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溪怀漫无目的地走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神情颓废。现在她只要一想到下午的事情她心里就磕碜的慌,凭什么公司里新来的员工都比她做的项目多?而她一个拥有五年资历的老员工却只能站在他们新人的后面,眼巴巴的等着剩菜剩饭。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的能力不如人家,而是他们部门里的主管大叔实在令人痛恨,不仅四处辣手摧花,还把狼爪伸向了她。
她向来是个自爱的人,于是果断的拒绝了某人的要求,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的事业慢慢地步向衰落,直至今天她再也无法忍受那些事情,将辞职报告往人事部一扔,不等公司表态她就大步潇洒的走出了大楼。与其在这里低声下气做人奴才,那她还不如另外去找份更加称心的工作,就算薪水不高,她照样活得自在快活。
等到丁溪怀走完了整条商品街时,时钟已经指到了傍晚五点,由于现在是夏天所以天色黑的极慢,哪怕已经是晚上七点钟,她也能看的清路。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红绿灯,只见黄灯闪烁一会儿就跳到了红灯,距离下次绿灯的时间还有三十秒,她索性放慢步子,估计着走到斑马线上时就可以过马路了。
就在这会儿,不知道从哪儿突然闯出来一个人猛的将她一撞,瞬间,丁溪怀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电流在她身体里窜过,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正当她又惊又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时,那个撞到她的人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人是个大概七,八十岁的老头,乍一看去白须飘飘,慈眉善目,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双眼炯炯有神。丁溪怀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如此健壮的老人家会在这个算是比较空旷的路上撞到他,难不成他是高度老花眼?
见到对方是一个花甲老人,丁溪怀只好将那口闷气生生的给咽了下去,本想继续往前走的她被那个老头突然一把抓住手腕。
“姑娘,雷神发怒要迁至于你,不可过去啊!”,老头挡在她的面前,不顾旁边路人投来的各色目光,一本正经的说道。
丁溪怀错愕的看着老头,脑袋里一头雾水,完全不懂他的意思。她不过是要过个马路而已,这样也能得罪天上的神仙不成?她暗地里嗤笑一声,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老头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老人家您是不是迷路了?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您打110,但是您没事的话就麻烦放开我好吗?我还要赶着回家烧饭呢”。
“姑娘,命都快没了还吃什么饭啊,听我一句劝,不要过去,反之,谁也帮不了你!”
眼看绿灯都快变成红灯了,心急的丁溪怀哪里还听的进去他的话,她一边挣脱手上的束缚一边道:“好了,我知道了,生死有命,天不由人,不过我不相信这一套。您那,就别操心我了,我先走了!”
她反手拿包,用力的挣脱了老头魔爪,奋力朝斑马线飞奔而去。还好,还好,时间还来得及,等她冲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万里无云的碧空上却突然降了一道惊雷下来,不偏不倚,刚好劈在她的身上。四周尖叫声,车鸣声混成一片,丁溪怀的头开始有些发晕,身体却冷的吓人,朦胧中一束强光向她照来,她像是被牢牢钉住了一般,一动不能动。紧接着,刚才还在对面街上的老头也出现在了她的视角中,老头双脚悬空,神情和蔼的看着她,嘴中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符来。
“去吧,天命所归,你的命运不会因此而停止”。
瞬间,眼前强光突盛,直逼过来,将她包围在一片温暖中,恍惚间她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梦里的那个世界清晰无比,有花草林木,水秀鸟语,微风徐徐吹来,惊起丁溪怀一身的懒意。这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好是好,可是这梦中的场景像是真实的一般,探手出去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风从她指间滑过的瞬间。她这是在哪里,她不是被雷劈中了吗?
“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一道稚嫩略带嘲讽的男声突然从背后响起,把丁溪怀给着实吓得不轻,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去,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美少年走了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真的被打傻了吗?”,少年挑了挑好看的长眉讥诮的望向她,心底却十分希望能够在丁溪怀的眼里看出一丝丝不甘的情绪,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可惜。
丁溪怀很怀疑面前的景象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假的,那为什么这感觉又真的吓人?不过,这个少年长得的确很好看。白净的锥子脸,叶眉飞扬,俊眼深邃迷人,鼻高如悬胆,按照现代人的审美标准来看,他已经算是人类中的极品了,只是此少年偏偏阳刚不足,让人一眼看去只觉柔弱可怜,天生的男生女相。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又是被谁给打傻了?”,丁溪怀直起身来,一边问道一边打量着四周。原来这一切真的不是梦,是真实的,而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面小湖泊的草坪上,身下是厚实的草地,触感清晰,不过,虽然她脑袋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但好在她适应能力极强,知道冷静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少年错愕的看着她,眼底困惑,完全不相信这是从姐姐嘴里问出来的话,难道她真的被吓傻了?“你不要怕,我知道你是装的,如果···如果这里你是真的待不下去了的话,我们离开玄武族,去凡人住的地方,那样姐姐才不会被那些坏人欺负!”。他说到后面时,双手已经因为感到愤怒而紧紧的握成了拳,关节泛出青白来,他眸底不甘的火焰更是令丁溪怀莫名神伤。
这个少年,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与不堪,为什么他会拥有这么可怕的眼神?那种眼神足以焚烧一切,像是奔腾在原野里的狮子,带着最具毁灭性的力量,愤怒的冲击着现实所化的栅栏,那野性完全能够征服一切!
“我很好,脑袋正常,就是之前发生的事情我记得不大清楚,你能给我讲讲吗?”,丁溪怀忍住想要去抚摸少年头顶的冲动,勉强的扯起一抹浅笑小心翼翼的问道。“当然,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不强人所难”。
丁丑玉刚刚攒起的怒意在面对她的请求时早已消失殆尽,他有些好气又好笑,哪有人会像他这个同胞姐姐一样,为了逃避现实而装作失忆?他虽然不耻这个行为,但是却也没有主动去揭穿它,罢了,谁让那人是他唯一的姐姐呢?!
“你叫丁溪怀今年十八有余,性子软弱,总是被族里的人欺负,要不是我一直都保护你,你早就被人家给打死了,笨蛋!”。
丁溪怀眯起笑眼,问道:“那你呢?你是我的谁?”
丁丑玉一本正经的板起脸孔来,尽量将自己伪装的成熟无比,不过他这种刻意的表情倒是逗乐了本来心情压抑的丁溪怀。“你嘛,是我的姐姐,当然我比你沉稳,所以算是我在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