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本能的一阵抵触,将脸一偏躲闪了去,南宫皇后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皇帝本来就在生气,见他如此,脸色不由一沉:“老三,谁教你对母后这样无礼?”
他生生将脸一扬:“她不是玿嵘的母后,玿嵘只有一位母亲。”
咬牙咽下半句,便是你生生冷落在一边几年不闻不问的杨氏,她才是玿嵘的母亲。
皇帝大怒,气极反倒笑了:“好,好,如今你们都出息了,除了学会打架,更学会顶撞朕了。”南宫皇后见他发怒,已经扶着榻案站了起来,道:“皇上息怒,小孩子说话没分寸,皇上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一边说,一边向他使眼色。谁知他并不领情,大声道:“我不是小孩子。”回头狠狠瞪了南宫皇后一眼:“用不着你假惺惺!”
皇帝气得连声调都变了:“这个逆子!”转头四顾,见书案上皆是文墨用具,并无称手的东西,随手抄起白玉纸镇,便要向他头上砸去。
阁中人皆未见过他如此盛怒,一时都惊得呆了。南宫皇后吓得花容失色,她本来距书案甚远,眼见着拦阻不及,皇帝狠狠的已经一手掼下,皇后忽然抢出来,并不敢阻挡,一下子扑在案角起不来,皇帝大惊之下这一下便重重的落在他背上,那纸镇极沉,疼得他浑身一搐。
书案前的太子玿谦许是兔死狐悲,失声叫道:“父皇。”
他半晌才缓过气来,背上疼得火辣辣的钻心,却牢牢的立在那里,一张脸撑的煞白,皇帝本来怒极了,见几个儿子都吓得木头似的了,连太子都惶然瞧着自己,南宫皇后已经含泪跪下去,她这么一跪,暖阁内外的宫女内官顿时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到底是亲生骨肉,皇帝心下一软,将足一顿:“都给朕滚!”
他定定的瞧着父亲,如同从来不识得他,七岁孩子的目光,皇帝竟觉得有些刺目。他拉着姬非,勉强忍住钻心的痛,躬身行礼:“儿子们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