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图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静静的玩着手机,左手上搭着一条黑色的围巾,袖口冲着那间VIP666,因为这间VIP在最边上,所以如果里面的人出来,百分之八十能拍摄到正脸。
他们订的包间距离这里有点距离,拐了两次才拐过来,他是借着找厕所摸过来的。
坐在这里很无聊,而且坐的时间也比较长,有几个服务员还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萧图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想,再这么坐下去估计就引起怀疑了,于是他咬着牙对一个服务生招了招手,说自己胃疼,问有没有胃药,服务生说有,马上去给他找了,他这才脱离了怀疑。
这时候那间VIP门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拿着手机走了出来,男人抬眼看到了萧图,似乎是有些疑惑,打电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
萧图心里也有些发堵,脸色刷的白了,冷汗不停的往外冒,还好这时候那个服务员给他拿来了胃药,让那个中年男人打消了疑虑,萧图在擦一把冷汗的时候也庆幸,那个中年男人的脸肯定拍清楚了,盯了我这个方向这么久。
“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用了,”萧图摆摆手,就着手边的矿泉水,把药含在嘴里,假装咽了下去,“我再坐一会,麻烦你了。”
“不麻烦。”服务员放心的离开了。
萧图又坐了一会,给大祁发去短信,大祁让他过一会回来。
该换班了,萧图站起来,往回走去。
推开房间门,发现里面很暗,没有开灯,要不是屏幕亮着,有音乐在响,萧图会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借着屏幕发出的光线,看到大祁就这么安静的躺在皮沙发上,好像很累了一样。陆丘不在,墙边的啤酒也不在,估计去送酒了吧,这么早,难道计划改了,提前了?萧图懒得去想,走到大祁旁边坐下,翻出刚才拍摄到的画面,果然很清晰。
“大祁,我拍到了,就一个,不过很清晰。”萧图盯着自己手中的小型摄像机,有些兴奋的拍了拍大祁的肩膀。
大祁翻了翻身,突然一把抓住了萧图的后颈,然后一用力,把他按在了身下。这个角落很阴暗,完全看不到大祁的脸。
萧图有些紧张的推了推大祁,但是对方纹丝不动。
“大祁,你怎么了?”
“嘘——”对方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欺身压了上来,抱住了萧图。
“你在做什么!”联想到之前在车上发生的事情,萧图生气了,虽然是前辈,但是也不能这么做吧?
对方的手在萧图的身上不安分的游走,萧图挣扎的更加剧烈了。
“放开我!”
突然,对方的手在他的胸前停住了,似乎摸到了什么,他用力的一扯,萧图放在胸前口袋里的编辑部的证件就被扯了出去。
“我的证件!”萧图马上动手去抢,但是对方动作更快,拿着他的证件就离开了萧图,懒散的躺进了沙发中。接着屏幕的光,萧图发现了一些不对,这个人,貌似不是大祁。
萧图马上过去开了灯,然后发现,那个人果然不是大祁!
我······我进错房间了!!!
那人一身黑色的衬衣、西服裤,深紫的领带被他扯得很松,随意的挂在胸前,修长的腿随意的交叠搭在面前的桌子上。他精致的面容显示出他的年龄还不是很大,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那人的眉毛紧紧皱着,不得不说,这个人,完美的不似真人。
那人微微睁开眼睛,因为不适应强光而眯着,随后有些无力的把萧图的证件举到了面前。
“你,是记者吗?”声音有些出乎意料的低沉沙哑,不似他的外表那样精致,但是却跟外表一样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那人说完,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射向萧图,这让萧图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战栗,发自内心的恐惧,这个人,就仿佛是恶魔一样,只要被他的眼睛看一眼,就仿佛要被他吸走灵魂般。
这个人,很危险。
在那一眼的对视中,萧图的心底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要马上离开······
“你是谁?”
那人把玩着手中萧图的证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萧图也不想等他回答了。
“把我的证件还给我。”
那人挑眉看着萧图,明明只是看着,但是在萧图看来,这个眼神却仿佛一把把黑色的刀子,稳稳地击中了他,让他发自灵魂深处的感到疼痛。他顾不得要回自己的证件,就像逃命一样的迅速逃离了这里。
那个人,太危险了······
逃出去后,萧图的脑海中也一直是那一双仿佛不停发射黑刃的眼睛,而且总有一种那双眼睛就在身后的错觉,萧图的背后一层的冷汗,不时的往后看去,但是后面什么都没有,安静的走廊,和整齐的椅子。
错觉吗······萧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拿出手机,发现大祁给他发了短信,问他怎么还没回去。萧图已经完全忘记回去的路怎么走了,没办法,只好问了大祁具体的房间号,然后找服务员把他带去了。
一晃神,大脑仿佛就停止了工作,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双眼睛上了。
萧图惊魂未定的走进正确的房间,却没有看到大祁,他把自己仍在沙发上,不停的喝着水,调节着自己的心情,但是却怎么也没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目光呢?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陆丘成功了没······
萧图不知道,这个时候,陆丘正遭遇着背叛的折磨和屈辱的对待。他应该庆幸,走进那间VIP的不是他。如果陆丘知道自己之后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不会那么忘情的唱什么《死了都要爱》,爱,在那个瞬间突然的粉碎,变成无数块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