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特导师,我真的必须休学!”李美林仍绝望地说道。
沃尔特:“为什么?如果是经济方面的原因,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的学费我来出!”
“这不行,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李美林看着沃尔特说道。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就当这些钱是我借给你的。”沃尔特觉得,他一定不能让她休学。这简直就是在扼杀一个生物学天才。
“我不能给你添麻烦,我会觉得不心安。”
为了打消李美林的这种想法,沃尔特又补充道:“等你毕业以后收入稳定的时候,你再把那些钱还给我就行了。”
李美林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不仅仅是学费的问题。现在家里还有别的事。”
沃尔特:“还有什么问题吗?你可以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李美林:“我父亲他们在矿井遇难后,老板连夜就逃跑了,至今都下落不明。”
“我妈妈在得知我父亲遇难后,急火攻心现在卧病在床。”李美林说完又陷入了更大的绝望之中。
“我弟弟打电话跟我说,如果我再不回去,恐怕连我妈妈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李美林说到这哭的也就更厉害了。
“那我觉得,你现在的确该回去一趟,而且是越快越好。”
“但是现在我连买机票的钱都没有凑够。”
“回去了身无分文,我该怎么面对卧病在床的妈妈,我该怎么处理我爸的后世。”李美林看着沃尔特,眼神充满绝望。
“我决定了,这些事我全都愿意帮你,谁让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呢!”沃尔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他不敢想象,眼前的这个中国女孩一路走来,到底在她身上经历了多少痛苦和磨难。他无法改变她的从前,但他觉得,他完全可以改变她的未来,包括她家人的未来。而且他很乐意做这样的改变。
“沃尔特导师,你真的愿意帮我吗。”李美林看着沃尔特,虽然她不想拖累一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但她此时除了好心的沃尔特以外,却也再找不到一个能帮到她的人了。
“千真万确!我决定跟你一起去中国!因为我怕你一去不回,我不想失去一个伟大的科学家!”沃尔特看着她,并鼓励她。”
“太感谢你了沃尔特导师,我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感谢你的这份恩情!”李美林激动地说完便打算跪下去给沃尔特磕头,这是她们那里农村里最纯朴最真诚的感激方式。
沃尔特立即制止了她,他说道:“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做好你自己,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谢谢,你是我的大恩人,你的恩情我一世难忘!”李美林此时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他的感激。
“对了,我觉得我们得尽快回去,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出发。”沃尔特是个急性子,他有着很强烈的时间观念。而且他觉得她母亲病情严重,一定要赶在她母亲病逝之前回去,要不她一定会遗憾一辈子。
“明天?我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但是我的护照和签证都还没有弄好。”李美林看着他担忧地说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认识一个人,我的莱文顿叔叔,他能帮我们搞定这些事。”沃尔特说完看看手表,时间尚早,他应该还没睡,他觉得现在就应该去找他。
“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沃尔特说完就立即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就像欢快咆哮的发动机,沃尔此刻心情非常舒畅,他觉得这将会是他这一生做过的最开心的一件事,这种满足感完全也不亚于获得过最高的科技奖。在他眼里,凡是能用钱搞定的事,都不算难事。没错,他也许永远感受不到李美林在身无分文时的那种绝望,他从来都不缺钱。他不在乎这些微不足道的付出,他觉得为她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这不仅仅只是为了俘获她的芳心,是他觉得这一刻自己就像上帝一样,不但挽救了一个女孩的一生,而且还将会给他整个家庭带来帮助,这种帮助会彻底改变他们整个家庭的命运。他很乐意这样做,就算李美林以后也并没有因为他的帮助而做他的女朋友,他认为这些付出也都还是值得的。
很快沃尔特就到了目的地,在一条很窄的街道口他将车停下。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李美林,在来的路上她已经整理好了她的披头散发,现在她把那些乌黑的长发扎成了简单而大气的马尾。除了眼睛有些浮肿以外,她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
“到了,我们下车吧。”他快速地下车后帮李美林拉开了沉重的车门。
这是一条破败且历史悠久的老街,它的冷清和寂静跟那些繁华的现代化商业街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走在坑洼的水泥路面上,沃尔特扶着李美林那清瘦的身体。那杯酒的后劲恐怕现在才刚刚开始,李美林虽然觉得自己很清醒,但却总是感觉脚步不听使唤,尤其是在他们走下那些台阶的时候,她感觉她的步伐失去了平时的那种默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抬腿,什么时候该收腿......
沃尔特带着李美林来到了一个亮着灯的玻璃橱窗前,他用力地敲着旁边那堵锈迹斑斑的铁门,这动劲跟砸门差不多。因为这莱文顿是个特别专注的人,当他专心捣鼓他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时候,估计地震了他都不会发觉。
“叔叔开门,我是沃尔特!”他一边砸门一边喊着。过了好长时间他叔叔都没有出来,所以他干脆掏出了电话,他想,或许现在电话距离他近一点。
李美林在这个间隙扶着橱窗的玻璃,尽管这个街道脏兮兮的,但这玻璃却一尘不染。想必沃尔特的那位叔叔也一定是一个非常爱整洁的人。那些摆在橱窗陈列柜上的货物也更加说明了这一点,他们都很整齐,而且干净地反着光。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商店,因为陈列柜里的东西看上去并不普通,有一些古董枪,还有一些陶瓷,一些手表和老式望远镜......
“这是一家什么店?感觉里面的东西都很特别。”
“杂货店。”沃尔特看着她笑着说。
“噔噔噔噔......”一阵缺了油的门轴摩擦声后,门终于打开了。
“叔叔好。”沃尔特连忙打招呼。
“喔唷,是你啊沃尔特,外面冷,快进来!”说完他就退到了屋里。
“真是抱歉,刚刚没有注意到敲门声。”一个胖乎乎的黑人手里拿着放大镜笑着说道。他看上去还不到60岁。
“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这个黑人老头用撒娇的口气假装抱怨道。
“怎么可能忘记你呢,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叔叔。”沃尔特也就故意讨好地说道。
李美林跟着沃尔特走进了屋内,很显然这个时候莱文顿才看见沃尔特旁边比平日里多了一个人。
他好奇地看着她问道:“这位是你的女朋友?”
“叔叔好!”李美林在跟莱文顿对视的时候,她也就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很显然沃尔特没有解释的机会了,不过此刻他倒也不希望解释,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来来来,来这边先坐会。天气冷,我去给你们煮点热咖啡。”莱文顿说完便走进了屋内。
李美林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尽管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经觉得睡意浓浓,但她还是被这屋里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摆设给吸引住了。此时她不但看到了沙发旁一头栩栩如生的狮子标本,而且还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来至中国的泼墨山水画,还有一些文玩古董,更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一门年代久远的大炮。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杂货店。”李美林带着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沃尔特说道。
沃尔特故意带着充满神秘的口吻说:“当然,他也不是普通的杂货店老板。”
不多会莱文顿就煮好了咖啡端了出来,他给他们都满满地倒了热气腾腾的一大杯。
“谢谢!”说完李美林就赶紧端起杯子捧在手里,并不是她觉得很渴,只是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快冻麻了。
“她看上去可比你年轻不少啊。”莱文顿坐在他们的对面,再次打量着这个非常特别的姑娘。
“是的,我比她大好多岁。”沃尔特看着李美林说道。
莱文顿故意打趣的说:“那你可得好好对她,可不能欺负她。”
“你来至哪里?中国?日本?还是韩国?”莱文顿看着李美林好奇地问。
“我来至中国!”李美林自豪地回答。
“中国人很棒!中国人很聪明!中国人很厉害!”莱文顿对着李美林竖起了大拇指,很久才放下。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沃尔特看着李美林,发至肺腑地赞美道。
“想当年我和沃尔特的父亲一起参加过越南战争,在那里我差点就死在了战场上,那次多亏了他父亲救了我,要不在那个时候我就早被炸成了碎片。”
“那的确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我希望中美两国能永远友好相处,永远不要再发生战争。”李美林看着莱文顿说道。
“是的,我和他爸爸都在那场战争中受了伤,我们能活着回来,也都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但我们从来都不恨中国人,老实说,我们觉得中华民族是最伟大最强大的民族,尤其是在亲身经历了越南战争之后,那段历史我不想去评论谁的对错,但我只想说,很多事实证明与中国人为敌是最蠢最傻的决定!”莱文顿看着李美林,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