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南方的汉中城,到位于大燕关中腹地的天京城,李明辉和马大柱、张立三人足足走了大半个月。
虽然调令上是只是让李明辉进入黑甲军,但是按照军中惯例,可以带几个随从,自然而然,李明辉选择了马大柱和张立。本来他还想把安如山等人也带过来,只是想到赵守成在汉中军中可用之人只剩下安如山,他肯定不会放人,只能作罢。
短短的半个月里,天已经热了起来,太阳老是火辣辣的烤着大地。知了在树上,大概也嫌天气热,拼使地鸣叫着。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一阵南风吹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杂草抵不住太阳的暴晒,叶子都卷成个细条了。就连林子里的小鸟、也都张着嘴巴歇在树上,懒得再飞出去觅食了。
站在天京城外遥望这座帝都,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京城,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尽管他来自高楼大厦的地球,但天京城却给了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感受是什么,也许是为天京的这种厚重气势所折服。
而身边的张立简直看呆了,瞪大了眼珠看着那高大的城墙,眼都不带眨的惊叹道:“李大哥!这天京城真不愧是皇帝住的地方啊!和咱们汉中就是不一样!你看着城墙!这么高的城墙,汉中城的城墙恐怕还没有这一半高吧!”
“对啊,要想打这下座城,这得要多少人啊?”马大柱冷冷地张大嘴巴,似乎手都没有地方放了,大声惊叹道。
“大柱,不要乱说,这里是天京,你说的这些话被别人听到了,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李明辉回头斥责道。
马大柱嘿嘿一笑:“方才太震惊了,居然将心中想的给说出来了。”说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天京城坐北朝南,占地广阔,分为皇城、内城和外城,皇城位于全城北部中心,是皇帝居所,内城以皇城为中心,向东西南三面展开,主要是朝廷正四品之上的大员居住。外城在内城的北面,属于民居的地方,最为繁华,面积是内城的四五倍。
外城四门,为东边青龙们,北边玄武门,西边白虎们,南边朱雀门。李明辉三人进了朱雀门,正对面便是朱雀大街,朱雀大街宽约百步,可并排行约七十辆马车,这时候正值正午,天气极为炎热,朱雀大街的行人不多,显得空旷无垠,笔直大街一直延伸十余里,尽头便是内城大门内朱雀门。
三人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前行,不多时便转了一个弯,进入一个叫做帽子胡同的地方,这里是赵守成在天京的一座私宅。在李明辉启程前,赵守成已经写信,让下人准备了房间。
早已经接到赵守成消息的赵管家,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待李明辉三人一进门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三位大人,一路辛苦了,我给你们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被褥,先舒舒服服洗个澡,吃个饭,再好好睡一觉,保证你们个个元气立刻恢复。”
“赵管家,那就多谢你了。”李明辉笑着道。
“呵呵,老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们。你们不嫌弃我招待不周,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有什么谢不谢的。”赵管家说话风趣,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李明辉身上有赵守成的书信,他不想耽搁,便对马大柱和张立道:“你们在这里听赵官家的吩咐,好好休息。太守大人有事情让我去办,我先出去一趟。”
“嗯,那你去吧,不用管我们。”
李明辉向赵管家点了点头,出了帽子胡同,直奔内城而去。
内城是皇帝亲军黑甲军防守,进入内城需要严格的检查,李明辉身上有兵部的调令,所以,在出示了调令之后,很轻松地进入了内城。
内城虽然大,但布置鲜明,李明辉手上又有地址,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吉祥巷的杨府,这里是兵部尚书杨钊的府邸。
李明辉跑上台阶,对一名门房道:“我是从汉中来的,汉中太守赵守成大人有重要书信要交给尚书大人,请麻烦替我禀报。”
“我家尚书今天早上去上朝,被皇上留在皇宫用午膳,还没有回来呢!”门房瞥了他一眼,无精打采道:“我家尚书公务繁忙,尤其是最近北方边疆不稳,几乎每天都要在皇宫呆到晚上,我看你还是晚上再来吧!”
李明辉无奈,只得下了台阶,不过,那门房无意中透漏出北方边疆不稳的事情让他暗暗记载了心中。
没有见到尚书杨钊,李明辉有些意兴阑珊。
刚刚过了正午,外城之中路人已经多了起来,绸缎行、金银行、珠宝行、乐器行等等,每家店铺都有不少的客人到访。但最为热闹的却是摆在大街两旁的地摊。
这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虽然天京是大燕王朝的都城,但是有钱人毕竟还是少数,地摊上的东西便宜,而且质量不错,自然吸引了大量的人群,甚至一些有头有脸的官员豪绅也偶尔会到地摊上转转。
一路走过去,李明辉居然看到不少地摊上还卖有小人书,还有炮竹以及各类瓷器手工艺品,这倒是勾起了李明辉的兴趣,随口一问价,居然价格还不低,一本小人书,都要卖到三十文钱,成套的更是贵的离谱,从成百到千文不等。李明辉想到这是完全靠手工的古代社会,也就释然了。
又走了一会儿,他便看见一个茶幌子在前面晃荡,这时他才感到有些口渴,进入天京后,没有喝过一点儿水,也没有吃过一点儿东西,加上天气又热,嗓子竟然开始冒烟了。
茶楼门口停着三具轿子,几个轿夫歪歪斜斜的坐在一旁喝水闲聊。踏入茶楼,伙计立刻引起地把他往楼上引去。他也不说什么,跟着上楼,找个临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盘桂花糕、一盘小苏饼、一壶云雾茶。
楼上的客人不多只有五桌,离他最远的是两个商人模样的人,而左侧是三个老人在下棋,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坐在中间的一桌人所吸引,这张桌子中间也是两碟点心,不过多了盘松子,坐着三个少女。
不一会儿,小二便将李明辉要的东西送了上来。李明辉捻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边吃边点头,没想到一个茶馆做出来的点心又酥又脆,真的不错。
喝了一口云雾茶,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脾。
正当李明辉品尝着点心清茶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脆响,‘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几乎同时,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尖叫,一下子又沉寂了。
李明辉连忙抬头,就看见坐在中间桌子上的一个少女站起身,看着地面上一个茶杯,已经四分五裂了。
不过片刻,茶馆的伙计就领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茶杯,皱了皱眉头。
看到掌柜过来,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少女问道:“掌柜,这只茶杯多少钱,我们赔。”
掌柜苦笑道:“三位小姐,这一只茶杯至少要五两银子。”
“什么?你们这里的茶杯竟然要五两银子一个,你们不会是黑店吧?”其中年纪稍长的少女峨眉轻蹙,脆生生地斥道。
掌柜脸上的笑容更苦,说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茶杯是在安昌城订购的,统一样式,所以价格很贵,但是我们的茶水点心只是天京的市价,绝对不是什么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