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李远山几乎是怒吼起来,他的眼睛闪过如电的利芒。经过残酷的血战,现在他完全将袁龙辉阻挡在了云城之外,而且,豫州各地的新军已经训练完成,随时都可以开赴前线,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听到的却是一个难以置信的坏消息。
“你再说一次!皇上真的死了?”
“是的,侯爷,皇上中毒驾崩了!”前来禀报的军士几乎要把自己的身子缩进青石板铺盖的地面,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该死的,该死的,一定是袁龙辉,一定是袁龙辉,他竟然早就在皇宫中埋下了棋子,而且还藏得这么深,”李远山手一抖,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发出巴巴的声响。
“侯爷,您冷静一点!”黄追阳也刚刚从燕勇去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出言劝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想到如此去应对!”
“对,我不能乱,我必须要保住李家的基业,我还要为皇上报仇。”李远山强自镇定,咬牙切齿地说道。
“皇帝陛下驾崩!!”
消息有如一阵风,在李远山接到消息不到一天,就传遍了豫州城的街头巷尾,宫廷的钟声沉重地响起,一声,一声,好像打在豫州城每一个人的心上。无数的信使从这里出发,朝大燕王朝的四面八方疾驰而去。
轰隆!
云城的将士还沉浸在皇帝死去的巨大震撼中,当天夜晚,月明星稀,一声轰然如山崩的巨响顿时把每一个人的神经绷断。
那声巨响,仿佛天塌地陷一般,轰隆之声直灌耳膜,脚下的地面也随着剧烈的颤动。
李远山心头一镇,从房中一跃而出,向着巨响传来的方向望去,原本高高的城墙,现在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滚滚的烟雾灰尘。
一瞬间,李远山的头颅犹如被锋利的巨斧狠狠劈成了两半,那种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原来,这里才是袁龙辉真正的杀手锏,那明暗两路派出的翻山越岭的军士,还有正面强行攻城的大军,都是诱敌之计。
城外袁龙辉的大营火光通明,一条地道在数千军士昼夜不停的开挖下,终于挖到了云城的城墙下方,看到已经化为废墟的城墙,袁龙辉大笑一声,翻身上马,手中沉重的长枪直指云城,刀锋般的眼光,似乎能将空气撕成碎片。
这一座小小的城池,竟然让自己十万大军几乎折戟沉沙,只要夺得了此城,豫州就如同一个****的美女,只等着自己扑上去了。
今夜,是成功的关键,占据中原,虎视天下,建立属于我袁龙辉的霸业。
“破云城,就在今夜,给我杀!”一声厉喝,袁龙辉一马当先,袁龙平紧随其后,向着那尘埃滚滚的城墙冲了过去。
“杀!”震天动地般的吼叫声,数万并州大军如同下山的猛虎群,轰然而动,嗜血的爪牙神像前方那座让他们恨的牙痒痒的云城。
在袁龙辉率军冲进云城的那一刻,扬州刺史府。
“当!”孙光义手中的白玉碗跌到地上,碎成片片。
“一个皇帝,皇室血脉,就这样被人毒死了。”孙光义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地说道,“社稷崩溃,朝廷威严不再,袁龙辉挟天子以令不臣,想来不久会成为天下最强大的诸侯。我必须要早做打算。荆州四通八达,物阜民丰,必须要掌握在手中。”
孙光义眼神一定。
听到皇帝燕勇的死讯,正在路上缓缓行进的博开来顿时吓了一跳,急忙招徕吴忠贤,询问对策。
“主公,皇帝燕勇已死,那么大燕天下就只剩下一个皇帝,主公现在应该立刻全速进军,攻陷天京城,将天京城中的皇帝掌握在手中。”
“好,立刻命令大军,全速行进,三天后,我要在天京城下安营扎寨。”博开来说道。
“主公明鉴!”吴忠贤笑道。
自从李明辉成为冀州刺史以来,一直专注于恢复冀州因为战乱凋敝的民生,不料,正在看当地的民志,柳无双匆匆走了进来。
“主公,豫州传来密报,皇帝燕勇死了。”柳无双拱手道。
“你说谁死了?”李明辉手中的民志掉落在桌案上,脸上挂满难以置信的表情,向柳无双确认。
“皇帝燕勇死了。”柳无双重复道。
“立刻让贾儒来见我。”
“是。”柳无双应到。
天下各路诸侯因为皇帝燕勇之死风起云涌,而袁龙辉已经笑语盈盈地站在云城之中,李明辉已经逃回了豫州城,豫州城虽然坚固,那又如何,只等后方数万新军的到来,就可以兵锋直指豫州城,占据这个中原腹地。随后,拿下大夏王朝叛军,中原就可落在我袁龙辉手中,休养生息,只需三年,便可以北上攻取李明辉,然后,一鼓作气,一统天下。
可是,袁龙辉占据中原一统天下的美梦并没有做几天,凉州刺史博开来的十万铁骑已经兵临天京城下,连绵数里的铁骑,一眼望不到边,不仅因为人数,是因为气势,一股森然可见的杀气透体而出,让那些守卫在天京城的并州军士都有些战栗。
接到这个消息,袁龙辉险些栽倒在地,十万铁骑,一个贫瘠的凉州竟然养了十万铁骑,当年他的并州也不过才有十万大军而已。可是,来自天京城的求援书信就在手上,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大哥,我立刻率军回援天京城。”袁龙平想也不想,立刻请命道。
“不行,如今我军只有七万多人,如何胜的了博开来精神饱满的十万铁骑。”袁龙辉脸色苍白,“没想到这博开来竟然在这个时候插了我一刀。唉,现在看来,杀死燕勇好像草率了点儿。”
“龙平,你看,若是天京城失陷,就会把我大军和并州拦腰截成两段,到时候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大军必溃散。”袁龙辉将地图铺开,手指指着天京城说道,“博开来既然来了,肯定不是虚晃一枪。立刻命令大军北移,改道司隶东部,在并州和司隶交界处驻扎,虎视天京城,要对博开来的铁骑形成威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当然,也要防备天京失陷,我军腹背受敌。”
“大哥,云城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拿下的。”袁龙平看着袁龙辉。
“一座云城,难道比身家性命还重要?去吧,这是目前最好的出路。”袁龙辉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话语中说不出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