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中原,一座不知名的大山深处,一座幽深的大殿却灯火辉煌,大殿两旁两行侍卫枪戟林立,为这所幽深的大殿更增加了些威严。
大殿正中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衣袍的老人,这老人面容清矍,身材皙长。他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坐在眼前不远处的一个青年。
青年面目冷厉,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着上身闭目静坐。
他****的身体上却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这每一道伤痕都似乎在诉说着一件不为人知的往事。
过了好一会黑衣老人看见这青年睁开了双眼,便问道:“怎样?”
青年冷冷的答道:“突破了。”
黑衣老人听了这冷冷的话语,不怒反笑道:“哈哈哈,不错,不错,不到二十岁的归元,好天赋啊,总算这些年我的心血没有白费。”
这青年站起了身理也不理这老人,往外便走,刚走到门口,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从今天起,你便正式是我鬼王的弟子,你的训练也到此为止。”
这老人正是当今中原魔道的八大明王之一,鬼王。在中原魔道里面可算是位高权重啊,除了教主以外就是八大护教明王。
本来魔教又叫明王教,在三百多年前,魔教势力之盛一时无两,可是由于当时魔教的副教主野心太大,和魔教的教主意见一向不和,两人最终彻底分裂。
两人各带高手在魔教总坛大战,那一战惨烈异常。魔教高手纷纷陨落,最终副教主带领小部人马突围成功,躲入了西域,终其一生从此没有进过中原,这便形成了现在的西域魔门。
而中原魔教有鉴于副教主权利太大,从此中原魔教不设副教主一职,然而西域魔门却还保留了副门主的这个叫法,不过权利却不如以前那么大了。
面色冷厉的青年听到鬼王要收自己做徒弟,嘴角还是微微柔和了一下,便离开了。这面色冷厉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车夜明。
七年前鬼王路经八里镇的时候车夜明正在行凶,他不但杀了苗家所有的人,更是杀了跟随自己三年多的仆人,鬼王觉得这孩子很合自己的胃口,果真是心狠手辣,不婆婆妈妈,唯一让他瞧不起的是没有再来一个屠镇。
他紧紧的跟着这个孩子想看一下进一步的结果,可是苗士林实在是太蠢,调查了半天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的儿子,鬼王无奈之下,只得委屈自己,用拙略的画工画了一幅画送给了苗士林。
苗士林看了这幅画果然勃然大怒,发誓要杀了车夜明,鬼王自然乐的看好戏。
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鬼王都看在眼里,觉得这孩子天赋奇高,悟性也好,心里越加的喜欢。
在车无忧走后的那天晚上,鬼王就偷偷的找上了车夜明,可是车夜明如何肯离开自己的家。
鬼王人老成精如何不知道这小孩想些什么,当下便道:“你想救出自己的弟弟么,想把华山踩在脚下么?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说着便向车夜明演示了两手,车夜明一时惊为神人,二话不说就留下了一份家书和鬼王离开了。
可是到了魔教以后,鬼王又觉得这孩子实力实在太低,如果给老兄弟说这是自己的徒弟不是丢自己的脸么。
便约了等到车夜明达到归元以后就正式收车夜明为徒弟。这些年鬼王虽然没有让车夜明叫过自己师傅,可是该教的全部都教给了车夜明。这就有了刚才的这一番对答。
魔教行事都出人意料,他们喜欢率性而为,车夜明身上的伤便都是鬼王的杰作了。
鬼王为了让车夜明变强,不惜让死士围攻车夜明,车夜明为了不被死士杀死便只能杀死这些死士了,他也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突破了,如今他终于踏入了归元。
车夜明觉得一切都值了,为了自己的弟弟这些又算的了什么。
他今晚就要准备做一件他认为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到苗家找自己的弟弟去,多少年了,这个想法几乎成了他的心魔,每次想起自己弟弟被带走时看着自己无辜的眼神,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他恨自己,恨自己惹事,恨自己无能,如今终于可以为弟弟做一些事情了,他莫名的感觉自己的心里踏实了一些。
三天后的一个黑夜,车夜明终于来到了苗家,他的心里不自禁的一阵激动又一阵害怕,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还好么,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还在么,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还会认自己这个大哥么。
不过不要紧,找到自己弟弟以后,他会给弟弟最好的,哪怕弟弟要这世界。他喃喃的道:“无忧,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哥哥会保护你的。”
他拔出了腰间的“血刀”,这是鬼王送给自己的,今晚就用这把刀饮尽苗家的血吧。
他二话不说,一个纵身就到了苗家的门口,苗家的两个侍卫刚要说什么,忽然一道刀光一闪,两个侍卫的喉咙已断,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车夜明感觉到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仰天一声大笑道:“苗老贼,你的末日来了。”惊得一阵阵鸡飞狗跳。
一队队侍卫持枪而来,团团的把车夜明围在了中间,一人喊道:“谁人这么大胆,这么猖狂,给我拿下来。”
车夜明蔑视的看了一眼这个侍卫,血刀一闪间舞出了一片炫目的光彩,煞是好看。可是越好看的事物越是危险。
一排排的侍卫倒了下去,有人惊恐的道:“是归元,是归元高手。”
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归元又能如何,全部给我上,一个人就想挑我苗家么,太嚣张了。”这人正是苗士林,他听到了前面的打斗声就已经出来了,看见一个青年男子正在众侍卫中耀武扬威,这他如何忍受的了。
众侍卫听的这话加紧了对车夜明的攻击,一时间一片枪林笼罩在了车夜明四周,车夜明哈哈一声长笑,叫道:“来的好。”他这些年一直是被死士围攻着长大的,如何又能怕这些人。
他把血刀的第一式到第三十六式慢慢的都施展了出来,初时的时候施展的还不是很顺畅,可是他一遍又一遍的施展这,漫天都是刀光,车夜明心里一阵畅快,今日刚进入归元期,就拿你们磨刀吧。
他越斗刀法越是顺畅,忍不住一声长啸,三十六路刀法一气呵成,众侍卫一排排的倒在了车夜明的脚下。
车夜明心中想到,平日里三十六路刀法总是有些嫌隙,顺接不是非常畅快,今日尽然能一气呵成,痛快啊,痛快。现在即使遇到归元中期我都有信心一战。
他对着众人叫道:“再来。”
众人面色都是一变,这人真是个疯子,面对着众人淋漓的攻击,他竟然在磨练自己的刀法,看着这一地的尸体,众侍卫心中一阵发寒。
车夜明看到众侍卫要退并不围攻自己,心中好生失望,急着冲进人群,犹如虎入羊群一般。
一时间杀的众侍卫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几个腿,那里还敢合围他。苗士林看的脸上一阵铁青,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青年的实力。这人纯粹性是为了战斗而生的战斗狂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如此人物。
一步杀一人,流血千里行!车夜明拿着大刀,好似战神重生一样,一个一个的侍卫倒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感觉到这些年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一口。
苗士林看眼前的青年下手毫不容情,就知道今天绝无幸理,便道:“还请你报上名字,我苗家可与你有什么仇怨。”
不提仇怨倒罢了,一提仇怨,车夜明怒气更胜,三十六路血刀刀法好似滚石一般,众侍卫中竟然没有一合之敌,当最后一个侍卫倒在车夜明脚下的时候,车夜明才用刀指向了苗士林喝道:“苗老贼,车无忧在哪里?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苗士林心里一奇便道:“哦,车无忧早就被我扔进了大海了,你找他意欲何为。”
车夜明一听这话,只感觉眼前一阵发黑,无忧死了么,怎么可能?他含怒出手一刀快如闪电,苗士林堪堪一挡,便已经身受重伤,一招仅仅一招。
紧接着另一刀点在了苗士林的胸口上,苗士林缓缓的倒下去了。他在这一瞬间一生的事情好像都记起来了。
记忆最深的竟然是车无忧,却不知道无忧在哪里,还好么。
自从给车无忧下了苗蛊以后,自己从来没有快活过,苗蛊快要成功的那一天,自己竟然留了一线余地。要不然苗蛊天下无药可解,无忧只有死路一条了,希望无忧能度过这个大关,然后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车夜明这一晚几乎问遍了所有下人,发现车无忧并没有死,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心中想到,只要弟弟还在,我总会找到弟弟的。
这一夜苗家上下无一活口,全部被灭,苗家的墙壁上挂了几个血红色的大字,“鬼公子灭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