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邪零凝了凝神,走向那个声源。走了没多久,他便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虚无上,抱着膝盖,额头枕在膝盖上,静静的啜泣。
寒邪零几乎是第一时间上前,把小女孩搂在了怀里,“凌儿别哭,有师父在,没人会不要你的。”
只是,小女孩抬起了头,擦了擦眼泪,疑惑的问,“凌儿是谁?我不是凌儿!”
“哦对对对,是小哩,凌儿就是小哩,小哩就是凌儿。”
“不是!凌儿不是小哩,小哩我,也不是凌儿!大叔你认错人了吧?”
寒邪零心里一阵好笑,大叔?想当初她刚遇到他的时候,她可是大言不惭的叫他,“小子,给老娘疗伤!”也正是因为她的这句话,让他帮她疗伤疗到他把心搭进去了。
“没有。还有我不叫大叔,你叫我零就好。”寒邪零温柔到。
“零……”小哩喃喃道,“你……刚才说你不会不要我,是真的吗?”
“是真的!”
“好……那我就对你坦白,我只知道我叫小哩,却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而且,我潜意识里好像有人曾经抛弃过我,本来抛弃也不是多大的事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想起这件事,一想起就忍不住流泪……”小哩看着眼前的寒邪零,“啊,对不起,都怪我……自顾自的说个没完。。”
“小哩……没事的,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我很高兴。”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遇到的人都不会这样的,唯独你……奇怪,为什么总感觉我们好像已经认识好久的样子?”
寒邪零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也许吧,也许我们上辈子,还是情人呢?”他嬉笑道,掩藏在笑容下面的,却是真心。
小哩不理会他的调侃,恼怒的拍掉他的手,说,“别摸我头发!”
寒邪零的笑容淡了,他问,“小哩,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唔……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我的一生好像都在这里度过……”小哩喃喃自语道。
“那……我带你走好不好?”寒邪零小心翼翼道。
“带我……走?”小哩一愣,“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寒邪零心里一阵苦涩,却笑着问,“为何?”
“唔,我也不知道,总感觉,带我走的,不应该是你。总感觉,你是教我认清事实的人才对。”
寒邪零一怔,认清……事实?呵,他连自己的事实都认不清,还怎么教她?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两人各怀心事,都不愿意再开口。
“呐?”寒邪零突然开口道,“小哩哩你的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得兄长……夜吧?”寒邪零本不愿意开口提他的名字的,可是,为了唤醒她,他……只能提起那个……让他的内心愤怒又拿他无可奈何的名字,没办法,谁叫凌儿喜欢他呢?寒邪零自己都不知道,他不知不觉地亲切的叫了小哩为小哩哩。
小哩一时没有计较他的称呼,她只是怔怔的喃喃自语道,“……夜……?”
突然,小哩双手抱着头,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啊!我的头!!好痛!!!”
寒邪零急忙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部,安慰道,“小哩不怕!有师父在呢!”同时心里暗自自责。
小哩抱着头,蜷缩在寒邪零怀里。一时间,她竟有点贪恋怀中的温度,和抱着自己的人的味道……
“可是,小哩,你这样逃避是没用的!”虽然自责,但是寒邪零却并无反悔之意。她……必须得醒过来,对不起凌儿,你醒过来之后,任你怎么打骂都好,我只要你活着,我不能让你在梦中死去,何况是忘了他的没有记忆的空虚的梦。
寒邪零一阵心酸,他突然想起以前,他们刚成为师徒的时候:
“小凌儿,你那么爱他,又不能和他在一起,不如你就吃了为师做的绝情丸吧?”
那时候,他们刚成为师徒,他不太了解她,说这话,也只是纯属玩笑之态。
“这是干嘛的?”
“绝情丸,顾名思义,你吃了它之后,就会变成忘了他的绝情的女人,只会忘了他,也只能忘了他。”
“那我不要!比起忘了他而感觉内心空荡荡的,我更喜欢记得他的时候,虽然不能在一起,可是我至少有一个感情寄托,至少知道,自己所爱之人是谁,也不会空荡荡的麻木的度过一生。”
“……”那时候的寒邪零还不太懂她说的话,他只是应付道,“哦。”
现在想来,就是如此了吧。寒邪零看着在他的话语之后,逐渐变得激动起来的小哩。
与此同时,虚无空间突然出现了一条裂缝,寒邪零亲眼看着,另一个世界(即二十一世纪)的精华,缓缓飞进小哩的体内,他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谁逃避了!老子根本没逃避!”小哩突然大声叫到!
寒邪零疑惑的看着她,半响才醒悟,她说的老子是说她自己。
他叹息的摇了摇头,说,“小哩,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越心虚的人,说话越大声。你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我……”小哩难堪一瞬,突然又道,“屁啊,你什么时候跟老子说了?”
寒邪零默然的看着她,却没说话。
莫名的,小哩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明明他的眼光那么平静,可是她却从心里感觉到,他生气了,而且很严重,她只能讪讪道,“我错了,你是跟我说过,对不起。”
寒邪零心累的闭了眼睛,在睁开时,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我说过,我最讨厌人类吧?那是因为他们不肯承认事实在躲避事实,而如今,你也要成为我讨厌的人类的之一吗?”
小哩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他非要她记起所有事?而且,她不知道怎么的,隐隐约约觉得,她记起所有事,对他来说,是很打击的,因为他在乎她。可是,看他现在的表情,似乎是……没有那么在乎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