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今天会没饭吃?”夜合立马便很是不解,彩锦急急的咽下了一口饭后道:“这神君大人你就有所不知了,白郁大人今天要摆一道大席,你见过有谁在大席上能吃到饭的。”
“……”夜合顿时无语,这说的倒是在理,纵观历届蟠桃盛会,每年寿星老头回来都得大吃一顿,一副饿了三天三夜的惨样。
不过这白郁是要邀请谁,为什么连个总管都知道,自己这个神君却浑然不知?对于这点夜合很是不高兴,她边吃着饭边装作满脸不在意的说:“这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能得我们白郁大人亲自宴请。”
夜合虽满脸不在意,但语气中的不满之意却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白郁却丝毫没有歉意,反倒是冷冷的将夜合堵了回去:“我倒是想和你说的,只是昨夜不知是谁睡的跟头死猪一样。”
说完白郁很淡然的夹了一块肉放到口中,夜合满脸无辜的也跟着埋头吃起饭来,果然她是永远斗不过白郁的,在白郁面前还是老实一点好,永远不要企图翻身。
其实夜合斗不过白郁也是很符合情理的,白郁滴水不漏,夜合千疮百孔,这样的对局,怎么看都是白郁会完胜。
过了小半个时辰,三人都吃完了,白郁唤来了仆人收拾了残局,然后又添了两张侧案,并唤来了两个狐仆,又在香炉中新添了几块熏香,然后便领着我和彩锦出去了。
“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先出去逛一逛,这川涂城也算富饶,可逛之处还是不少的。”白郁语气淡然道,然后遣开了所有的仆人,领着我和彩锦便上了街。
所谓逛,其实都是夜合和彩锦在逛,白郁只是在散步而已,夜合和彩锦可谓是见什么都想买什么,要不是白郁一句“买了自己拿着。”,夜合和彩锦定能买下半条街,看来白郁遣散了狐仆用意便是在此,真是好生阴险。
要说夜合和彩锦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逛街买东西却是天性,无论见到了什么或者买了什么,那都是值得人兴奋一番的。
转过街角是一条河,河对面是座露天的戏台子,一堆人挤在河这边看戏,据说是赵家请的,不过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的却是孙悟空大闹天宫,这不由的让三人都无奈一番,这赵家的口味还真是不一般,大喜的日子居然听这个戏。
本来听着都没什么的,但不巧正巧演到了孙悟空偷吃蟠桃这一出,方才还满脸笑容的夜合立马脸色就沉了下来,彩锦立马便看出了夜合的心思,连忙笑着道:“这戏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临湘茶社听小曲去。”
“听什么小曲,人差不多该到了,我们该回去了。”白郁瞥了一眼戏台子,然后转身便往宴君阁走去,彩锦连忙带着夜合跟了上去。
三人逛了一圈后在的地方正好据宴君阁不远,好似又是他计划好的,白郁领着两人便上了楼,这能到宴君阁吃饭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满眼望去尽是富贵之人,但却皆是世俗之态,像白郁这般飘忽若神的人,与这里实在是有些不配。
所以白郁对于众人从来都是多看一眼都不愿意,只走自己的路,相比之下彩锦则更像是个市井之人,对出现在他视线中的人都是仔细的观察一边。
到了厢房之内彩锦便立马道:“最近川涂城来了不少外地人啊,这真是有些反常。”
白郁面色如霜,虽看不出生气,但却让人见之不由心中生惧,他冷冷道:“能生财的地方自然愿意有人来。”
夜合虽不知道白郁在说些什么,但却知道白郁若暗指之事定不是什么好事,白郁似乎算好了时辰,他们刚在厢房落脚狐仆便来报客人来了。
白郁朝彩锦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便纷纷化作原型,彩锦化作一只全身漆黑的八哥,然后顺势蹲在夜合的肩上,白郁则纵身一跃跳到了夜合的怀中,夜合条件反射性的一把将白郁抱在了怀中,然后立马吓的不知所措,又不敢将白郁扔了,只一个劲的叫唤:“你们干什么!都快下来!”
白郁蜷在夜合的怀中冷冷的回了一句:“身为神君,你能不能仪态端庄一些?快回位置上坐稳了。”
夜合鬼使神差的听了白郁的话,连忙退到正案前坐了下来,然后仪态尽量端庄,手尽量自然的在白郁的身上来回抚摸着,但却还是不自觉的扯下了白郁一把的狐狸毛,遭了白郁几顿白眼。
不过夜合穿的衣服较为冗杂,而且她神态也还算自若,所以她整体看起来还是比较端庄的,加上肩上的彩锦和怀中的白郁,夜合看起来便好似一个城府极深的老妖。
待夜合做完了所有准备之后狐仆便推开了门,领着客人进来了,客人只有一个,这让夜合有些诧异,他见白郁多添了两张侧案还以为有四个呢。
不过那人的神情很显然比夜合更加诧异,甚至用“震惊”一词来形容都不为过,他看到夜合似乎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夜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肩上的彩锦便抢先道:“财神爷请坐!”
财神?夜合打量着眼前这个消瘦的男人,怎么也没法把他和天上的那个腰腿浑圆的财神爷联系到一起,若不是他亲口答应了彩锦,并坐了下来,夜合真是无法相信。
不过很快夜合也就明白过来了,这个财神并非真正的财神,他不过是财神在人间的一个化身,很多神仙到人间替那些请愿的人实现愿望之时都会用这样办法,寿星老头曾经也曾放下化身替人圆了长寿的愿望。
在这样一个商业发达的川涂城中,有这么一个财神的化身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是白郁为什么要单独宴请他呢?这点夜合不解,财神也同样不解,他满脸疑惑的看着夜合道:“不知神君请我来此处有什么事?”
对于财神的神情,夜合的理解是疑惑,但其实那更多的是恐惧,而他的这话夜合当然是没法回答的,回答的依旧是夜合肩上的彩锦:“小神不过是想请财神爷吃顿饭,财神爷不会连这个脸都不赏吧。”
彩锦完全是按照夜合的口吻来说话的,看起来就好像是夜合在控制着彩锦说话,彩锦便是夜合的嘴巴,夜合则自始自终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着便好。
彩锦话音落罢,狐仆便不断的从门外送进来菜肴,对于这点夜合也很是不解,之前都是由这宴君阁的伙计送菜进来,为什么现在却都是狐仆了?对于这点没人给夜合解释。
待菜肴都上完了,狐仆又往香炉中添了几块熏香,开始夜合还未注意,这种熏香香味奇特,是自己在南极仙宫乃至整个天庭中自己到过的地方都不曾闻过的,但那味道又是如此的熟悉,似乎以前常闻。
那财神闻了这熏香神情也有些怪异,不过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无需夜合多言,彩锦继续道:“今日请财神到此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小事不得不与财神爷商量商量。”
财神看着夜合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这顿饭不会就这么白请我吃了的,有什么事还请神君直说。”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彩锦回道:“财神爷乃是天庭上仙,我川涂神君不过是一介地仙,按理说我是没有资格和财神爷您讨价还价的,不过财神爷你赚香火也不能不给我们活路,这川涂山顶的茴香卖到人间去的确是价值连城,短短几个月你就可以让一介市井小民暴富,财神你也可以把香火赚的满钵满载的,而且不留下丝毫把柄,但是他们倒卖这茴香却损了阴德,我们这边也没法帮他们赎罪,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断了我的香火,我自天宫而来,路途三年,此处案子更是堆积了三年,若再没有点作为只怕天庭那边就说不过去了。”
财神看了看夜合,然后皱了皱眉头,最后满脸难为情道:“此事颇为难办啊,我既然已经应允了那人要替他发家,这你突然让收手,只怕不妥啊。”
彩锦呵呵笑了几声,用的是八哥那种特有的极具嘲讽的笑声,听着让人头皮发麻,他笑了几声后道:“财神真是说笑了,以财神之力不过是小小川涂城这点香火,你吹口气就能得了,又何必在这里难为我们呢?而且这人不过是求财,财神爷你有的是办法,又何必非要用这样有违天道的法子呢?若是让玉帝知道了对财神您的名声也不好啊。”
“你在威胁我?”财神冷冷的问道,进去厢房这么久,财神说话看起来总算是有点底气了。
彩锦又笑了笑道:“谈不上威胁,只是告诫罢了,想当年天蓬元帅由玉帝亲手提拔,就算是调戏了广寒仙子,拱翻了星君办案的案子,也不过是被贬下界,依旧逍遥不羁,再看看那卷帘大将,只因打碎了玉帝的琉璃盏就被打入流沙河,每半日就要受一番穿心之苦,差别如此之大,想来财神也知是为何,恕小神直言,如今财神爷你虽在天庭中颇有名望,集得的香火数目也可观,可你终究不是玉帝的亲信,是外人,财神大人觉得自己能犯得起错吗?”
“一派胡言!大胆小神竟敢妖言惑众,还胆敢威胁于本上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财神转身便要离开,夜合正不知所措之时她怀中的白郁突然现出人形,与此同时她肩上的彩锦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漆黑的扇子,顺势飞向了白郁,白郁精准的一把接住了扇子。
“财神大人那里去?”
话音未落,白郁手中的扇子已经到了财神的鄂下,财神两眼瞪得滚圆,痴痴的看着白郁:“玄风剔骨扇!你是何人?!”
白郁微微一笑,嘴脸轻轻一扬道:“财神大人可还记得九幽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