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一边解开迷惑用的结界,一边在心里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你是王相王侯还是世界终结,统统放马过来吧!……然后王侯就真的来了。
轰!
一道残影当着她面落在洞穴那头,激起漫天尘埃。虽然没有看清落下的究竟是什么模样,但纪晓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收起刚才的雄心壮志,刷拉拉就要退走。但是……
“呃……!”
无声无息地,一只大手突然破开遮蔽视线的烟尘,扼住了她的脖子,然后轻轻提起,只留半只手掌在视野里。纪晓下意识地想要低头,结果脖子被卡得死死的,只有眼珠能动。
烟尘渐渐散去,王侯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不说话,不握爪,就连看都不看她。当然不看她其实没什么不好,可以的话,纪晓甚至希望王侯就把自己当个屁放了,她是绝对不会像三流反派那样临走放狠话的——只要最后获得胜利,管他之前多么窝囊?
经过连番打击,纪晓的心态已经被打磨得非常好了,她甚至可以在讨厌的侯相兄弟面前装一会儿孙子……或者说孙女?不过要她就此乖乖地过活是不可能的,她怕自己乖久了会真的变乖。对自己的精神没信心只是小方面,主要还是不敢明明白白暴露在那两兄弟的目光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声不响就把自己给做了?
这可怜的娃还不知道,虽然她没有明明白白暴露在王相的目光下,但王侯却是可以随时随地看她的,而且是想看就看,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比如在来时路上就看了下她的********,发现这姑娘穿的还是已经穿了好几天的内裤。
很多时候,无知是种幸福,这话真没说错。
且不谈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纪晓在亲眼确认自己被王侯逮住之后,立刻没节操地投降了。
“王、侯……大……”
她是想投降来着,但脖子被卡得太紧,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卡得太紧不是问题,左右她现在也不需要靠氧气来维持存在,难受归难受,却也只会难受而已。问题是这只手的力道没有变化!不管是放松还是收紧,都会使事情变得好办——放松的话,表示对方要放过自己,那么皆大欢喜;收紧的话,表示对方要干掉自己,那么果断逃跑——偏偏没有变化这种状态,她搞不懂王侯是个什么打算呀!
示威?等自己表态?还是说这人在发呆?看他一直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这还真有可能……这一刻,自以为镇定冷静的纪晓,没有察觉自己的内心其实早就乱做一团了。
到底该怎么办?自己该做些什么?她有种明确的预感,知道自己不能干等着,必须做些什么,可到底如何做?……也许自己应该挣扎,以满足眼前这冷硬汉子不为人知的嗜虐心?咦他不会是打算做、做、做那种事吧!?
“那种事”被排在嗜虐心后面,纪晓指的就是所谓夫妻房事了。当然这绝对是她想多了,你见过有人会对蚂蚁之类的虫子发情的吗?精神病患者不算。至于嗜虐心……能干出不断致人功亏一篑这种事,王侯表示纪晓所想的那种低级情趣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尽管想法与现实差距大到能塞下这一整个学校,但纪晓毕竟不知道,她和所有人一样,都只能按自己的认知来行事罢了。房事什么的难度太大,这个不到最后,纪晓并不打算尝试。所以她现在尝试的,就是挣扎。
她现实小幅度地扭动身子,见王侯没什么反应,便开始加大挣扎的幅度,越加越大,到最后简直就是条刚上岸的鱼,在那儿拼了命的跳动扭转。
然而,王侯依旧无神望天,不给一点儿反应……
这种程度的打击,对现在的纪晓来说只是毛毛雨。她完全没有气馁,继续挣扎着,拼命挣扎着,然后挣扎成功了。
“……咦?”完全是意料之外,她突然就挣开了王侯的手,落回了地上。
成功了?他放了我了?我取悦他了?
纪晓犹自呆呆愣愣地想着,下一刻,便有一股从马尾末端直蹿眉心的寒意将自己贯穿。
没有犹豫,没有思考,没有变脸色,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她只是一侧脖子,如有神助。
唰——
明明没有声音,却仿佛有声音直接钻进了脑海。视野的角落,有银光一闪而逝。
全身的汗毛仿佛都被吓僵住了,迟了一拍才纷纷倒竖起来,并且颤动各自根下的那小小的一块皮肤,向纪晓传递出同一句话——
王相来了!
……
……
王侯登场的时候,轰鸣震天,烟云蔽日——真的蔽了日,就在侧面的山道上。但是别看场面盛大,王侯其实已经做得很保守了。
按照原先的想法,他是要在太阳滚至洞口的时候出面破坏的,求的就是那种令人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的快感。但刚刚经历了史二险死一事,他决定还是走稳妥路线好了。所以在纪晓解开结界、太阳离洞口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便开始出手。
他没有从纪晓的背后攻击,因为那样会让纪晓比他离太阳更近,不保险,于是他上到山崖顶端,直接跳进了坑里。这也就是他这个规格外的了,换个人来,就是王相都不敢这么干。瞬间攀上那么高的高度是其一,从如此高的地方跳下来是其二。
落在坑里后,将纪晓与太阳隔开,基本就能保证安全了。正打算一拳把纪晓轰飞时,他突然接到弟弟的通讯,便改拳为爪,不是要挠下对方的肉,而是掐住脖子。烟尘蒙蔽了纪晓的视线,但对他这样不直接通过眼睛看的,却是没有丁点儿阻碍。两相加成之下,自然一抓一个准。
至于之后……他不需要再做别的了。万一自己不小心吓着手中这只小鸡仔,让其又弄出什么幺蛾子,那就又得麻烦一阵了。
没错,纪晓的拼命闹腾,在他眼里,从不是真正的大麻烦,而只是需要花费一点儿时间和精力的小麻烦罢了。只是这种花费让他格外不爽,才会偶尔觉得这女人真是个大麻烦。
为了不让其现在惹出麻烦来,王侯既不放松手中的力量令其觉得有机可乘,也不加重力量令其觉得死亡在即。他只需要等到弟弟过来接摊,别的能省则省。
在他制住目标的时候,弟弟那边也开始动手了。人要赶到自己面前,还得等上片刻。于是暂时无所事事的王侯,便望向天空,发起了呆……
纪晓的胡思乱想还真给她蒙对了一次。虽然不是不加力气的原因,但王侯的确在发呆。
王侯一向呆得深沉,呆得深邃,纪晓辛苦憋出的字没有一个能进了他的脑,手中愈演愈烈的挣扎也没能唤醒他……好吧,后面这个太夸张了,他承认是故意无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才懒得去管手中这个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猜测女人的心思就是个错误,他又不是人男友。
在这种放任下,手中的家伙挣扎地越来越夸张,他虽然不惧,但是烦呀,就跟抓只老母鸡在手里扑腾一样。过去在乡下生活的那段日子,他最讨厌干的事,就是去抓老母鸡了。
所幸王相虽然没拿出最高速度往这儿赶,有了这一番耽搁,终于还是到了。
自己的使命完成,赶紧地功成身退。于是他手一松,刚刚还疯了般挣扎的纪晓便落回了地上,呆愣在那儿。
这表情不错——看着那张表情搞笑的脸,王侯心里冒出这么个想法,并且十分期待她之后的表情。
然后下一刻,这女人没有如他所料中的改变表情,而是突然侧了下脖子。待一道银光从她脖子刚刚移开的地方划过,纪晓的脸色才开始激烈的变化。
哦哦精彩!——他欣赏着那张变魔术般的脸,真心感叹道,当然也是在心里的。
……
……
手上没有命中的触感,王相不由地咂了下嘴。
“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咱还是要说——你就不能反应慢点儿吗?”
这话十分没有道理,而且十分气人,但王相就是要这种效果。这同样也是说过很多次的——跟敌人说话,干嘛要让对方笑?你看,现在纪晓那两瓣哆嗦的嘴唇,就看得她心花怒放。
纪晓嘴唇哆嗦,自然是不能指望利索说话了。不过王相跟人说话,除开对象是何音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自说自话。眼下纪晓就算永远闭嘴都没问题,不如说那样会让王相更高兴些,可惜这暂时是不用指望实现的了。
别看人嘴唇正没出息的哆嗦着,就以为已经吃定她了,其实纪晓的身子在第一击未中的时候,便获得了足够的缓冲时间,做好了随吃逃跑的准备。到了这个时候,除非她往世干过的所有坏事一起来报应,否则是必然能够逃掉的了。
这真是非常非常的可惜呀!王相恨恨地摇摇头。刚才那句恶人先告状,便是源自这份怨念了。
说起来这也叫做功亏一篑吧?该说是风水轮流转吗?
想到这点,王相心情更恶劣了。他抬起夹着书签的那只手,朝着纪晓挑了挑:
“来呀宝贝,让咱们战个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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