面前这个曹老头子,虽然看起来随时会挂的样子,但是却不敢小觑,能宣读圣旨,特别是秘旨的,应该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而且这个老头竟还是一个功力深不可测的高手,这一点让令狐天很震惊,有些怀疑他这老太监是不是修炼了葵花宝典。
曹内侍一直打量着令狐天,这位即将被当今陛下以为心腹的年轻知县。除了长得相貌堂堂,就只有肚子里有几分学问。
经过连日多番查证,最终证明他既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深厚的背景,也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心中不由犯嘀咕:那令六扇门一年苦查无果的悬案,真能在他身上寻求破解吗?
但一想起那垂垂老矣的大晋陛下,曹内侍登时心中满是敬畏,旁人眼中他只是垂暮之年的雄狮,已失去逐鹿天下的雄心与壮志。
曹内侍作为最接近当今陛下的唯一人选,却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那孤独的背影在心里问自己:“陛下,你真的老了吗?真如所说的那般不信苍生信鬼神吗?”
这么多年下来,皇帝陛下虽然早有颓势,在外人眼中已经昏聩糊涂无比,但只有他,曹内侍知道,陛下是真明白,假糊涂,乐意看群魔乱舞,只待一举澄清宇内!
虽然预言鬼神之说有些荒诞不经,但曹内侍却出于对皇帝陛下的无条件相信,对面前这个充满神异色彩的知县难得地露出好脸色。
令狐天看见曹内侍的诡异笑容,忽然想到以前听到的关于太监之间糜烂的一些传说,不由感到菊花一紧,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由多了些忌惮。
曹内侍却丝毫不知自己在这个看似对生活充满敬畏的年轻人眼中已经妖魔化。以为是因为他的身份感到不适,顿时面色柔和地笑道:“令狐大人不必拘束,咱家也是奉天命而来,这次是喜事,天大的喜事!”
令狐天不敢再陪他笑下去,面色肃穆地道:“有劳曹翁了!令狐感激不尽,还请曹翁宣读圣旨吧!”
“狼孟县知县令狐天接旨!”曹公公却没有令狐天思考的多,来到大堂后,没有了阳光的村托,失去了身上神秘的光辉,他也只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佝偻着身子,在两个少女的搀扶下,剧烈的咳嗽了片刻,尖着嗓子喊道。
令狐天见他手上执着一块玉牌,上面雕有白玉龙配,登时知道有秘旨降临,心中惶惑不已,不知道自己在这穷旮旯里怎么会得到皇帝陛下的垂青。
此时不是思考的时候,令狐天习惯性地拍两下衣袖,唱诺:“臣接旨!”就要下跪,却见三个人都目光怪异地看着他,看来是清宫剧看多了,以为接旨都要跪着。
不过看这架势或许这里并没有这些繁文缛节,饶是面皮厚,此时也觉得有些发烫。这也怪他这么久了竟然连这些重要的仪式也未曾排练过。
“令狐大人快快免礼!”或许是看出了令狐天的尴尬,曹公公热情地解围道,只是那笑容有些虚假,令狐天看在眼里,当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典范,当下立志以后一定要模仿个彻底。
曹内侍清了清嗓子,大声宣读道:“陛下着令狼孟县知县令狐天即日起全权查办皇陵失窃一案。”
令狐天凝神静听下文等了半晌,仍然没有下文,不由疑惑地抬起头,看到曹公公正面含笑意地看着他,目光中有一丝鼓励。
疑惑地问道:“没了?”
曹内侍含笑着点头:“没了!”然后征询地望着令狐天:“令狐大人有什么疑问需要咱家解释的吗?”
令狐天心里想问的多着呢,比如这被窃一案到底是何时发生,以及重要线索等等。顿时满面堆笑地道:“有劳漕公公了,下官正有不明之处……”
令狐天一边向曹公公详细询问案情,一边细细打量站立在他后面的二个女子,两个原本被忽略的妙年女子。
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虽然看起来是侍者的身份,但是无论是神情还是气质,都显得高高在上,更像是大家闺秀。走起路来,目光不时四处打量,戒备之意十足。
纤细修长的双腿,浑圆紧凑的翘臀,身材玲珑秀致,顺着往上窥视,肤色洁白细腻,瓜子脸型,秀鼻小巧玲珑,眼睛乌黑有神,算得上是两个极为美丽的女人,更关键的是,二人明显是双胞胎。
右边的作绿衣打扮,而左边的却是红色。初一看一个沉稳秀气,另外一个侵略如火。
当令狐天瞧过去时,目光正对上那绿衣女子探究的眼色。那是一双睿智,灵慧的眸子,如同一泓清泉,似乎里面蕴藏了无穷智慧。
令狐天和她对视着,在她如同秋水般的水眸中如同看到了一片璀璨星空,毫不退让,知道自己终于遇到克星了,这真是一个奇女子,竟然敢与一个大男人对视面不红,气不喘。
饶是他脸皮厚,也不禁被打败,转而将视线移到旁边的女子身上,却恰巧看到她憋着小嘴,似乎一副极为不屑的样子,虽只是稍纵即逝,但也被令狐天捕捉到了。
“曹公公是说,这皇陵被盗一案,已经过去一年了?现在依旧没有丝毫线索?”令狐天刚才已经听曹公公将案情完整的说了一遍,此时复述道,虽然面上若无其事,心下却是骇然不已。
敢将注意打到皇陵去,而且已经得手,并在一年后的今天仍然毫无影踪,那犯这案的人一定是手眼通天了!
同时也思考着和这件案子有关的线索,从刚才听来的,里面涉及了一个前任内侍监,先皇以及前太子,和当今陛下。
案情之重大实在令人咋舌,当时这还不是令狐天最疑惑的,最令他费解的是,皇帝陛下凭什么相信他一个七品知县!
当他将这个疑问问出来时。
曹公公眼中透出一丝赞赏之意,却是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既然一时难以想通,就不去想,令狐天见曹公公将案情述得差不多了,站起来笑道:“想来曹翁一路舟车劳顿,尚未好好休息,下官这就安排接风洗尘!”
“令狐大人客气了!”曹公公端坐不动,跟着客套道,显然是没有拒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