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家和往昔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车家门前两座石狮子雕像也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是威武霸气,逡俊而立。正门处车家两个大字闪闪发光,耀武扬威。厚重的铜大门敞开着,左右各有十几个卫士按刀而立。大门里面庭院深深,也不知道有几处院落。
这时大门旁边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这身影背上背着一柄大刀,这正是车家的大公子车夜明。当他看到一切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的时候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道了声“还好”。
但见他并不走大门,而是拐进了旁边的一个侧门,侧门的两个侍卫抬头看见是他,正要问好。他只是把手一摆,并不说话,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在院子中间有两个丫鬟领着一个二三岁的孩童玩儿。正好碰见迎面走来的车夜明,两个丫鬟笑呵呵的叫道,大少爷回来了。二三岁左右的男孩也似注意到了来人,他抬头看了下车夜明,便咧了咧小嘴笑了起来,然后张开双臂蹒跚着向车夜明扑了过去。
车夜明怕这孩子摔倒,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一探,已把这孩子抱在了怀里,逗得这小男孩只是笑个不停。车夜明笑道:“无忧,你看看大哥又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了。”说着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物,却是一个塑像,这塑像所塑之人和这小男孩的模样一般无二。
这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车夜明的弟弟车无忧,车夜明每次外出总会给这小家伙带一些小物事回来,三年来一直如此,从未间断。
小家伙看到这东西,显得非常的好奇,只是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看了一阵他便不耐烦起来,他似是没有发现此物有何稀奇之处,便往地上一甩,哇哇大哭了起来。
车夜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个。”接着他又说了若干好话,连连拿出了几个小物事,这才哄的车无忧转涕为笑。
车夜明拉着车无忧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笑声从房间时不时的传出,惹得院子里的两个小丫鬟娇笑不已。
自从苗宗宝消失那天,八里镇的事情就传开了,苗宗宝的父亲苗士林也收到了消息,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和自己的儿子联系在一起。直至十几天以后,一直没有自己儿子的消息,苗士林才着了慌,派人调查了一下才知道儿子却曾去过八里镇。
苗士林面色很难看,下令彻查此事,苗家的上上下下都出动了,在江南一带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八里镇的命案是自己的儿子还有三十个苗家侍卫。
这个消息好似晴天霹雳一般,苗士林差点一跤摔倒,好半天才稳定住情绪,苗士林的面色显得非常的阴郁,紧接着一个桌子便四分五裂的飞了起来,外面的侍卫都吃了一惊,好久没有见到老爷发这么大的火了,情知肯定又有大事发生。
一个阴测测的沙哑声音响了起来:“不管你是谁,都要为我儿陪葬。”
这天苗士林亲自来到了八里镇,看着被烧毁的现场,定定的看了好久,回想起昔日爱儿承欢膝下的情境,不知不觉间有是泪流满面。苗士林叹道:“果然是老了,多长时间没有流过眼泪了。”
苗士林找到了当日围观的一个村民,许下了那人诸多好处,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背着大刀的孩子所为。苗士林心中一惊,“难道是剑门的人,要不然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么高明的身手,可是剑门的人为什么要用刀,又怎么会与宗宝结下这等仇怨。况且如果是剑门的人肯定不会鬼鬼祟祟的毁灭现场的证据呢,那他到底是谁。”
苗士林回到了家,又仔细的回想了下一个会些武艺的村民比划的一些招式,都是一些练刀之人惯用的刀法,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眼看线索将断,这一天有一个八里镇懂得画画的人送来了一副画,画上之人横刀扬威,是一个半大孩子,脚下躺着一个青年,不知死活,周围是一伙侍卫怒目而视。虽然画工差劲的很,可是苗士林还是认出了这人。
苗士林喃喃的道:“原来是这小贼,可是这小贼怎么会有这么高明的功夫呢。”心中虽有些疑惑,可是也不愿意多想,只是一心想着怎么为孩儿报仇。
这一天是一个好天气,可是车家却接到了一个坏消息,原来苗家带了很多高手正在向车家赶来,说是要讨一个说法,经过再三打问才知道,原来是车家的车公子杀了苗家的公子苗宗宝。一路上车家几波侍卫都被苗家全部解决无一活口,可见确实是气势滔天啊。
车家家主车红石面色铁青,车红石的妻子刘红玉面色一片凄苦,对着站在对面的车夜明哭道:“儿啊,你怎么就不让为娘的省省心,自从你练了武艺以后,一次比一次创的祸大,以前别人畏惧咱家的势力,我们还能替你善后,可是如今苗家是不怕咱们车家的。”
车红石狠狠地道:“孽畜,”忽然含恨出手一掌便拍向车夜明,车夫人刘红玉吃了一惊喊道:“你做什么,”想也不想便是一掌迎了上去,车红石被夫人一掌打的连连后退。
车红石怒道:“你还要护着他,要不是你平日护着他,他能惹下这么大的祸么,你让开让我打死他。”
刘红玉哭道:“石哥,你还是打死我算了,我跟了你三十几年,也已经知足了,求求你放过夜明,他还小。我平日里很少求你的,你就答应我这一个请求吧。”
车夜明慌得跪倒在地哭道:“爹,娘,是儿自己惹得祸事,让我自己一人承担,我会给苗家一个说法。”
刘红玉一把把车夜明抱在怀里:“傻孩子,又说傻话了,你就是娘亲的命,你要有一个好歹,娘亲还怎么活。”
车红石连连叹气:“如今苗家正在气头上,如果一个应对不好,车家便有覆灭之祸,”他抬头看了下妻子和儿子,又道:“还是送孩子去他舅舅家吧,让他躲一躲风头。”
刘红玉喜极而泣,拉着车夜明的手道:“去你舅舅家吧,到那里以后你就安全了,没有人敢到那里去找你麻烦的,”然后又说了一些嘱咐的话。车夜明只是不舍,流着眼泪离开了。
车红石和刘红玉相对一眼,都看到了眼底的担忧。车红石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靠在了一起,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刘红玉正是当今四大武林世家之首,刘家当今家主的胞妹,她的一身武艺犹在车红石之上。年轻的时候,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玫瑰花,江湖人送绰号“玉女剑”,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车红石娶到了,让无数公子黯然神伤,虽说刘红玉已经三十几许,可是看起来好像是二十来岁的人,这与她的一身深厚的内力有很大的关系。
车红石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道:“无忧怎么办,他还在家里。”
刘红玉淡淡的道:“有咱们在还怕不能护的无忧周全么,在说无忧这孩子傻人又傻福,他可是殷家城的女婿,谁敢伤他。”
车红石也淡淡的笑了,小儿子可是殷家指腹为婚的女婿,这当时在江南的武林之中都是一件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呢。
忽然一个侍卫冲了进来急道:“老爷,夫人,苗家的人已经到了。”车红石点了点头,和夫人对看了一眼,心中均想:“只要能护的孩儿周全,夫复何求。”两个人各自整理了一下衣冠,一起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