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敏由病床边走到小倩身边,对于小倩这不冷不热的表情,她看着心急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小倩静静地感受自己的心跳,她现在是什么状态?她该采取什么举动吗?冲过去揍他一顿,还是大哭大闹?唇边有着一朵淡然的笑容。
“帮我照顾好她!”耳边传来古浩宇压抑的声音,泪水慢慢滚落,小倩在心里问着自己:在乎吗?不在乎吗?
于子轩站在门口,看着小倩无声地落泪,他垂下目光:这事他管不了。
“小倩!”李云敏一肚子火。
捂住胸口,小倩从没像此刻如此的无助过。原来,原来见面不如不见!有时糊涂一点才幸福。
轻叹气,于子轩把想继续噪舌的李云敏拎了出去,“让她自己静一静吧!”一直把她拎到医院大门外。
李云敏火大地甩开他的手,“你以为你是谁呀!闪开!”
挡住她的冲势,“你就是她朋友,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耐心并不多!”于子轩一脸的寒冰地警告。
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李云敏被他脸上那幅“我是会揍女人”的表情吓得不轻,“神,神,神经病!”
于子轩转身欲走,顿了一下,“她如果情绪没问题,我会让她回学校的。”扔下这句话,大步地走回医院。
“混蛋!”李云敏后知后觉地大吼,不过早就不见他的影子了,目光扫过大家错愕的神情,她脸上一红,大上步地跑开了。真是个混蛋,害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她边跑边诅咒着那个自大的笨蛋。
小倩试去眼角的泪水,李云敏负气而走的背影把她逗笑了,“呵呵……”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的。
于子轩走进站在窗边的小倩,看着她柔美的侧脸,刚刚想的话一时全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于子斩!”深吸气,“云敏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给她留点面子的好!”小倩侧头直视他的目光,“女生可是很小心眼的。”
于子轩一愣,“她和我没关系!”
“我和你也没关系。”小倩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这一刻,她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了。
心里一紧,“你最好离窗户远一点,这里是七楼。”于子轩冷冷地出声提醒着,目光紧紧锁定住她的身影。
闻言小倩不由得全身一轻,“在想我会不会自杀,是吗?”她问得轻松,同时也觉得好笑。
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于子轩不甚关心。
双手撑住窗台,上身前倾,小倩故意地娇呼:“这里真的好高!”
于子轩心跳漏了一拍,大步上前,一把把小倩拽了回来,“这样好玩么!”他真的生气了。
小倩看着他抓住自己左手手臂的手,唇边淡淡的一朵笑纹荡漾开,“我从没想过轻生。”她正视他寒冷的双眸,“最近是精神不集中发生的意外。”她的声音坚定。
“所以呢?”于子轩语气一样坚定,抓着她手臂的手却不曾放松过。
笑了笑,“不用你这么麻烦‘照顾’我,我自己一样会过得很好。”古浩宇,没有你,我依旧可以活得很好!
昏暗的教室里,投影仪上的课件完全被趴在桌子上的小倩忽略了。她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无聊地把玩着笔杆。
“咚——”李云敏随手给了小倩一个爆栗。
揉了揉额头,小倩回头,目光有些不怀好意地扫视了她一圈,“说吧,是想死,还是不想活。”声音压的极低。
翻了翻白眼,“你淑女点。”李云敏指了指四周,“大家都在和周公下棋呢。你的目标太明显了。”
四周看了看,小倩把笑放在桌子上,不由得苦笑,“都上这里补眠来了。”
挑了挑眉,“谁像你似的:上次从医院回来之后,每天晚上睡得又早,最可气的是,你的睡眠质量还那么好!”李云敏一肚子的苦水。
“小点声!”小倩无力地提醒。
李云敏亡羊补牢地捂上了小嘴,眼睛心虚地描了描老师,发现老师根本没注意到才松了一大口气,“你敢吓我!”
小倩救出被她摇得快散了的手臂,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稳了稳心神,打开笔记本,打算记下知识点。目光扫到本上,彻底的呆掉了。
李云敏在小倩打开本的时候就不再吵了:开玩笑,她还打算抄笔记呢!但好半天不见小倩动笔,她好奇地看了看,当下也吓了一跳!
深吸了一口气,“嘶——”纸由本上撕下来的声音打扰到后排休息的同学了。小倩低下头,发现下一页与上一页相同……
“周怡倩!”老师终于忍无可忍地一声爆吼!“你不想听课可以像其他同学一样安静地不打扰那些听课的同学!”
小倩站直的身体明显地抖个不停,她是真的被气到了:整整一个本,满页地写满了“古浩宇”三个字。“对不起!”
老师皱了皱眉,“你出去!”
小倩抓着一把废纸走出了投影教室,出了门口她发疯般跑了出去,纸在手上已经捏得变形了。
李云敏拿着一张纸,看着已经关上的教室门,她抿了抿唇:整整一千个“古浩宇”。她数了五张纸是同一个数字。
在李云敏发呆的时候,小倩已经在操场上开始跑圈了,拼命地跑着。她以为:她可以做到放下,但午夜梦回间,她总是可以哭醒。
一个人,一个需要做到什么?小倩早已忘掉一个人该如何生活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记得跑了多少圈,现在小倩连走路都快要抬不起脚步了。抬起手,捏在手上的纸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
“浩宇——”脚下一绊,小倩跌跪在地,泪水也掉在地上,双手撑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掉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倩喃喃自语,大眼中已经充满血丝。她的心痛苦的呻吟着:相识十多年,相恋几年……全部都只是过眼云烟!而她,连个答案也要不到!
呆呆地坐在跑道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小倩全身都处在极度疲惫中。
“你闹够了没,周怡倩!”于子轩忍无可忍地大吼。
茫然地抬头,目光所至全是匆匆走过的同学,左转头看了看,右转头看了看,她没有找到刚刚声音的主人,愣了一下,她再次垂下头。
于子轩双拳握得咯咯作响,他脸上骨肉一抽一抽的,处在了爆走的边缘了,“你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