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李守中收到女儿的书信,气愤难堪,脸因为愤怒变成了红色。他的学生正在读诗经,见师父这样的情绪,不是是何事,就彼此窃窃私语。
那边贾兰正在朝堂之上接受皇上的进封,要派去平定回疆叛乱。那贾兰被授予大将军之职,领命五万人马去讨伐贼人。
贾兰领命,第二日,贾兰告别母亲,腰带金印,身披锁子甲,威风凛凛的上路了。这一路,老百姓跪在路边,低头送行,沿路官员也是杯酒送行。贾兰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之色,命令将士们高唱壮行歌,那些士兵之前有过上场打仗经验的都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况此行凶多吉少,又不敢扫大将军的兴,故都含着眼泪轻声低吟。
谋士也知,此行只不过是皇上碍于前两次败仗的经历,觉得丢脸,那他们去送命找台阶下而已。看着沿街跪拜到天尽头的百姓,只觉得人生如戏,命如草芥,所以表情木然冷酷。
李纨在家里只盼着儿子打胜了仗回来就可以落得晚年富贵了,于是在家里忧心忡忡的等。
这日李纨走至房门外,见微风徐徐,便将旧日放过的一个八卦双鱼风筝拿出来放,素云等见李纨这么有兴致,就陪在旁边。
李纨将风筝送上天,那风筝摇摇摆摆的顺风直上,很快就升到了半空中,李纨嗖嗖的一直放线,直到快要到云层里了,才镫紧了线,那风筝就在那云层间嬉戏。
两只鱼如同在烟云缭绕的茫茫沧海间翻转游动,众丫鬟媳妇都痴立着看着不知站了多久,李纨觉得站得累了,兴致也尽了,就略松了劲,那双鱼远远的在那云间忽的跳跃了几下,便没了精神直坠下来。
李纨吃了一惊,又慌的忙往后面跑着拉动那线,但却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自己竟左右不得,又匆忙的放线,没留神,不觉线头已尽,那风筝便渐渐的后退着坠了下去。
李纨怅惘的张望,跑到旁边的一处小山坡上拼命的看,只是眨眨眼睛,眼前还是一片芳草小楼,那远处的房屋茅舍也多,那里还寻得到呢?
李纨默默地回来,不觉得自己生气起来,气自己为什么放了那风筝远飞,心里又突地平添了很多哀愁和恨意,却不知从何说起,也理不清,想着那风筝如今已不知坠往何地了,还有怎样的命。
“还会被一个会放的人捡取,好好的放一会才好了,若是被人当做垃圾糟蹋了,真的是浪费,可惜。”她郁闷着自己从山坡上走下来,这时听见前面有一个人进来了,李纨笑着迎上去,说道:“姥姥还好?”也不等人搭话就接着说:“怎么找到这里的?”说着又转身看见丫头在,就说:“上茶来给姥姥喝——”说完温婉的回头冲来人笑了。
这人便是“老刘,老刘,是两大如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的刘姥姥是也。
你道这刘姥姥怎么找着这李纨的呢?
那日,刘姥姥的女儿,女婿在家里收养了巧姐后,便留他住下,慢慢的询问事情的经过。那巧姐一行泪,一行涕的诉说了。在这之前,还有一段传奇——
因第二次入贾府,刘姥姥又得了许多好处,回去,村里的人都来她家里看,刘姥姥就将那些东西都摆了出来。村民们都当做一件奇闻来讲。那些人围着刘姥姥,央着,吵着要听那贾府究竟是个啥样子,人都长得啥样子,有穿的都是什么。那刘姥姥就每日都坐在那里讲,那些村民也天天吃过晚饭,就走过来拉着刘姥姥让说说,听过的也不嫌烦,只要没什么大事,就必将刘姥姥家门前围着水泄不通。
那刘姥姥的本事就是没有的事也能编出来,何况这亲身经历的,越发的讲个没完。
后来连本地的地主听说,都争着过去听。女儿女婿都欢喜非常,那女婿真心佩服大大称颂岳母是女才子,这以后一心听刘姥姥的话,全心全意的一心要将这日子过好。
因为节俭,勤劳,不到半年,家里落成了三间大瓦房,买了牛,鸡鸭鹅。女儿添了新纺车,又多置了数亩地,人手不够,就雇了一个长工。
转眼又是秋天来了,多打了几十箪粮食,又将那些新鲜瓜果摘下来,装来三四袋子,每个袋子一人多高,和板儿爹用一辆马车赶着这些东西,自己和女婿就骑着驴又上京来贾府。走之前还和相亲们说:“那府里的老佛爷还说要将那园子画出来呢,我这次去就拿回来,给你们看看。”那些村里的人就都巴望着等刘姥姥将那比画上还好的园子图拿回来呢。
话说,两人骑着驴不过半日就进了城,歇脚喝茶的时候听议论什么出了事,隐约听着是荣府,两人半信半疑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谁知刚到了那门口,呵,好家伙,半条街都被穿着高靴马褂,手拿樱子抢的侍卫围了起来。那刘姥姥大骇,忙问旁边的街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到底怎么了。
一个老妈子烧茶壶的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拉刘姥姥的衣襟,那刘姥姥会意,就跟着那人转到后房没人的角落,那老妈妈上下打量刘姥姥,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才试探着问:“你是从哪里来的?和那家有什么关系?”那刘姥姥笑道:“姑奶奶笑话,我和人家有什么关系。要说有什么关系,只因之前那府里的奶奶曾经救济过我。我来看看。谁知不到一年怎么就那副光景了?”
那妈妈便说:“前几日一大早,来了好大一群兵,排着队整整齐齐的从宫里来,到了这里,那门口家里的下人都吓得不敢动一动,那领头的便说:‘除了那兰大爷的稻香村,龙翠寺不要动外,府中其余人等都押下来,听后处理。’那些士兵应着,一队一队的就跑进去了。直到晚上,就见一些人出来,然后就是那府里的主子奴才乌压压的低着头都被押出来。然后那门上就贴了封条了。”
刘姥姥听得心惊肉跳,心里想:“坏了,坏了!不知道姑奶奶怎样了。我得想个法子见上一见。”
那刘姥姥就留下些许盘缠和一些瓜果。让女婿先驾车回去,自己就留下,慢慢的打听。
打听到都押到牢里去了,但自己这副嘴脸却是进不得的,刘姥姥就风餐露宿的继续等待时机。饿了,饭馆里倒在路边的饭,她就忙上去捡,那老板伙计出来赶着,她便拿树叶衣物等兜了过去,躲在墙角里吃,吃完了,扯起衣服来擦擦嘴,站起来就着找,渴了,旁边有什么水就喝什么水,拿树叶集了上面的雪水来喝。
这日,走至一个宽敞的院子前,见李纨在里面放风筝,她仔细的盯着辨认了半天,又问出来的一个仆人问:“小哥,那里面放风筝的太太是不是从前贾府的一个奶奶?”那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幸得认出是刘姥姥,那人便说:“是刘姥姥,有什么事?要打秋风,我奶奶可不是从前的二奶奶,别说二十两,就是二十文,你也别琢磨。”说完冷笑着,撇撇嘴,轻蔑的看着刘姥姥。
那刘姥姥忙弯腰行礼笑道:“小哥,我来给奶奶送新鲜蔬果。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