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的车无忧不答也不在意,只把两根短枪转的像风火轮一般,接着只见他右手枪尖向前一指道:“某家看你年纪轻轻却身手不错,本不想伤你性命,可是看你下手却如此狠辣,竟对我门下众人屡施杀手,说不得今天要留你再此了。”
车无忧心中警惕,从此人气度来看,便知此人不凡,只怕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恶战。
只是刚才中了几镖,镖上毒性已开始慢慢发作,如今只觉头脑晕晕乎乎,若不抓紧用功把毒逼出体外,只怕性命堪忧。又想到大敌当前,根本没有功夫理会别的,说不得也只能强提精神和此人一较高下了,只要能速战速决,将此人拿下,便不虞有他。
车无忧想到这里,又携刚才大胜之势,气势如虹的喝道:“你想留下我,就看你的本事如何了。”说着一挽秋水剑,便上前抢攻。
车无忧知道此人厉害,他平心静气,凝神对敌,用心感知此人真气运行的薄弱之处,时刻准备雷霆一击。
那人看的车无忧自动送上门来,大喝一声道:“来的好,看某家如何破你。”只见他左枪猛击向车无忧的长剑,右枪在半空之中连连点击,势道极为猛烈。半空中不时的发出一连串的音爆之声,听起来骇人无比。
只听铛的一声,枪剑交击之下,车无忧右臂不由的一阵酸麻,差点一个回合便被击掉了手中的长剑,这还是他见机的快,没有硬拼硬接,要不然非吃大亏不可。他心中一凛:“看对方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可是最起码也有归元中期的修为了。”
还不等车无忧多想,一股股劲风便扑面而来,吹得车无忧的头发在空中乱飞乱舞。车无忧知道绝不能硬接,他忙横移一步,扯剑后退。
那人又如何会让他这么轻易退走,只听他虎喝一声道:“哪里逃,再吃某家一枪。”说着他一步跨前,挥枪又刺,这一喝一刺下威势慑人无比。
车无忧只觉得枪影劲急,不敢直撄其锋,不由的再次后退。
又过几枪,车无忧更是连连遇险。他心中大骇,此人双枪施展的是一浪高过一浪,偏又绵绵不绝,再加上其内力宏厚无匹,当真是一员悍将。自己本就高看他一眼,想不到他只有比自己想的更为厉害,情知若和此人斗下去,自己今天绝无幸理。
他挥剑又格挡了几个回合,都是一沾即走。即使这样,也渐感气力逐渐衰竭,而那大汉却是越斗越勇。他忙对李忆秋喝道:“师叔快走,我拦不了他一会了。”
李忆秋只是神情呆呆的看着车无忧,不知道想些什么,好似全然没有听见车无忧的话一般。
车无忧又斗几个回合,发现李忆秋还是站在哪里没有丝毫离去的迹象,不禁急忙喝道:“师叔,快走,等我收拾了这蛮子就前去与你会和。”
李忆秋只是不理,她看着车无忧的背影,心中想道:“对面那汉子武功之高,即使自己没有受伤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无忧才是先天修为又如何能挡得住他呢。”想着不禁凄然一笑,看来自己是命中注定要丧命于此了,只是连累了无忧。
李忆秋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拔出了贴身藏的一把匕首,只想着车无忧一旦落败,她便就此自尽,以免落入这恶人手,到那时就生不如死了。
那大汉听的车无忧的话不禁哑然失笑道:“好小子,你自己都自顾不暇,却还有这等闲情去想着别人,倒难为你是个有情的人了,罢罢罢,再接我几枪看看。”只听他又是一声大喝道:“双龙出洞。”
他把两根短枪挥舞的团团乱转,从外看去,他的两把短枪好似活了一般,在半空盘旋着飞舞着。枪尖的三尺枪芒更是眩人眼目,真的好似两条活龙一般似要扑上去撕咬敌人。
车无忧一直在感知那大汉的真气薄弱之处,看那大汉这一动,他终于是找到了,机会稍纵即逝,他不再犹豫,忙挥剑急刺,也不顾这大汉凌厉的枪势了,他倒宁愿和这大汉拼个两败俱伤。
“嗤、嗤、嗤”车无忧的身上有几处被那大汉的枪芒洞破了,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彪射而出,车无忧忙挥手点向伤口处旁边的几个穴位,血才流的缓了一些。
只是伤口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让他苍白的脸色更是苍白了。他忙运转功力向伤口之处行去,可是一运功力便觉得一阵头昏眼花,看来毒性随着自己的运功终于流转全身了,他心里不禁一片惨然。
而那大汉也是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右胸,那里被车无忧刺了一剑,只是伤口并不太深,他只是点了两指就已止住了血。
那大汉大笑道:“难得,难得,你竟然能伤到我。”
他又看着摇摇欲坠的车无忧神情喜悦的道:“虽然今天打得并不过瘾,可是看你已经无力再战了,那也只得作罢。况且你在如此险境下都不愿自己独自逃生,而是让那女孩先走,冲这一点,某家也交了你这个朋友了。你走吧,倘若日后遇上了,咱们再来打过,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说完他竟然让开了道路。
车无忧实未料到他会这么说,这么做,忙打起精神说道:“这位壮士说话算话?莫不是诳我?”
只听那汉子洒然一笑道:“我堂堂大明王教的羽公子岂会说话不算数。”
李忆秋听的这人要放他们走心里也是一喜,又听得那人竟也不隐瞒,竟然自报家门,心里暗道:“原来他就是魔教刀枪剑戟四传人的枪之传人了,难怪这么了得,不愧是魔教年青一代的顶尖高手。”
车无忧看那大汉神情自然,毫无做作之态,心里也是一喜,便携着李忆秋欲离开此地,忽听那大汉喝道:“我是只让你离去,她可是不能走的。”说着便伸枪一指李忆秋。
车无忧脸色一变,怒道:“你这人好没道理,说是让走,待要走时,你又不让走了,如此出尔反尔,岂是大丈夫所为。”
那大汉听的车无忧这么说,也是神情微微一滞,忙说道:“兄弟误会了,只是她是清池重要人物,如果走脱了,我也难向师门解释啊。”说着他拿起了枪阻住了两人的去路。
李忆秋凄然一笑道:“阁下知道我是谁?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听那大汉笑道:“秋水剑如此利剑,我怎么会不识呢;再说姑娘容颜美丽,世间少有,只此两个原因我便断定姑娘便是江湖中传说中的清池李忆秋了,要不然清池哪里还会有一个拥有秋水剑况又如此丽质的姑娘呢。”
李忆秋也不辩解,她只是定定的看着车无忧,好一会她才说道:“无忧,你走吧,你一路上如此待我,我已经很是欢喜了,只是我命该如此。”说着只见她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向自己的胸口刺落,这一下变化太快,车无忧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想要救时已经不及。
忽听那大汉笑道:“我只是请姑娘前去羽王殿做客,姑娘又何必如此呢。”说着便见他右手两根手指牢牢的夹住了李忆秋的匕首,使匕首难进半寸。
紧接着便见他手指连动已经封上了李忆秋的穴道,使她一动不动。原来那大汉看的李忆秋神情有异,便早有防备,待到李忆秋要刺落之时,他便已经冲到了李忆秋面前了。
车无忧本来头脑晕晕乎乎的,只是留了些血,似乎毒性随着血液也排出了一些,只感觉到精神微微一振。看到李忆秋要自尽,自己想上前去救,可是已经不及,好在那大汉见机的快,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好险,好险。”
待看的那大汉把李忆秋劫持在手,准备上马离去,他忙喝道:“放开她,咱们还没有打完呢,接着再打,这次我不会输给你了。”
心中却暗暗的道:“说什么,也得护住李忆秋,不能让她出了事情,要不怎么有面目见师父,怎么有面目见掌门,又怎么有面目在清池立足呢。”
那大汉听的车无忧说还要再战,便将信将疑看着车无忧说道:“看你也是一条好汉子,刚才我已经是下手留情了,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么,可不要不识好歹。”
车无忧忙道:“废话少说,比过了再说吧。”
那大汉看着车无忧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长声笑道:“你确定你还有再战之力,这一次我可不会下手容情了,不要白白的把命送到这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车无忧冷笑一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个义字当头,即使战死那又如何呢,我辈男儿更当如此,你却如此婆婆妈妈作甚?”
那大汉听的这话,脸色一整,肃容道:“好,说的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为你这一句话,就当一战了。”
说着只见他便解下了自己的双枪,说道:“那你小心了,这次我要出全力了,只有如此才不负兄弟。”
车无忧听的眉头一皱,原来他刚才竟然还没有动用全力,心里不由更是凛然。他忙运转内力,使自己保持最佳状态,他手持秋水剑,做好姿态,全神贯注准备接着一招。
那大汉看车无忧已经准备对敌,便缓缓的踏前一步,喝道:“看好了,试试我的这招天-雷-盖-顶如何。”
这次他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双枪平举,一阵阵电芒在双枪之间来回流动,在他的功力全力运转之下,双枪之间都似笼上了一片电幕。只见他双枪抖动交错之下,这片电幕的声势越来越是惊人,双枪摩擦之间更是有轰轰之声传来,看的车无忧头皮一片发麻。
车无忧还不待那大汉准备完毕,便直冲了上去,一剑就刺破了这片电幕,剑势不停,直奔那大汉的心脏而去。车无忧心里一惊,怎么这么容易就突破了他的防御,他还来不及多想,只听那大汉喝道:“去。”
那大汉动了,双枪急转直下,携着一片枪影狠狠的砸在了车无忧的长剑之上,车无忧犹如被雷击了一般,全身一片发麻,还不待他有所反应,无数的枪影便向车无忧直扑而来。
车无忧只觉得双臂一片麻木,堪堪挥剑一挡,长剑便被那大汉震飞,紧接着身体也不知道中了多少枪,他只感觉全身一片刺痛。
紧接着便见枪影又是一震,他人便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觉双耳之中还不断的传来轰鸣之声,嘴中更是吐血连连。
那大汉似乎叹息了一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车无忧道:“某家大光明教,双枪将孟长青,江湖人称羽公子,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说着他竟然上前去拍开了李忆秋的穴道。
车无忧又吐出了几口血,才艰难的说道:“在下清池车无忧。”
那大汉喃喃的道:“车无忧,好,好,好汉子。如果你今日不死的话,咱们还有相见之期的。”
那大汉说完又看了看李忆秋,走向了自己的战马,轻轻的拍了拍马儿的头道:“白麒麟,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了,你要听她的话,切不可任性。”说着他还指了指李忆秋。
接着他又对着李忆秋道:“这是我的白麒麟,甚通人性,速度奇快,希望可以帮助的上你们,你以后要好好的待它。”说完便大步离去,竟然不去理会两人。
李忆秋这才反应过来,那孟长青竟然把两人都放过了,还把自己的爱马送给了他们。
那白麒麟看的主人走了,不住的长嘶,似乎是恋恋不舍。
李忆秋看的孟长青果然去了,忙抢过去,扶起了车无忧,只见车无忧面色如纸,不时的还有血液从嘴角流出,李忆秋一探车无忧的脉息,只觉得越来越弱,心里不由的一震:“他受伤竟然如此的重。”
她忙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了很多疗伤的药,灌进了车无忧的嘴中,车无忧的脸上才有了一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