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说的不错,戍堡中的巨石确实已经见底。
“明天是最后一天,后天、也许是明天傍晚,刺史大人就会亲率大军赶到,这些天咱们依靠巨型霹雳车没有丝毫损伤,今天夜里,才是考验的开始。”高明看着戍堡中熟悉的脸孔,轻声说道,也许,明日过后,这些熟悉的面孔大多要长眠在此地,甚至是他自己。
戍堡之外,蛮族大军的驻地,远远的一片光明,葛豪烈、葛儿塔、葛木真三人的兵力在这三天之中几乎损失了一半,而今天夜里,还是他们打头阵。
在轰隆隆进攻的鼓声中,蛮兵三万大军分为三个方阵,第一波是葛豪烈三人的不到五千蛮兵,第二波是高山族的两万步军,第三波是隶属于忽必烈的五千蛮兵。人数密集,从高处望去,黑色的蛮兵密密麻麻,如蚁群一般,将戍堡前方小岛上的大地覆盖住了。
“前进!”在鼓声中,忽必烈高声喝喊,“对方已经没有巨石,今夜给我拿下眼前的戍堡,后退着斩!”
“前进!”
在滚雷般的呐喊声中,三波蛮兵如排山倒海般地向戍堡推进,汇成了一道壮观的黑色大潮向戍堡奔涌而来。
戍堡上,高明等军士注视着蛮兵的进攻浪潮一步步迫近戍堡,前军已至百步之内了,高明一声令下,无数密集的箭矢一齐射向蛮族大军,顿时,前军之中蛮兵们一阵人仰马翻。
蛮兵们举盾相迎,但不断有人中箭惨死,在箭雨中,还是有不少蛮兵来到了戍堡之下,一架架高大云梯搭上了戍堡,一群群凶悍的蛮兵冲上梯,开始向上攀爬,守军的箭雨斜射而至,滚木迎头砸下,一串串蛮兵惨叫着从云梯之上摔下,身上被箭射中,头颅被砸碎,戍堡下方很快就死尸堆积如山,可是已经疯狂的蛮兵似乎没有看到前方的危机,攀上云梯不顾一切向上冲锋。
激烈的厮杀,似乎根本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作为前军的五千蛮兵拼杀了近百戍堡守军后,终于死光了,蛮族大营再次鼓声大作,两万精锐的高山族步军踏着地面,尘土飞扬,这个时候,蛮兵已投入了两万五千名攻城军士,戍堡攻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两万精锐的高山族步军在前方拼命冲击,后方五千蛮兵也万箭齐发,戍堡上下箭如密雨,交织成了一片箭网,高山族步军顶着滚木镭石,踏着同伴的尸体,攀着云梯疯狂地向戍堡进攻,每一时刻,每一瞬间都有高山族士兵被弓箭射中,被巨石和滚木砸中,砸得头破血流,惨叫着从云梯上摔下或者滚翻下来。
“再投入五千人,由葛豪烈带队。”忽必烈冷眼看着前方的战局,语气冰冷,似乎从一个死人口中发出话来,让人不寒而栗。
戍堡顶端,一个守军惨叫一声,被一箭射中了面门,仰面摔倒,而戍堡第二层一名军士迅速上来填补了他的位置,戍堡顶端并足以容纳千人,所以,作为后备的军士都躲藏在第二层,这样也能减少伤亡。不过,即使如此,守军也同样死伤惨重,死伤在三百人以上,大部分都是被箭射死,也有一部分是与冲上的蛮兵厮杀时阵亡。
“奶奶个熊的,”高升一把将射中手臂的箭矢拔下来,哈哈大笑,双手抓住搭上来的云梯横栏,厚重的云梯竟然被他一个人给顶了起来,慢慢向外推去。云梯渐渐后仰,重心外移,梯上的十多名蛮兵发出一串长长的惨叫,有的从云梯上跳下,大多数人随着云梯一起,重重地摔了出去,“轰”的一声巨响,云梯被摔散了架,云梯上的蛮兵或死或伤,动弹不得。
葛豪烈是蛮族的勇士,而且是蛮族的贵族,他带头冲锋,蛮族军士的时期顿时就起来了,尤其是在云梯上,葛豪烈灵活的如同一只常年在树林中活动的猴子,滴溜溜就爬到了云梯的顶端,迎面一剑,劈飞了两个守军的人头,旁边几名守军见形势危急,一齐冲了上来,但葛豪烈抓住了短短一瞬间的机会,一跃跳上了戍堡第三层,他左手执盾,右手挥剑猛砍,霎时间,又有三名戍堡守军被砍死。
高明一扭头,夜色中,他看见在葛豪烈的身后的云梯上,蛮兵如蚁群般地一个个接着往上爬,十名戍堡守军在和对方熬战,但岌岌可危,他顿时又惊又怒,大吼道:“高升,给我拦下他!”
正在厮杀正欢的高升听到,挥动长枪,大吼着冲上去,长枪舞动,如梨花点点,瞬间便刺穿了三名蛮兵的咽喉,葛豪烈大喊一声,迎着高升猛扑过去,如鹰博兔,但毕竟葛豪烈体力消耗太大,动作反应都不如方才迅速,高升一闪身,长枪反刺,葛豪烈没有避开,一枪刺穿了他的胸膛,一声惨嘶,葛豪烈庞大的身躯竟被高高挑起,高升枪杆一甩,“去死吧!”
葛豪烈被抛出,带着长长的惨叫声”轰”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
“葛豪烈!”远远的大营之中,葛儿塔和葛木真看见葛豪烈的身体从高高的戍堡上掉下来,纷纷大叫起来,当即要上前。
葛豪烈之死让蛮兵们士气大衰,而让守军士气高昂,原本险些要攻上来的蛮兵立刻被重新驱逐到了戍堡之下。
一波接着一波,蛮族一夜不停歇的进攻,却怎么也拿不下一座小小得到戍堡,就连蛮族有名的勇将葛豪烈也战死沙场。
天蒙蒙亮了,戍堡昨晚鏖战的惨烈在阳光的照耀下显露出来,这时一种触目惊心的惨烈,戍堡之下的土地被染成了红色,尸体累累,尸堆高处过了人膝,烧焦的云梯依然在袅袅冒着青烟,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刺鼻的臭味,在距离戍堡百步之外,一块块大石周围躺满了血腥的尸块。
高明站在城头,眼中血丝密布,望着城外遍布的尸体,他心中也有一丝余悸,军士们皆已疲惫不堪,几个人蜷缩在一块儿呼呼大睡,城头到处是片片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高明抬头望着天空,喃喃地自言自语道:“第四天了,刺史大人就要来了,老子也要升官了!”他现在是都统,再升一级就是参将,算是正式进入军队的高层了,能够享受各种优惠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