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车无忧和往日一样起了一个大早,早早的就来到了小校场等候,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心情不觉也好了起来。
虽然在清池剑派他常常受到排挤,可是与在苗家受的委屈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对这一切他并不在意。
况且车无忧能感觉的到自己的师傅对自己着实不错,虽然自己老是让师傅失望。
想到师傅每次考察完自己的内力都是铁青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车无忧心中都是一阵难过。
自己修习武功已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可是自己的内力还是停在后天初期境界,车无忧有时也是有些着急,虽然自己很刻苦很努力了,无奈体内的那两道真气实在是太过霸道,自己幸苦修来的内力都没被他们两吸收一空,这样的进度什么时候才能到后天中期啊。
有时候车无忧也想过把这件诡异的事情告诉师傅,可是自己现在的情况闻所未闻,再说历经世事的他并不想轻易与人分享。
他也找了好多书籍可是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如果兰芝在这里就好了,还可以和她商量商量,想起了刘兰芝,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可还时常想起我么。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小师叔,怎么有这等好的雅兴来赏起了四周的风景呢。”
车无忧转过头去,看来人是一个四代弟子,和叶璇儿他们的关系很是要好,当下便不欲理会,毕竟自己与这人也没有太多的交往,正要转身离开。
那声音又道:“哦,怎么?小师叔是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不屑与我等为伍了。”他的声音很大,车无忧知道他是故意让别人听见。
果然其他弟子听了这话都纷纷大笑了起来。
杨百顺有些不过意不去,毕竟这可是自己嫡亲的师叔啊,车无忧的师傅是自己师傅的师傅,当下便走上前来道:“刘焕,你不要欺人太甚,毕竟他也是三代弟子,也是你可以羞辱的么。”
那叫刘焕的少年反唇相讥道:“啊呀,我道是谁,原来是杨师兄,失敬失敬,莫不是要替你的师叔打抱不平了。”
杨百顺脸上一红道:“怎么,是我的师叔难道就不是你的师叔了。”
那叫刘焕的少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道:“我哪里敢羞辱自己的师叔,我只是想向师叔讨教讨教,毕竟如果能从师叔这里学到一式半式的,他日在江湖之上那也是大大的露脸了,难道我这样的想法都是有错么,难道这样的想法都是羞辱师叔么。”说着转头看向了周围的弟子,一时间一脸的得意之情。
其他的弟子纷纷附和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啊。”
杨百顺还要再说什么,只听一个女子道:“杨师兄,人家刘焕向师叔讨教武功,你横生枝节干什么,莫不是怕刘焕武功学的比你高了,不把你这个师兄不放在眼里。”
杨百顺一看来人,正是新四代弟子中的天才人物叶璇儿,叶璇儿年龄虽然幼小,可是声名却甚是响亮,杨百顺一时也很是无奈。
由于叶璇儿,天资极高,清池派很是重视,地位当然就比其他的普通弟子高上了一截,不管到哪里都是实力为尊啊。
杨百顺讪讪的说不出话来,叶璇儿清秀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她把脸转向了车无忧慢条斯理的说道:“小师叔,怎么,刘焕正想向你请教呢,你不会不赏面子吧。”
其他的弟子也纷纷起哄道:“是啊,师叔,你就教教刘焕么。”
杨百顺知道车无忧的底细,如果车无忧比武败了,自己这一脉也是脸上无光,将来师傅问起来,自己怎么给师傅交代,当下硬着头皮道:“还是我来替师叔向刘焕师弟请教几招吧。”
毕竟师叔有事,弟子服其劳也没有错,这样师傅和师祖问起来,自己也是有交代了。要不然眼看师叔受辱,自己不闻不问,自己以后还怎么在清池厮混。
叶璇儿道:“杨师兄入门时间早,大家知道你武功厉害的很,师妹一直心痒,欲和师兄讨教一二,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既然杨师兄这么主动,师妹只好向你讨教下了,还望杨师兄手下留情。”
杨百顺知道叶璇儿厉害,可是如今自己说出了要替师叔比武的话,难不成只和刘焕比武,不和叶璇儿比武,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自己怕了刘璇儿。
如今势成骑虎,怎能够半途而废呢。
无奈之下只得道:“还望师妹手下留情。”
叶璇儿傲然一笑道:“杨师兄言重了。”
车无忧看着叶璇儿咄咄逼人的表情,竟觉得她那清秀的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车无忧本带想要劝阻他们,可是也知道自己虽说是师叔,也是人微言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众弟子飞快的给他们两人让出地方,两人拉开了架势,相互抱了抱拳,做了一个起手式,两人也不再多说便斗在了一块。
叶璇儿当头便刷刷刷的三剑,一剑快似一剑,真是附和剑法的要义,唯快不破,杨百顺刚一上来就被攻了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当过了这三剑以后。
叶璇儿又是一剑当头劈来,杨百顺无奈,刚刚侧腰避开。叶璇儿手腕一抖,剑反转一圈拦腰直劈,杨百顺只得平地跃起,还了一招。叶璇儿反剑一挡,挥剑疾刺。
这正是清池剑派中的君子三剑,虽然由一个女子施展出来缺少了一丝威猛霸道之气,可是却婀娜多姿,煞是好看,众弟子都看的目驰神迷,纷纷叫好。
杨百顺在半空之中又如何变招,再加上叶璇儿这剑甚快。
杨百顺躲避不及,肩膀上便结结实实的中了一剑。
杨百顺“哎呀”一声,右手弃了剑抱着自己的肩膀,朗朗跄跄的退了好几步才拿住了桩。
车无忧忙上去扶住杨百顺,杨百顺已经受伤,肩上一个口子还在流血,血顺着杨百顺的右手渗了出来,染红了一片。
车无忧关切的道:“百顺,你怎么样了。”
众弟子纷纷大笑了起来,这输的也太快了吧。
杨百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看着众人的笑脸,恚怒的道:“不用你管。”说着抱着自己的肩膀转身就走。
叶璇儿扬声叫道:“不好意思啊,杨师兄,实在是你的剑法太过高明,我想留手也没有留的住啊。”说的其他弟子又是一阵哄笑。
车无忧心里一阵不舒服,本是自己的事情,却连累了杨百顺。
只是他性格一向小心忍让,心里虽然不痛快,却也不想再多生枝节。
只听那刘焕又叫道:“怎么,小师叔,杨师兄都肯赏脸露一手,你怎么这么不赏脸。我好心好意的邀请于你,你何必又摆起师叔的架子呢。”其他弟子听了这话也是看着车无忧一脸的鄙视。
车无忧听了这话心中一阵傲气不由而生。
他转过了头,看向刘焕道:“既然小师侄欲向我赐教,那师叔便教教你又有何妨呢。”
众人听的这话都是一阵惊讶,车无忧性子向来木讷老实,为人喜欢处处忍让,说话更是小心谨慎,怎么忽然说出这等狂放的话了。
其实众人不知,他虽然平时小心谨慎不肯轻易得罪别人,可是内心却有独属于他的骄傲。
如今被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刺激,性子一上来,自然说出这些话来。
刘焕脸上一阵发红,只得说道:“师叔既然要教我,那便请吧。”心中想着等会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出丑的,再能说出这样的话么,现在你是师叔,碍于门规我不能当场顶撞于你。
车无忧虽然这么说,可是心底自也是有些紧张,毕竟他很少与人真正动过手的,况且对方都已经后天中期了,自己才是后天初期。
刚才一时激愤放下大话,现在真正上场了,心中才一阵没底,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再说谁没有意气轻狂的时候呢,谁没有放手一搏的时候,想着想着心里也是一阵激荡。
车无忧当下长笑一声道:“好师侄,来来来,看师叔怎么教你,你学的师叔的一招半式以后借此成名也是未可知的。”这句话一说,车无忧感觉到胆气更壮。
众人心下却一阵阵怪异,平时没有看出来这个木讷老实的师叔竟也有这么奔放的一面,看来人不能貌相啊。
那刘焕脸色一阵发绿,这是自己在羞辱他,还是他在羞辱自己呢,看来三代弟子就有三代弟子的优势啊,辈高一级压死人。
刘焕虽然心中很是不悦,嘴中还不得不说道:“那还请师叔赐教。”
车无忧感觉到心里一阵畅快,多少年了,一直是别人欺负自己,想不到偶然欺负别人一把竟然是这么爽快,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欺负别人呢。
其他弟子又纷纷让出了位置,等两人站定以后。
刘焕毕竟是晚辈,只得向车无忧揖了一揖,车无忧也不还礼,大不列颠的生生受用了。
刘焕心里一阵发怒,可是却也不能奈何,心里发狠道:“看我如何教训你,让你在这么托大。”
车无忧知道今日把刘焕得罪的狠了,索性倒放开了手脚,喝道:“小师侄,还不快快出招,看师叔如何破你。”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对面的人比自己高一个境界呢。
刘焕心里防线直线下降,终于在车无忧的这一句话落地后彻底的怒了,大喝一声便冲了过去。
车无忧心里一惊,看刘焕来势极度生猛,不由的变换了几个姿势,采取最佳防御措施。
刘焕欲效仿叶璇儿胜利的干脆利落,当下也是挥剑疾刺,势道倒也凌厉,可惜他不是叶璇儿,对面之人也不是杨百顺。
虽然车无忧没有自信,可是毕竟他于剑道的悟性极高,他知道刘焕功力比他深厚,也不和刘焕比拼功力,只是挥剑微一格挡,挡偏了刘焕的去向。
刘焕也不以为意,反剑又刺,车无忧只是挥剑格挡,并不攻击。
众弟子只见刘焕出剑如风,车无忧好似海中的孤舟,随时都可能倾翻,纷纷叫好不已,毕竟四代弟子把三代弟子放翻,不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么。
谁让三代弟子平时都高高在上,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教训三代弟子,四代弟子都倍觉兴奋,为刘焕祝起了威。
只听刘焕大喝一声道:“还不撒剑么。”说着剑尖抖动之下只攻车无忧得手腕,这一招刘焕是势在必得。
只见车无忧的剑好像活了起来,灵活的一转一引,巧妙的又一次把刘焕的剑挡开了。
众弟子都叫了一声可惜。
众弟子都觉得车无忧像是海上的孤舟,在大风浪中随时都可能倾翻,可是车无忧这孤舟任凭风浪再大就是不倾翻啊。
车无忧初斗之时还感觉到自己手法有些生硬,随着和刘焕拼斗了十几个回合以后,已经渐渐熟稔了。
心中一时信心大增,又斗了几个回合,只感觉心里一阵痛快,便把自己这几天悟到的引剑诀施了出来。
这在外面众弟子看来更加惊讶,一个挥剑如风,一个引剑如牛。一个快,一个慢。
刘焕是有苦自己知啊,每每自己饱含力道的一次次攻击,却被车无忧引到了其他方向,这好比是实实在在的一拳打倒了空中一样,毫无受力之处,心中的难受自是不必提起。
好在他比车无忧内力深厚,倒也还能维持。
车无忧现在已经完全沉侵在引字诀之中,好似四处都没有了人,只有一个人再给他喂招,他在练剑,心中的兴奋难以言语,引字诀越用越是顺手,只盼这喂招之人速度在快一些这样才好。
如果车无忧心中所想被刘焕知道,不知道刘焕会不会骂娘。
又斗了几个回合,车无忧只觉得这喂招之人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心中好生失望。
车无忧一引一拖之下,只见一柄长剑斜斜飞出扎在了对面的场地之中,剑尾还摆动不已。
车无忧微微一惊,抬头看向刘焕。
只见刘焕满头是汗,脸色铁青,手中长剑已经不再,再无一点平日骄傲之气。
车无忧看着刘焕这般光景微觉心下不忍,也不想多说。
四下里一片静悄悄的,那些四代弟子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刘焕大占上风,可是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输掉了。
只有叶璇儿和刘灿微微有所悟,低下头来沉思不已。
忽听一个声音缓缓传来,“准备练武。”
原来老七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
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是故意来迟的,盼望车无忧出一个大丑,可是平日里他丝毫瞧不起的蜗牛剑法,竟然大有威力啊。
他目光威严的扫过四周道:“胡闹,完全是胡闹,这叫做以下犯上,懂不懂,你们的师叔也是你们能挑战的。”
车无忧看他话说的严厉,忙道:“七师兄,也不全是他们的错。”
老七听了这话,又看见众弟子都低着头不出声儿,当下道:“罢了,这是练武场所,原本就是练武用的,比武也没有什么大错,还不多谢你的无忧师叔并不与你们这些小辈计较。”
众弟子只得道:“师叔教训的是。”
比武风波就被这样轻轻巧巧的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