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一时寂静无声,子默一个人卷着锦被昏昏沉睡了过去,那枚葫芦形的玉佩被她轻轻掖在衣袖中。这样贴身带着,她的心才感觉安定一点。
而大殿中,应天成却似乎一直在忙着,初更时分,子默在时浓时淡的睡意中,看见他撩开了杏黄色的轻纱帐子,慢慢的凑近了自己。
“陛下,你喝酒了?“他的身上,呼吸唇齿间,有一种淡淡的酒香。
“一点点,无妨。默默不喜欢闻见酒味么?朕,这便去洗漱上床。”应天成答的有些淡然,这令子默心头一阵无措的紧张。一双玉手捏住了薄薄的香云纱锦被在胸前,半个身子已经坐了起来。
一时尚寝又亲自带了人进来服侍天子净面漱口,隔着一层轻纱帐,子默忽然无端觉得自己竟然有些莫名的心动。
那颗心,原本已经有些朦胧的睡意,此刻却又在胸腔内骤然大跳了起来,愈来愈快。
便是不需明说,她也知道,皇帝留下自己,意味着什么。母亲临走前也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叮嘱自己:“凡是不要太过任性,你终究是他名义上的嫔妃,这一点,只怕是无力去改变的。”
子默缓缓的环顾了一下这间豪华的寝殿,那天花吊顶,高而深远,金色龙团云纹,倚在床头看去,真有几分苍穹的意味。
他从来便是这般睥睨天下的么?那么,像自己这般的女子,哪里还会有半分稀罕可言?
这样静下心来,她倒不再惊惧什么了。也许,一直以来,便是自己的抗拒才激起了他的占有欲吧!如果是那样,奉献出贞操,是不是就可以让他因此而厌倦?
不待她继续思想下去,应天成已经掀开了帐子站在了床边。子默倚在床头,有些淡淡的惊讶,又似乎突然安于命运一般,便这般静静的凝视着他。
凑上前,却发现,原来她的眼神竟然是空洞的。那目光远远飘去,其实早已穿越了他的身体,神思游离去了另外一个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