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剑山庄之中,有一老者坐于厅堂之上,身后背着一柄古朴长剑,正是那吴老。
“无剑涯里那欢妙庵弟子还未离去?”
吴刀开口平静的问道,没有透露任何情绪。
“是,近几日恐怕不会离去。”
一身粗布衫的聂凡答道,却也没有说明什么。
“哦,那就好。”
吴刀听闻,继续闭目不说话。
聂凡微微施礼,便也离开了。
出了南剑山庄之后,聂凡向着一条通道往下行走,一路向下,却是通向峡谷,接着进入其中,前方乃是有一茅草屋。
草屋之中有一美丽人儿,身着一身粉色裙装,此刻在床前坐着,那床铺之上,躺着一个三两岁小孩,好似母子一般。
聂凡也有些奇异,前日从峡谷之上掉落一个带着小孩的女子,他察觉了那女子生得美艳非常,乃是欢妙庵弟子,却是听闻被欢妙庵庵主追赶,逃到此处,恐怕是受无剑涯剑意影响,加之身上有伤,是以掉落此地。
聂凡虽为剑山庄大弟子,修为通玄,却也从来深居简出,一直如山村汉子一般,在无剑涯开凿石阶,未曾出世,也不想去搭理世俗事情。
不过那欢妙庵弟子的兵刃居然会被无剑涯剑意俘获,恐怕那柄兵刃乃是和这将一身剑意融入无剑涯的那位吴剑长老有些关联,便也让她留下数日,等待兵刃取下,再让她离去。
“你……是聂凡?”
朱尘这时发觉有人进入茅屋,一看之下,竟然乃是一个男子,身材宽厚,一身粗布衫,但却也干净,而其面容此刻胡须剃净,十分干净。
见聂凡此刻面容和衣着尽皆干净,不再似之前那般邋遢,虽然长得十分平凡,但却也有着一种让人特殊的气质,是以朱尘初次见之,差距太大,有些吃惊。
“姑娘不须吃惊,在下每隔一段时间,便也需要上山庄换洗一下,峡谷前方倒也有一汪清泉,姑娘若是想洗漱,却也可以到那里去一趟。”
聂凡这般说道,朱尘倒也微微应允,几日他一直未能洗澡,一时也有些烦躁,可是这小孩着实粘人,今日这聂凡似乎并没有去开凿石阶,便也可以摆脱他帮助照看一下。
几日倒是让朱尘体会良多,不管家不知柴米油盐,没有带过孩子,那可真是不知晓其中艰辛。
朱尘到现在也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孽,居然逃跑之时带着个小孩便得以安全,却是没想到受够了各种问题。
那小孩脾气怪异,时常莫名其妙哭泣,他有不解缘由,如何好言好语连哄带骗都不能挺,之后吃饭更是不听话,常常一口饭不知要吃多久才下咽,且两三岁孩童,这吃喝拉撒尽皆要朱尘帮忙,他一时的宏图伟业,要修习真经第二卷,要巩固修为,要如何如何尽皆不能。
他就感觉自己简直就如同当娘的一般,这孩童明明乃是仇人的野种,朱尘心情复杂,却是又不能将气撒在孩子身上,经常独自郁闷。
这般生活一两日,心中不免挂念其了清月上人,他离开九仙山近一个月,却也未曾回去看看清月上人,此刻带着孩子,却也想起母亲的艰辛,心中更是酸楚。
是以此刻聂凡下来,朱尘也不管和聂凡熟不熟,便将孩子拜托给他,自己也向着峡谷深处过去。
聂凡看着朱尘离去身影,也有些莫名其妙,其中微微叹息的摇摇头,他见那小孩还在睡梦中,几日见朱尘一口小野种一口小杂种的叫唤着,却也一直照顾着这小孩,似乎还是很喜欢小孩的,一时心中叹道总归是母子,也不知晓是那个男人这般,却也抛弃如此娇妻和儿子。
朱尘走了一段时间,果然这峡谷深处,便也没有了剑意压制,剑威散去,他也轻松许多,于前方之处,果然寻得一处泉水。
四下无人,周围尽皆峭壁,是以朱尘脱下衣服,入得水中,水中清水冷冽,让朱尘身子微微一颤。
身下伤口已经痊愈,却是少之了一物,朱尘此刻看之,心下不免有些不适,便也将身子浸入水中,索性不再去观看思索。
抬手一指,元力运转,岸上衣物入得水中搅拌,朱尘以这般御物道法来清晰衣物,之后将那水汽尽皆退去,在将衣物御使到一处石块之上,自己则是在泉水之中洗浴。
此刻肌肤感觉冰冷,但体内元力运转,却也舒适许多,他体内那玄阴之力和媚毒在安如意的道力帮助之下,竟然尽皆融入元阴,此刻元力比之原本要浑厚。
只是洗浴之时,朱尘也发觉自己胸口竟然是变得更大,恐怕以后就是缠着裹胸布不可能掩盖那一对浑圆玉兔,想来出去以后,便也不可能在身穿男装了,否者不免又要引人关注。
将长发放下,于泉水之中洗濯,朱尘一身侵入泉水当中,心下想来,难得空闲,便也开始修习真经第二卷。
那泉水之中,水雾氤氲,随着朱尘的道法运转,却是环绕而起,其间灵力尽皆入得朱尘体内,朱尘却也久违的感觉身心舒畅。
一时竟然忘记时间,清醒过来,发觉已是夕阳西下,朱尘慌忙将身体上水汽驱除,穿上衣物,向着峡谷的另一端赶往。
行至不一会儿,居然听闻前方有着哭啼之声传来,在走进一看,竟然乃是聂凡牵着那小孩过来。
“你倒是交给我一个大难题了,他醒过来寻你不着,恁是怎么哄都没法停下哭声来。”
此刻聂凡竟然也这般无奈的表情,倒是让朱尘意外,想来他也是被小孩的哭泣给弄得苦恼异常,见着朱尘来了,却也如蒙大赦一般。
朱尘无奈的白了一眼这聂凡,本来还佩服此人向道之心坚毅,甘愿忍受孤独与平凡,于峡谷之中开凿石阶数年,却是不曾想到对于一个孩子这般害怕,不过想到自己几日之前也是这般,倒也无法怪别人。
“你这小野种就给我多心,早知道当日一剑杀了你一了百了,害得我这般烦厌。”
朱尘将那孩童抱在怀中,在他的屁股之上轻轻怕打了一下,嘴上抱怨道,但却是之后哄着让他不哭。
果然小孩在朱尘怀中便也不哭了,并且还玩弄其了朱尘的头饰发丝,一时咿呀的叫着。
“姑娘孩儿倒是和姑娘真好,见着姑娘来了却是不哭了。”
聂凡一旁看着抱着小孩的朱尘,一时叹道,谁知却是迎来了朱尘的不屑之声。
“他不是我儿子,他乃是仇人的儿子,你懂什么。”
尽管朱尘这般说,聂凡也是微微一笑,认为朱尘乃是对于那个负心汉怀恨在心吧,是以才有这般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