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艾暗暗盘算了一下,知道岳山说的没有错,以目前幽州的形势,李明辉没有将大军全部开往草原已经够稀奇了,他的手中还能余下多少军队?扣掉他目前进攻沛城的五千亲卫营,剩下来的说死了也就那么几百人。而本方单单守在沛城的军队就有一万,加上有沛城的防御,想让沛城如此吃紧,他手下的近卫营非得全力强攻不可。因此,要攻克沛城,李明辉只有投入手中全部的实力才可以有望达到目的。
岳山看了一眼沉思的邓艾,心中一阵鄙夷,这个死胖子,没有多少才能,竟然掌管偌大的冀州,即使现在不被李明辉攻破,将来也会落入其他诸侯手中,想到这里,他朗声笑道:“不要再思来想去了,这边的军队一到沛城,李明辉的军队自然便成了瓮中之鳖。他不敢来冀州城挑战,自是因为他心知凭他手中的这么一点军力,根本无法与我们抗衡的,偷袭沛城已经是他们最好的计划了。”
“我担心沛城的守军等不到援军的到来,就已经被击败了,那样的话,应该如何是好。”邓艾眉头微微一皱,还是将自己思忖半天才想到的担心说了出来。
岳山的神情闪过一丝的不安,但他很快哈哈大笑起来,道:“除非朱虎是笨蛋,连这样也守不住沛城,他的兵力比李明辉还要多,只不过战斗力差而已,不过,算上据坚防御,算起来双方并没有多少差别,我们还是相信他的能力吧!”
说罢,岳山转头喝道:“来人,上酒!”
他将邓艾拉到案前坐下来,笑道:“大人,我们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静候他们的好消息吧。说不定啊,不到天明的时候,沛城会传来捷报!”
岳山的镇定自若和坚定信心让邓艾安心不少,无论如何,李明辉的军队神出鬼没的行动委实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安的情绪,这个敌人比他们以前所遇到的盗匪残寇厉害多了。
美酒很快端上来了,邓艾也松了一口气,嘴里的酒虫很快爬了出来,挠着舌尖上嗜酒的神经。
三杯美酒刚刚下了肚子,甚至连美酒的醇香还在喉咙处滚动,冀州城的东北角传来了一阵震天的呐喊声,接着是冲锋的号角和战马的嘶叫声。
“启禀长史大人,幽州军的骑兵突然偷袭了北门,北门已经被突破了,现在正想着刺史府冲杀过来了!”
一个满脸惊慌的军士不经刺史府卫士的禀报就冲进了刺史府的大厅中,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知了正在回味着美酒的长史大人和牙将大人。
“当!当!”
两声酒杯落地的声音在一时间变得寂静无比的大厅中显得十分响亮。
“这不可能!!”邓艾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李明辉哪里来的这么多军队,刚刚还在攻打沛城,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到了这边?”
岳山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急怒,如今看来,李明辉动用的军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料想,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李明辉从草原前线抽调了大量的军士。
“该死的李明辉,竟然在和蛮族作战时候兵行险招,他就不怕蛮族一举打掉他的幽州老巢。”岳山怒气冲冲地怒吼道。
岳山和邓艾先后拥出了刺史府大门,朝冀州城的东北角望去,只见火光冲天,如雨的火矢照亮了半边的天空。
一瞬间,两人心中不约而同都是一沉。
岳山的声音沉沉地说道,“李明辉他们成功地将我们的主力调出了冀州城。现在冀州城中只有剩下不足五百的士兵,其他的都是没有战力的妇孺老弱。”说到这里,他不禁长叹一声,“真是好毒辣的计谋啊!”
“岳山,现在该怎么办?”邓艾心中虽然有些埋怨岳山没有识破李明辉的诡计,但是,目前还需要岳山来支撑局面,目光投向岳山身上,询问道。
“李明辉的大军依然已经进了冀州城,那这冀州城是保不住了。咱们的主力已经前往沛城支援,所以,那里应该不会丢失。沛城城墙高大,我们前往那里,可以坚守一时,再观时变。”岳山冷静地说道。
“好,那咱们就去沛城。”邓艾此刻是没了主意,听岳山一说,立刻燃起了希望,拖着肥大的身躯,就要去寻找马匹。
岳山暗暗摇摇头,但还是跟在邓艾身后,两人带着十多名精兵,悄悄从西门出城而去。
李明辉带着杨大彪和五千重骑兵强行攻打沛县,但是接到散出去的斥候回禀援军距离沛城已经不远,知道难以拿下这座冀州仅次于冀州城的城池,暗暗叹口气,便下令撤军,前往冀州城。
李明辉彻底整顿收拢冀州城民心,岳山和邓艾也没有闲着,从冀州城败落现在就退守到沛城之后,他的手下除了从冀州城中派出去支援沛城的一万精锐军队和沛城残余的八千守军之外,还有两万名刚刚从冀州其他地方调过来增援的地方守军。可以说,岳山这是放弃了对冀州其他郡县的控制,只求守住沛郡。当然,有了这将近四万名冀州军,岳山他们相信依靠着沛城,还能与李明辉抗衡的。
但是让岳山邓艾他们感到头疼的事情出现了,李明辉幽州军团兵马未到,那可怕的流言攻势已经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变成神话传说一般的李明辉对于普通的军士和民众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难以抵抗的存在。而且随着外面传言李明辉不断轻而易举地夺取冀州其他郡县,各种各样的流言在沛城中不断出现,这让沛城中的士气和民心受到严重的打击。
“这是他们的计谋!”岳山有些愤怒地对部下的将军说道,“一定有不少幽州军的细作潜入城中,我希望各位将军下去之后好好向自己的部下解释一下。”
但流言这种东西一经发酵,是很难控制的,而且这次的流言还有真正的事实作为依据,加上某些人的推波助澜,几乎完全超出了岳山他们所能控制的范围。见到这样的情势,岳山他们只有加派大量的人手,在沛城的大街小巷中昼夜不停地巡逻,同时宣布全城进入戒严状态,实行军事管制。这样一来,虽然是将混乱的局势压制下来,但也引起了民众的不满和惊慌。
沛城的这一切情况好似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通过锦衣卫的密探传到李明辉那里,帮助他分析和决策。
“沛城城四门紧闭,城中在动员民壮起来一起抵抗,几乎所有成年男丁都被强征入伍,使得沛城中的军队数目增加了将近一倍,差不多达到了十万人。”
当这一条情报被送到李明辉跟前的时候,李明辉喝口茶,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厉害,岳山不愧是被我看重的将才,这些编入军队的青壮虽然不能增强军队的实力,但是可以有效控制城中的流言,还可以制止城中有可能爆发的混乱,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