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宝玉整理好衣物就带着芳儿启程了。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但是芳儿却是格外的兴奋。路上,宝玉对芳儿说:“我们其实有一条官道可以走的,只是我忘记了,还是三十几年起,我父亲带我走过一次,那次是从金陵到京都,之后再没回去过的。”芳儿想:“父亲的故事一定很长很长,一定和别人都不一样。”
前面到了良乡塔了。芳儿往前一看,果然一座宝塔矗立眼前,宝玉讲道:“这塔建于辽代,平面呈八角形,五级楼阁空心式砖塔,高36米。塔座束腰部分砖雕花纹精美,塔第一层高于其它诸层,四正面辟券门。四斜面有方形直棂窗,每层都有塔檐,檐下施仿木斗。塔外形上小底大,收分明显。”芳儿随父亲走进去,见塔内空心,有楼梯旋转而上,两人一直登到塔顶,极目远眺,北望北京城,南眺涿州城,视野开阔。
“我们先到天津府,然后在去济南府,接着是徐州府,最后到金陵。”宝玉站在塔上对芳儿说。一阵风吹来,有些凉意,宝玉打了个激灵,芳儿从包裹里拿出一件坎肩递给宝玉,宝玉穿在身上,芳儿将包袱里琴儿新作的夹袄穿在身上。“爹,好凄凉,没有京都的繁华。”芳儿被风吹得眯起眼睛。宝玉说道:“京都当然繁华,但是金陵也差不多。”芳儿说:“爹爹,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宝玉说:“我们再走一段路,找个人家借宿,这里不好。”芳儿扶着宝玉慢慢下了台阶出来,又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好容易见前面一户人家,宝玉带着芳儿赶紧去敲门,不多时,一个老伯出来,宝玉说明来意,那老伯热情的将两人让进来,并喊自己老婆和孩子招待客人,宝玉对老婆婆说:“多有打扰,暂住一晚,明日就启程的。”老婆婆笑着说:“好长时间没人投宿了,早年兵荒马乱的时候总有人路过打尖的,但住无妨!”芳儿和宝玉忙道谢,两人就这样安顿下来,老婆婆说:“你们从哪里来啊?可有什么新鲜事?”宝玉听了笑着说:“有的,有的。”老婆婆很高兴端上来一碗粗茶,两碗饭食,芳儿大口的吃着。宝玉喝了一口腰里的酒壶的酒将讲了几个有趣的事,把这一家人逗得嘻嘻哈哈的笑个不住。
芳儿吃过饭禁不住乏累就去睡了,睡眼迷蒙中宝玉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第二日,宝玉贪睡了一会,芳儿就帮老婆婆劈柴,宝玉醒来,老婆婆端上来热腾腾的早饭,宝玉说道:“婆婆,我们没什么送您的,我为您画幅画吧!”说完就找来一张纸,将炉膛里的木棍拿出来在上面写写画画,芳儿看了却看不懂。老婆婆看了很高兴送两人走了很远才回。
芳儿问是什么,宝玉说:“是一些草药的样子,画给婆婆,告诉她采了这些可以医治什么病的。”芳儿才恍然大悟。宝玉又讲:“即通、蓟、涿、霸、昌平五州和大兴、宛平、良乡、房山、东安、固安、永清、保定、大城、文安、武清、香河、宝坻、宁河、三河、平谷、顺义、密云、怀柔十九县,又混称为顺天府二十四州县。”
“父亲,我们要多久能走出这二十四州县啊?”芳儿问道。“我们的脚程应该要半个月吧。”宝玉将包袱换了个肩膀扛着。
“父亲,你看前面风景真好!这是哪里?”芳儿疲惫不堪之时见前面忽然闪出一座高山,飞鸟不时的盘旋在山顶,让人觉得豁然开朗。宝玉说:“这边有一段明长城,要不要上去看看?”芳儿摇头说:“要有力气才行啊,走不动了。”说完就坐在一棵树下喘气休息。宝玉皱着眉头看着芳儿,又摸摸自己的腹部,觉得自己也是饥肠辘辘,再坚持半个时辰也不可能的了。宝玉往远处望了望,想知道前面有没有歇脚的地方,走了一个时辰了,一路都是荒凉的,前面似乎有些人的迹象。芳儿看宝玉为难就站起来说:“走吧,父亲。”说完扶着宝玉的胳膊就往前走。宝玉看看芳儿,欣慰的笑了。果然,走了不到一刻钟,路口一户人家正在闲聊,看有远客就都不说话了,直直的看着宝玉和芳儿两个。
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冲他们喊道:“喂!你们做什么的?”宝玉见问,忙答道:“我们从京都过来,大哥,前面是哪里啊?”那汉子上下打量了宝玉两人一下,答道:“你们走了多久?前面崇山峻岭的,你们要去哪里?”宝玉笑着答道:“这位大哥,我们要去金陵,已经走了十来天的路程了。”
“啊,你们要去金陵啊,去那里做什么?”那大汉又问。宝玉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说:“去找人。”旁边的一个妇人从屋里端了一碗水走过来递给宝玉问道:“你们可要些吃食吗?我有早起剩的皱,你们不嫌弃的话,吃上一碗再上路吧!”宝玉和芳儿忙道谢。那汉子开了院子门,让宝玉和芳儿进来,对他们说道:“跟你们说,你们要是再往前走就会看见一个挂着‘悦来客栈’牌子的店家,那家店的吃食都很贵的,你们可以在旁边的农户家里随便吃点饼子什么的,付几个钱就行了,然后到店里去住。这样也不用挨宰了!”宝玉笑着说:“多谢大哥提醒。”里面的妇人出来了说道:“请坐屋里吃吧,看外面风大,吹进去沙子。”宝玉和芳儿道了谢,两人走进屋,只见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朝阳的方向有一扇窗子,窗子下面有一张大炕。炕上一张木制的小矮桌,桌脚已经磨的秃秃的了。桌子上放着两大碗稀稀的粥,还有一碟炒生菜。那妇人说:“快吃吧,请坐。”说着就往炕上让。宝玉和芳儿分坐两边,端起粥来就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喝好了粥,宝玉掏出一枚大钱就递给了那妇人,那妇人笑着推开说:“不要不要的。”宝玉一定要给,那大汉说:“给什么,不过两碗粥罢了。”宝玉见大汉执意不要只好收起那枚大钱,但是又知道日后也许在不会见面所以这人情一定要还,正想着怎么办。那大汉大声笑着说:“你们这些书生就是婆婆妈妈的,走,我送你们一程,左右我在家也是闲着。”然后他转头对妇人说:“我去山上打猎,顺路送他们一程。你先随便吃点东西,等我打来好的,晚上再好好吃一顿。”那妇人笑笑说道:“打不来什么可不许回来。”说着就将墙上挂着的一把自制的简易弓箭取下来递给他,嘱咐道:“小心些,打来一点小的就回来,不要逞强。”那汉子笑着背上弓箭对宝玉,芳儿说:“我们走吧。”宝玉和芳儿要和那妇人告别,三个一同走出院子。
那人一路走一路介绍山里的情形。宝玉和芳儿一边听着一边用心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