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一年一度的大型活动:运动会。
体委丁时同学舌灿如花,充分显示了他在销售方面的天赋。班上想报项目的同学被他忽悠地跃跃欲试,一边旁观的也有些热血沸腾。陈墨看的有些憧憬:丁时以后如果做了销售,假以时日,必然是一方巨头。终于:若干年后,陈墨见证了这件事。不是她要和丁时联系,而是她的婚房就是从丁时手中买的。眼前的天空被挡住,突兀的一只手伸了过来。“陈墨,有兴趣选个项目参加吗?”丁时转移了阵地。
“好啊,有慢跑吗?”陈墨很配合。
“这个我可以帮你往学校申报一下,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就会有这一项了,今年倒是不可能了。还有别的感兴趣的项目吗?”丁时回答的滴水不漏。
陈墨被逗乐,“体委大人,没看出来你这么民主啊?”
“为人民服务。”丁时回答的若有其事。
“好啦,丁大体委,你知道的,这种比拼速度的项目不适合我,我还是给你们做好后勤工作吧。让你们没有后患。舍己为人,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啊!不得给我颁个最佳助人奖什么的吗?”
“就你贫,一肚子歪理。既然你自己揽活了,那后勤工作就交给你负责了。不许出问题。”
“保证不辜负组织的期望。”陈墨俏皮的敬了个礼。
运动会如期举行。照旧冗长的开幕式,校长的发言听得众人昏昏欲睡,幸好今天天气比较凉爽,热的话更加难熬。
比赛前的重头戏:各班级方阵入场。学校对方阵的衣服不作统一要求,于是三个年级的各班级纷纷大展神通。最风骚的是初一七班,他们班是《网球王子》中青学的队服,举牌的更牛叉,居然是个神似越前龙马的男孩子!看的一众花痴口水逆流成河。最亮丽的是初三一班,只见方队成员都穿着豹子的衣服,疑似动物园的动物逃园了……最出彩的是初二六班,点子是陈墨出的,男生旗袍,女生中山装,方阵有40人,男女各占一半。女生清一色马尾,男生清一水的淡妆,一出场,就引得观众席一片尖叫。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喜欢女装的男生,还是男装的女生,不过这个问题,观众们也很难取舍。演出很成功,班主任刘卫在一旁接受其他老师的赞扬和羡慕,他就知道,他们班不但成绩很好,其他的也都很牛。陈墨不知道丁时是怎样说服全班男同胞牺牲色相的,问他他死活都不肯告诉她,好吧,不说就不说吧。她大概也可以猜到:无非是单方面请吃饭之类不平等的条件。不过她们班男生好open啊,都肯突破自我鼎力相助!
脱下她们的队服,陈墨换上件黑白相间的上衣,专心致志的看起比赛,衣服随着她的动作下滑,露出了点肩带。陈墨随手扶了扶。
“这已经是第八次了,你这衣服到底怎么了?”李青安的脑袋自动记录了陈墨扶衣服的次数。
“跟衣服没关系啊,是因为我没有胸。”陈墨乖乖替衣服辩解。
李青安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呛到。陈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说的不对吗?真的挺平的,自己几乎都看不出来。
四百米初赛的队员回来了,陈墨立刻近前嘘寒问暖,递水擦汗,无微不至。丁时满意地看她,陈墨回了个不在话下的眼神。
送走了新一轮比赛的队员,陈墨发现自己班队伍里来了个陌生人。外人不算后勤,陈墨可耻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同学你好,还记得我吗?”谷涛表现的十分有礼貌。
……
寂静。
“同学,同学!”谷涛有些急了。
“陈墨,有人找啦!”群众出声点拨。
“噢?谁找我?”陈墨还没反应过来。
谷涛很无奈,他存在感有这么不强吗?再次无奈出声,“是我。同学你还记得我吗?上学期期末梧桐树下我们见过的。”他真的好悲催。上次期末考试复习的不错,所以提前交卷,出来在操场上转转,好不容易遇到个心仪的女孩子,刚鼓起勇气搭讪,就被无情地拒绝了。他的少男心啊!最痛苦的是他连人家名字都没问出来,怎么联系都不知道。今天运动会的方阵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明亮又专心的眼神,还如初见时一样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再次搭讪,没想到美人依然如昔刀枪不入啊。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想早恋一次就这么困难?!!
“不记得了。”陈墨没有骗他。不用看她都知道,从前她是个二百五,哦,不,是200+500近视加散光,还不爱戴眼镜,就养成了看人先看衣服的习惯,反正她也看不清脸。只见过一次的人,除非第二次衣服没换,否则基本没戏。现在她不近视了,可这大面积记忆的习惯还没有改掉。所以记住一个人都要见几次以上才差不多会脸熟(衣服看完了总会看脸的,如果有养眼的机会谁不要啊。)
谷涛的勇气已经全部耗尽了,只好一个人孤零零的回自己班级,背影显得好不凄凉。他一走,附近的几个姑娘呼啦一下全围上来,一个个满脸讨好,让陈墨想起自家三只乌龟的傻样儿。喜欢在那个时候的初中还是个很令围观群众热血沸腾的词汇。八卦是最原始的力量,看着她们一个个恨不得挖出什么暧昧情节的眼神,陈墨真的无力了,“对天发誓,我真心不认识他。姑娘们饶了我吧!”
其实她很同情那位陌生的男孩子,当她的身份是路人甲时,她很愿意体验一把甩手走人、过河拆桥的感觉;当她变成当事人时,就会瞻前顾后、多有顾虑。可事实是,如果她不拒绝,事态的发展就不在她预计之内了。那时,谁对谁错,谁更受伤就难以说清除了。感情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闭眼挥刀最好。
动后静波,世态清歌。时间如消除疤痕的灵药,终会无痕。只是,留在心里的那道伤,就不是个体能随意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