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的旅顺城和幽州的新源城一样,都是对抗蛮族的第一道防线,并州刺史袁龙辉在旅顺城驻扎了两万精兵,由并州上将袁世佳统领,袁世佳也就是袁龙辉的族弟。
悠长的羊皮号角声清晰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原本作为蛮族节日庆祝声乐的号角声却充满了肃杀之意。在这股肃杀之下,天际边,一道黑色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水般摧枯拉朽扑向严阵以待的旅顺城。
这是两个民族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是两种文明之间殊死的较量,除非一方倒下,才会停止。
“该死的葛丹,该死的蛮族!”站在旅顺城上,袁世佳破口大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蛮族竟然出动了整整二十三万大军。
二十三万,这是什么概念?去年蛮族进攻幽州,也不过出动了十万铁骑。
“难道这些该死的蛮子想要攻占旅顺城?”袁世佳心中冒出一个可笑的想法,“这群蛮子虽然人多,但我旅顺城也不是吃素的,凭这两万大军,足可以将二十万大军阻挡半年之久。我倒要看看,他们耗不耗得起。”
不过,当眼前的黑色洪流近到眼前时,袁世佳惊骇地睁大了双眼,因为他看到在蛮族的军队中赫然摆放着一些攻城器械——云梯。
“该死,难道他们真的打算攻城?”袁世佳破口大骂。
“将军,不用担心,眼前这些只不过是蛮族军队的先锋,只有三万人,即使他们带了攻城器械,对咱们也没什么用。不过,怕就怕蛮族主力携带攻城器械。”袁世佳身边一个校尉说道。
“哼,我当然知道。不过,即使是蛮族主力携带攻城器械,也攻不下咱们旅顺城。”袁世佳冷哼道,那名校尉尴尬一笑,不再说话。
耶律大鼓冷眼看着眼前的旅顺城,心中泛着滔天怒意,自己身负部落的血海深仇,今日定要用旅顺城所有人的鲜血祭奠族人们的亡灵。
耶律大鼓抽出自己腰间的圆月金刀,高高举起,大声呼喊:“伟大的蛮族勇士们,看见了吗,眼前这座就是汉人的旅顺城,只要攻下了它,中原的花花世界就会被踩在我们的马蹄之下,瓷器,丝帛,还有无数汉族女人。”
袁世佳冷眼看着耶律大鼓的表演,呵呵笑道:“看来这个家伙应该是第一次攻击旅顺城,竟然以为咱们旅顺城是纸糊的,一击即破。”
身边的军士们也跟着呵呵笑了笑,丝毫没有大战来临的气氛。
“给我冲!”耶律大鼓手中的圆月金刀一挥,身后的三万人马一拥而上,也不管什么队形不队形,只想着一举冲破这座坚城。
因为是仰攻,战马已失去了作用,这些蛮兵们都下马步战,执着兵器,扛着云梯,嗷嗷叫着奔向旅顺城。而耶律大鼓则站在远处冷冷看着旅顺城,眼中不时闪动着精光,似乎在图谋什么阴谋。
“弓箭手准备,放箭!”袁世佳不慌不忙,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在他看来,这些蛮兵们根本没有一点儿攻城的经验,纯粹是找死。
一队弓箭手迅速来到墙头,对着下面就是一同乱射。城下的蛮兵很多,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射下去就能射中人。
“准备石头,给我砸!”
守城军士们纷纷搬起身边的巨石,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云梯上的敌人打将下去,被巨石直接打下去的人自是筋断骨裂,死得不能再死了,便是侥幸避过巨石,但从高约十数米的地方跌下去,也难免断手断脚,转眼之间,旅顺城之下便多了一层尸体和一群惨叫的伤兵。
一阵狂攻之后,攻城的蛮兵们锐气尽失,别说攻下旅顺城,就算旅顺城的墙头都没有摸到。
看到敌人潮水般的退去,袁世佳抬眼瞟了瞟远处观战的耶律大鼓,口中说道:“准备狼毒箭,射杀蛮族头领。”
话刚说完,就有两个军士抬着一架巨弩来到城墙边,弩架比人的手臂还粗,弓臂长足有两米,上面的弩机都有点儿磨损,不知用了多少次。
其中一个军士深吸口气,双手抓住弩弦,双臂慢慢使劲,只听见‘吱嘎嘎!’的声响,弓弦渐渐被拉开了,最后扣在牙机上,另外一个军士立刻取出一柄长约三尺的弩箭,装进槽里,同时瞄准三百步开外的耶律大鼓。
正在观战的耶律大鼓突然全身汗毛扎起,仿佛被什么凶猛野兽瞄准了似的,就连坐下的马匹也不安地抖动着,四肢在地面不停地踏步。
耶律大鼓抬起头,一眼就望到城墙上那森冷的狼毒箭。
“不好,”耶律大鼓大惊,双腿一夹马背,调转身体,就要逃走。
守城军士扣动了悬刀,‘咔!’地一声轻响,狼毒箭强劲射出,呼啸着直扑耶律大鼓。
危急关头,耶律大鼓一翻身,整个人如同喝醉酒一般,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狼毒箭径直而下,直透马背。这匹高两米的大马竟然连嘶鸣的机会都没有,被牢牢钉在地上。
“撤!”耶律大鼓大喝一声,踉踉跄跄地就往回跑去。
正在攻城的蛮兵一见首领逃走,也顾不得攻城,轰的一声跟着耶律大鼓向后方逃去。
“这个蛮族头领真够走运!”袁世佳冷笑道,“好了,你们继续守着城墙。”说完,带着两个亲兵,向楼梯走去。
距离旅顺城五十里外,蛮族中军大营遮天蔽日,连绵几十里甚至上百里。
“伟大的葛豪烈统领,那个耶律大鼓竟然临阵脱逃,简直该杀。”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接到了从前方传来的消息,他部落派出的一百蛮兵竟然一战就死伤过半,不由勃然大怒,立刻和另外几个损失同样巨大的小部落酋长一道来葛豪烈这儿告状。
葛豪烈毫不在意地看了看那个小部落首领,他心中清楚此次攻击旅顺城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至于那些前锋,又不是他们八旗的嫡系,死多少他也不会心疼,
“多朵酋长,既然将前锋交给了耶律大鼓,咱们就应该相信耶律大鼓的能力,更何况,大燕有一句俗话叫做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能因为一场小小的失利就掩饰耶律大鼓的能力。”
“这个……”多朵酋长还想开口,但猛然发现葛豪烈冷峻的眼神,只得讪讪坐下,心中却有几分怨恨。
“来人!”葛豪烈叫道,立刻从大帐外走进来两个亲兵,“派人告诉耶律大鼓,虽然他小小失利,但是我是不会降罪于他,让他继续努力,争取戴罪立功。”
亲兵走后,葛豪烈端起一杯牛奶酒,高高举起,一饮而尽,丝毫不理会下方那些脸色难看的小部落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