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垂下头,努力调整心中的淡漠的可怕。努力微笑着掩饰不安:“我听说,我是你的女儿……”
“是谁,乱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胡话?”晓晓突然觉得这个年叔叔,这个自己血缘上的亲人是这么的残忍而可恶。
她的嘴角弯起一道凉薄的弧度:“是么?”像是反问像是叹息。年叔叔,你不仁那么我不义,这是你们逼我的。“爸爸。”她突然有些讽刺,“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否认就可以否认的,比如血缘关系。只要做一次DNA检验就可以知道一切。”她吃吃的笑:“您这样的低劣的把戏,是要瞒过谁?大家不是都知道了么?!”
年兴邦无力的把自己抛进椅子里,有些低沉的嗓音像是在诅咒:“遇见你的母亲,并且生下你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晓晓眯起了眼睛:“我想我死去的母亲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我的生命是你给的,但是恕我不敬,我鄙视您这样自己犯了错却推诿责任的人。”
年兴邦有些气愤,色厉内荏的像是在无力辩驳:“是你的母亲自己勾引我的,你知道些什么呢!我……”
“您是想要说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女儿么?”她残忍的微笑,刻薄的话语甚至不需要思考:“无耻。”她轻声说。
年兴邦狠狠的掴了她一个巴掌。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反驳。
晓晓却莫名的笑了。她捂着自己的脸庞:“这是我欠你的,现在开始,我们两清了。”她倔强的从座位上站起,留给年兴邦一个薄弱但是犹如梦魇一样的背影,微微回头,“无论怎么样,我还是会叫你爸爸。这是我的义务。就这样吧!晚安,爸爸,很高兴和您聊天。”
掩上门,回到房间。她坐在大大的柔软的床上,双手轻轻的抚摸被面上这些华丽精致的花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问题,这样子值得么?母亲的死,自己这么多年的孤儿生活,闭上眼睛都可以像是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些侮辱的话语,那些恶心的伪善的卑劣眼神。像是时刻在提醒,她终究是一个人在这里奋斗。
“妈妈。”她轻声说:“为什么,要抛下我……”她喃喃说。空气中微微弥漫的悲伤,溢满眼眶。
年兴邦抽了一根又一根香烟。烦躁的把香烟摁灭。他长出一口气。年夫人轻轻的打开门。
“兴邦,很晚了,睡觉吧!”
“晓晓。”他看着自己看了近二十年的妻子,却突然觉得陌生的可怕:“是你告诉她的么?”
“我……”年夫人笑了:“反正总是会知道的。晓晓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毕竟那一次过敏,你也知道,她的体质和你的体质一样,这样的巧合怎么可能不疑心?”年夫人临阵不乱:“既然这孩子问起来,那么我就和她说了,也好让她更快的打开心结,融入我们家么!”
年兴邦看着妻子,眼神晦涩不明。
年夫人像是有些撒娇一样的说:“怎么,你是不相信我么?”她顿了顿:“当年,我们的承诺你还记得么?”
“永不相忘……”年兴邦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年夫人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永不背叛。”她的声音闯入耳中,年兴邦突然觉得这是如此的杀伐冷厉:“晓晓,是你的孩子。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她垂下眼,看着丈夫眼中消失的疑虑。看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渐渐的缓缓的坚定的吐出下一句:“但是,任何伤害过我的人,都要接受审判。”
“你还好么?”看着魏岩传过来的纸条。晓晓随意的扫了一眼,自己的消沉意志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轻轻抿了抿唇。将纸条规规矩矩的叠好,放进一个小盒子里。
没有回应的纸条,让魏岩心中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一样的沉重的难受。他在位子上坐立难安。华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魔力:“应该是不想告诉你的有关私人的事情吧!”
魏岩眼中一阵低沉,“你以为你很了解她么?”
语气中满是挑衅。但是华重选择了忽视,继续装出听课的样子。但是魏岩却不放过:“你知道她是怎样的女孩么?她是会一个人在音乐教室,一遍一遍自己联系小提琴,却被无情的利用的人;是一个人会去草地上轻轻傻笑的女孩;是不想让我担心,所以什么都不说;是那个被夏鸢欺负了,却倔强的不肯道歉屈服的女孩;而在你眼中她是什么?她是谁?不过是我的女朋友。”他顿了顿:“是你想再一次从我身边抢走的女孩。”
华重看了他一眼。“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比什么,也没有想过要和你抢什么,这些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你说什么?!”魏岩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气的发抖,桌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你是说我是个傻瓜一样,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们之间需要一较高低么?当年的事情,你最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立场,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揪起华重:“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输给你。”
一直看着事态的晓晓莫名悲凉。原来自己只是一个赌斗的筹码?仅此而已么?突然自嘲一笑,不然还会是什么呢?他们这样的人,只是玩玩吧!有什么好认真的。
这一幕落在双双眼中,她突然像是抓到了晓晓的小辫子一样的窃喜。晓晓,你的最爱就是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么?那么……她转身对着同学示意看向年晓晓。互相传递的淡淡私语。渐渐编织成一张网向晓晓逼近,而她却什么也不知道。
“魏岩同学,你在干什么,还不放手?”老师一阵大喝:“还不快放开!”
“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争些什么,虽然很伤害你,但是这就是实话。”眼角的余光扫到她脸上淡淡的嘲讽的笑容。他突然莫名心疼,刚刚的那些话肯定伤她不轻吧!
他的话语。他赤裸裸的无视,他显而易见的同情的目光,一下子把魏岩心里的火气点燃。拳头终究落下。
有书桌倒下的声音,伴着书本落地的声音惨烈的在响起,教室里一片寂静。良久的老师发话:“魏岩,你等下来一下我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