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此刻却并如她一般心系舟山,只是拿一双墨色的眸子深深盯着她,眼神深邃。
初初抬起眼睛,见他微笑起来很是好看的嘴唇,越来越接近自己,似是要吻自己一般,只觉自己就要要被他墨色的眸子吞噬,浑身松软。在他的嘴唇快要碰触到自己脸颊的片刻,初初用尽仅存的力气,俏眼圆睁道:“大……大哥,你要如何?当真不可……”
终于,墨羽似是听见了她嗫嚅的声音,在距她脸颊两寸的地方停住,嘴角上挑,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轻声道:“走吧。”
话还没说完,初初只觉天旋地转,周遭的景致也一同瞬息万变。
一眨眼间,二人竟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到了。”墨羽松开初初,云淡风轻地说,似是刚才那般,统统不曾发生过一样。
原来,墨羽是施了个移形术。只因初初修为不高,不懂如何施此术法,因此他必须要拉着初初近身方能带她一起离开原地。
来到此处之后,初初方知,自己被墨羽戏弄了。想起方才自己自作多情,竟以为墨羽要轻薄自己,一张俏脸,红得像是煮熟的朱雀卵一般,只是垂着眼睛不敢看他,也不曾发现,二人已是站在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前面。
墨羽不理会她害羞的模样,嘴角依旧挂着戏谑的表情,不听话如初初,吓唬吓唬她也好,叫她长个记性,免得她以后犯了大错,后悔之时却已晚了……
“进去吧。”墨羽拽了拽只顾低头发呆的初初。
初初抬起头,方瞧见了前方的山洞,只觉有些灵异之气,有些惊讶地道:“这是哪里?难道是般若洞么?”
“不错。”墨羽波澜不惊地回答。
果然是般若洞,初初思忖。不过,见到墨羽如此轻车熟路的样子,初初不禁疑惑道:“大哥,你已经来过此地了?”
墨羽缓了缓进洞的脚步,看着洞口,轻轻点了点头。
“你今早出去便是来此处?”初初追问。
“嗯。”
看着墨羽淡淡然的样子,初初心中已是愤愤,自己又是晚了一步,这个大哥也是当真不厚道,得了消息总是瞒着她,自己去私自行动,难道她就那么不中用么?
于是,她把方才被墨羽戏弄的怒气一同化作一个利剑般的白眼,狠狠向墨羽抛了过去。也不等他接招,自己便大步走进了般若洞。
般若洞的洞口较为隐蔽,因此照不进多少阳光,洞内十分黑暗,初初便拿出了汲汲仙曾经送给自己的夜明珠,登时洞内明亮异常,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洞与平常的山洞无甚区别,四周皆是石壁,洞内阴暗湿冷,偶有水滴的声音,在此时寂静的气氛中清晰异常。
洞内深处,几个孩子的尸身赫然并排摆放在那里,一个个浑身干瘪惨白,眼眶乌黑。
此种景象,初初虽是在修行了五百年的仙人,却是头一遭见到。
“啊!”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大叫了一声,转身本能地向墨羽身边靠了靠。
墨羽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如瀑的黑发,眼神中,满是悲伤和怜悯。
初初装着胆子向洞内深处走去,只见那几具短小的的身躯,几张苍白的小脸,安静孤独的躺在洞内的潮湿的地上,初初的心,不知被什么揪了一下。
初初望着几个孩子的尸身,垂下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说:“果真在这里。”
她的声音轻得墨羽都几乎要听不到。
墨羽默默地看着初初,她方才还因被自己戏弄而泛着红晕的脸蛋,变得苍白异常,垂着眸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若不是她不知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执意要来,墨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她来此处的。看着初初此时的样子,墨羽不禁有些后悔让她见到此情此景。
墨羽见过开怀大笑的初初,见过嘻皮笑脸讨好人的初初,见过生气使小性儿撅嘴的初初,也见过丢东西哭鼻子的初初,只是没见过如此静默肃穆的初初。
墨羽就这样看着她,忽然发现从前那个调皮可爱的女孩子,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成长了,又或许,她先前本就是凡人,因此也会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就如十几万年之前自己的母亲一般……
“大哥,我们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为这些无辜的孩子报仇。”初初双手握紧了拳头,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
她望着墨羽的眼睛,竟然噙满了泪水。
那泪珠儿似是受不住其中饱含的悲痛一般,最终坠落了下来。
“嗯。”墨羽点点头,对着她似是承诺一般,微微一笑,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墨羽的手指有些微凉,不过带着他身上的淡淡的味道,让初初心里暖暖的。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打起精神,走进孩子的尸身仔细瞧着,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
“大哥,那人果真是在此处做妖术么?”她一边查找着,一边问墨羽。
“不错。”墨羽微微点了点头。
“那他花这么大气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真是要造个妖魔出来么?”初初蹙眉追问,想不通那人究竟要做什么-/。
+墨*羽望着孩童的尸身,吁了口气:“上古之时便有一种术法,叫结魂术,凡是元神未碎的死者,若是尸身还保存完好,都可以通过结魂阵把魂魄重新结起来。”
他声音清冷,听得初初打了个寒噤,她抬头问道:“那这个恶人便是要施这个术法么?”
墨羽并不急着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缓缓说道:“这个结魂术,本是当时的天帝无若所创,为了让自己夭折的幼子重生。可是,他后来发现,此种强大的术法,其反噬施术之人的力量也是很强。”
初初想起今日墨羽把她的追风术破了,自己当时还被术法反击的一个趔趄,由此可见,这个结魂术反噬的力量一定很不一般。
墨羽顿了一顿,不知为何,脸上现出凄凉之色,继续说道:“然而无若爱子心切,依旧施了术把幼子复活了,只是他自己却因为被结魂术反噬,加上此术狠厉太过,犯了天条,历了十八道天雷,终是油尽灯枯,元神散尽。后来,无若幼子继位之后,便禁了结魂术,不准后世之人提起。四海八荒之内,能施得此术之人本就不多,又没人愿意冒着性命危险去施此术,因此,结魂术早已失传已久。不想,我竟在今日见到了结魂阵。”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在青城作孽的人也在施这个术法么?”初初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术法背后竟会有如此曲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