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晚自习后,陈墨难得早早地回寝室。手里还捏着一沓白纸和笔。
室友们很好奇,看着陈墨着急的样子,没有打扰她,纷纷问覃思思陈墨怎么了。
覃思思摇摇头。大伙看着陈墨落座后就在纸上画起了各种二次函数的图像,乐此不疲。
钱梦珊:她在准备明天数学课上的作业吗?
王双:不像诶,看着倒像是小说里走火入魔的样子。
覃思思:她从今天上完数学课后就一直这样了。
事实的真相是:陈墨画二次函数的图像画的格外抽象,按理来说,一般画画有模有样的人画这些个图像丝毫不成问题,可是陈墨是个特例,从前她还能勉强忍受自己,可是今天数学老师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结果是对的,不过你这图像画的,呃,小时候手受过伤吗?
陈墨当时真的很想把她洁白无瑕、浑然天成的爪子伸出来给数学老师好好看看,咨询一下他用什么药才能将伤后的手养成这样看不出丝毫破绽。后来想想这又不是美术课,还是算了。下课后的某人实在不能想开,于是开始了她漫长的二次函数图像之旅,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把那个鬼图像给画得像模像样啊?!!
十一长假在众人心情各异的等待中如期到来了,23中的规定是五天假,比起高三的三天,他们还算厚道。
挥泪告别了室友,陈墨伙同王可、李青安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陈墨最先下车,再次告别后走向阔别一个月之久的家。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陈墨这一声喊得十分具有坏人的气质,把屋内的众人惊得一愣一愣。
“呃,墨墨,你回来啦。”吕笑桐也没有想到自家女儿会来这么一手,自己被吓到了不说,连客人的心也不由分说的抖了几抖。
“娘亲大人,家里有客人啊。”她深深忏悔,她不知道嘛,不然一定会控制一下自己久别归家的激动之情。
“是啊。你爸多年没联系过的老朋友了,最近才联系上,还不快进来认认人。”
陈墨把包递给娘亲大人,换了鞋进屋,“爸。”
“过来,墨墨。这是爸爸之前的上司,孟叔叔,王阿姨。”
“孟叔叔好,王阿姨好。”陈墨一一和这两位打了个招呼,尽量表现的乖巧一点,意图让两人忘记刚才那一幕。
“好好,什么上司啊,都退休啦。睿崇啊,当年墨墨才那么一丁点大,现在,都长成大姑娘啦!咱们都老喽!”孟维道无不感慨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家那个儿子居然还不让他省心。
王婧安很喜欢这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拉过她的手细细地看,“笑桐,你看,墨墨的手长得可真好看。”
嗯,脸就不行了。陈墨在心里偷偷加上一句。原来他们小时候见过啊,嘿嘿,她完全没有印象啦。
孟维道和王婧安一直在陈墨家吃过晚饭后才回家。如今两家复又联系上了,住得地方又不远,以后就可以常常来坐坐串门了。
“老孟啊!你看笑桐家,女儿乖巧懂事,多好。咱们当时怎么就没生个女儿呢?”想起自家那个儿子就头疼,都快三十的人了,事业倒是做的不错,可是就不打算好好结婚,生个小的给他们抱抱,看看像他们一般年纪的父母,哪个不是含饴弄孙啊,偏偏家里那个,唉,肯找个女朋友也好啊。
孟维道也叹了一口气,“静安,你也别这么说孩子了,他小时候不也挺听话的嘛。
结婚这事,他有自己的主张,咱们就不要管他了。放宽心吧,啊。”
10月1日,风。
在国庆节这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出租车、公交车纷纷插上了小红旗,与国同庆。陈墨忽然觉得,今天出门,是个特别不正确的决定。
下了车,没走几步就得归拢一下瞬间在风中凌乱的马尾,陈墨简直欲哭无泪。风神马的,最讨厌了。
她是出来采购的。生活必需品,女性必需品,嗯,大家都懂的。效率女神光顾了陈墨,她居然在一小时之内解决了所有的事情,满载而归。哦,不,她想念鸭血粉丝了。不知道国庆节里米老板家的店还开业否。
带着一堆杂物,陈墨在她不喜欢的拘束状态下来到了店里,令她欣喜的是,店是开业的,这一趟她没有白来。
米老板从没看到陈墨随身带着这么多东西,便打趣她道,“这是送我的吗?”
陈墨只觉这个笑话冷得很,给他他也用不上啊,送他老婆还差不多。
“呵呵,今天打折么,呵呵,我要一碗鸭血粉丝。”呵呵这俩字绝对万能。
“嗯,去找地方坐吧。对了,阿修也在,你不跟他打个招呼?”米老板忽然想起来自家店的另一位主顾了。
陈墨还没有反应过来米老板嘴里的阿修是谁,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喊她,是孟年修。
陈墨循着声音过去,还是那个包间。
“好久不见。你在这里坐着居然都能看到我?”难道他才是真正深藏不漏的会透视的重生人士,书里描写的那样的赌石高手?陈墨看着孟年修的眼神变得无比炙热,她想亲眼看看赌石很久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你是玩石头的,对吗?”
孟年修今天也是放假了,为了躲开家里那对高压才出来吃饭,居然这样巧,他们就碰上了。不过这丫头一脸的“我都知道了,不要再骗我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听到米老板和你说话,才知道你来了的。石头?我是做证券生意的,跟石头没什么关系啊。”
这丫头怎么一听到自己的职业就这么失望,证券的名声有那么不好吗?
陈墨应了他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了,还以为找到前辈了呢,从云端跌落地面的感觉真不好受。
孟年修看她皱眉头的小模样可爱得很,就上手摸了摸陈墨的头。
陈墨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任由孟年修的手在自己头上作乱。
孟年修见她一直不说话,就主动问起她来,“陈墨,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啊?”
陈墨扁扁嘴,“我家娘亲。”
孟年修嘴角含笑,陈墨不依了,“笑什么笑?不许笑!”
哼!陈墨根本不在乎孟年修对自己名字的态度,毕竟么,一个名字由三个字组成,那三个字还都是姓氏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她的名字指手画脚呢?她不过是看他不爽罢了,谁让他不是重生人士来的了。
生理期的女人脾气都很莫名其妙,孟年修自然不知道陈墨的状况,他只是觉得今天的陈墨憨态毕露,格外好玩而已。
“好,不笑了,快吃东西吧,一会儿该凉了。对了,我最近又调了一种新的口味,要不要试试?”孟年修知道这丫头好吃,一定会上钩。
“嗯,试试吧。”陈墨果然心动了。
孟年修开始给陈墨那碗加料,看着孟年修拿着辣椒的手,陈墨忽然大喊:“停!”
孟年修被她吓得手一抖,细小的辣椒颗粒却弄巧成拙的进去了不少。
“怎么了?为什么让我停下来啊?”孟年修不解。
“我,我,我那个,”她虽然比一般的女孩子脸皮厚了些,可要她在一个没见过几次的男人面前,说自己有情况的话她还是有些难为情的。可是孟年修还是一脸关切地看着她,随便了,反正他们还挺投缘的,以后关系一定会好的,不怕了。陈墨心一横,“我生理期,不能吃辣的。”
孟年修对这个结果稍微有些预感,只是没有确认而已。
“服务员!”孟年修喊了一声。
门口迅速闪进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的服务生全是男的,是老板娘的要求吗?嗯,这一点有待商榷。
“再给我们来一份鸭血粉丝,嗯?”
服务行业守则之一:多听多看,不要多说多问。
小李看了看桌上的两碗没动过的鸭血粉丝,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陈墨的脸有点烧,他什么都不问,还这样体贴周到的感觉她不太习惯,不过本来两人也没见过几次,可是这种静静流淌的类似多年夫妻的感觉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新的鸭血粉丝很快就送了进来,孟年修看看陈墨,“这次帮你弄个不辣的?”
陈墨点了点头。这气氛真的好奇怪有没有?
孟年修把拌好的鸭血粉丝递给陈墨,自己埋头吃起来。陈墨也无声的吃着,屋外风沙飞扬,屋内岁月静好,再无别话。
孟年修直接把两份鸭血粉丝都解决掉了。看到对面的小姑娘正笑意盈盈的注视着自己,心里不由生出一些绮丽的想法:如果时间能够停在这里该有多好,让他自私的和她在一起,再无其他。
女孩儿的身影就背着光坐在自己对面,独属少女时期的细小绒毛微微招摇,清晰可爱,他正对着太阳,却一点都不觉得刺眼。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跟自己一样爱吃鸭血粉丝的女孩子越来越多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还是自己故意让她出现的呢?扪心自问,注意到她之后,确实比之前来这家店的次数要频繁的多。自己也在笑自己如此的不切实际,他们的年龄就摆在那儿,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叫嚣着想要见她的心。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姑娘,她到底有什么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