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金,你不要命了吗?现在他们人多势众,你留在这里就是个死,快走!”那黑衣人向前跑了几步发现崔锐金挺了下来,连忙大喝了一声,又转身拉了崔锐金一把,两人才又继续向前奔去。
这一耽搁的时间,四人之间的距离便又拉近了不少。
黄虎看这一招奏效,也有样学样,不时抄起路边的东西,向前面二人掷去,两人虽然不再回头,但要留神躲闪身后各种暗器却也颇为耗神,四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眼看在前面拐角处就要追上两人的时候,沈重忽然听到耳畔一阵马蹄声响起。
这是一个丁字路口,前面两人是要向右转弯,而在路口的左侧,马蹄疾劲,一匹枣红马已从街口蹿出,让过了前面已经转向右侧巷子的二人,眨眼之间便到了沈重和黄虎跟前,直直撞了过来。
“小心!”沈重面色一变,因为已经有了准备,便直接停了下来。但黄虎反应却没那么快,直直冲了过去,还想要伸手去抓青衣人的后背。
“黄虎,快让开!”马上的骑手死死勒着马缰绳,枣红马的口鼻处已经被勒出了殷殷血迹,但那枣红马却似乎是受了什么惊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是朝着黄虎撞了过去。
马如蛟龙疾行腾空,两只前蹄直直奔着黄虎后背而去,这一下如果落实了,估计黄虎后背立刻会塌陷一个窟窿,毙命当场。
“趴下!”沈重大喝一声,无奈直接抄起路旁一根竹竿,绊在枣红马两只前蹄中间,正撒蹄狂奔的枣红马立刻便折了一只前蹄,痛苦地长嘶一声,直接在空中失去平衡,滑出一道曲线,堪堪越过闻声直接趴在地上的黄虎,轰地一声跌落下来,因为痛苦而微微摆动的马尾甚至直接盖在了黄虎的脸上。
而马上那人也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足足在滑出了一丈有余。
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呆立当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就连沈重此时回想起来,还有几分后怕。
黄虎在地上惊出一身冷汗,心脏差点从胸腔之中迸出,这一次要不是沈重出手果断,恐怕此时自己已经死在马蹄之下,魂归西天了!等黄虎回过神撩开马尾站起来的时候,回头再看那一直紧跟着的两人,已经在不远处集市的人群中消失无踪。
“朱强!你小子要干什么?”等看清马上摔跌下来的那人是谁的时候,黄虎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这马上的人竟然是自己人,锦衣卫的朱强!
沈重也是一脸铁青,冷冷瞪着朱强,眼看着就要将那二人擒获,没想到居然横生枝节,让自己人给搅乱了。再联想到马文风在诏狱中被人放走的事情,这不能不让沈重起疑。
“沈大人,黄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你们发出的信号往这边赶过来的时候,这马突然就惊了,怎么都控制不住!”朱强被摔得鼻青脸肿,但却顾不上叫疼,看到沈重铁青的脸,忙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解释道。
“你骗鬼呢吧!”黄虎一把揪住朱强的脖领子,把朱强揪起来点着他的鼻尖质问道,“你的马术比我都好,居然能控制不住马?”
“我说的确实是事实!”朱强百口莫辩,被黄虎勒得面色发红,忙说道,“黄虎,有话好好说!我什么时候马术比你好?”
“好好说?还有什么好说的?”黄虎却不理朱强那一套,直截了当问道:“你就是我们锦衣卫中的内鬼吧!上次放走马文风的时候,就是你当值,这次居然又斜刺里杀出,搅了我们缉捕白莲教主的事情。这两件事都让你撞上,要不是可以所谓,恐怕没有这么凑巧吧!”
“沈大人,我冤枉啊!”一听黄虎这么说,朱强面色一变,浑身抖若筛糠,“我确实是听到信号朝这边赶来支援的,绝不是什么内鬼啊!”
“你的马哪里来的?”沈重面色平静听了朱强的解释,并没有妄下结论,而是蹲下身去看着在地上不断痛苦地长嘶的枣红马,自己刚才那一下直接让他的前腿骨折,白色的骨茬有一节已经穿破皮肉露了出来,殷殷血迹顺着白色的骨茬如溪流一般流了出来,沈重仔细地看着,似乎对这匹枣红马比较有兴趣。
“本来我和方胜按照大人的安排,是混在广场上的人群中,当我们听到大人发出的信号,一时立功心切,方胜便在街上抢了两匹马赶来,他说这样还能到得快一些!”朱强此时满脸冷汗,知道如果自己的解释引起怀疑的话,恐怕便再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忙急急说道,“我们确实是想帮大人缉捕白莲教匪的,没想到忙中出错,却是坏了大人的好事!”
“方胜?”沈重拍了拍那匹低声嘶鸣的伤马,站起来扫视了一下四周,开口问道,“他人呢?”
直到这时,左侧的巷尾处才又传来一阵马蹄踢踏声,方胜骑着一匹马赶了过来,下马之后单膝跪在沈重面前说道,“沈大人,我来晚了!我的马术不好,耽误了大人大事,还请大人责罚。”
此时还陆陆续续有锦衣卫赶到了这个巷口,从气愤的黄虎口中听说了事情的真相,眼睁睁看着白莲教的重要人物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实在是一件十分丢面子的事情,众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一个个垂首肃立,看到沈重阴沉着脸色,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收队!”沈重扫了方胜一眼,面色阴沉地挥了挥手,绕过单膝跪在地上的方胜,对陈汉吩咐道,“朱强,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我无法排除你内鬼的嫌疑,只能先把你关起来,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听候发落!”
“大人,我冤枉啊!”朱强还在地上苦苦哀求,陈汉挥了挥手,便上来两个锦衣卫,一左一右将他拖着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