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萧然回到了桃源村。
他看着窗外凄清的雪夜,忆着这些日子发生的诸般事情,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时光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年,这一年来,萧然从堕民窟的一名小乞丐渐渐地走出了俗世,如今他更是摇身一变,成为天朝新任的守护者——这一切有如梦幻。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此间苏醒后的那段日子,那时的自己食不果腹,但显然比如今要轻松了许多,毕竟那时他只要想着如何填饱肚皮。思及此处,他便有些怀念,怀念那种无所拘束的日子。
他不禁想:若是自己不去想着帮老头报仇,就这般安安分分地在堕民窟做一名小乞丐,那大概会潇洒许多吧?每日拿个破碗跟那群乞丐们一起出去讨些吃食,去偷看那些妇人们洗澡,去挑逗那些堕民女子……
想着想着,萧然不由得扯起嘴角,笑了,笑意中带着几分自嘲的味道。
雪花从窗外透了进来,萧然虽不怕冷,却不太喜欢这种凄凄的感觉,于是他关上了窗户,坐到了床上。
他从怀中掏出了当初唐离儿送他的那个小瓶,看着瓶中的纸卷和自己放进去的那缕青丝,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名飘散在风中的单纯少女,想起了自己莫名喊出的那个名字,他蹙着眉头,愈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谜。
就在他怔怔出神之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物外传来,片刻之后,他便听到了敲门声。
萧然疑惑着走过去,吱呀一声打开门,却见披着一件紫色貂皮披风的蔚语迟目光怯怯地看着他。她身上覆着浅浅的一层雪,身后背着一个琴匣。
“你怎么来啦?”
萧然一边说着,连忙将兀自失神的蔚语迟拉了进来,关上房门,随即将她背上的琴匣取了下来,摘下她身上的披风,抖了几下,挂到了壁上。随即,他看着低头不语的女子,道:“这么晚了,落这般大雪,你也不怕凉了身子。”
蔚语迟终于抬头看着他,脸色微绯,贝齿轻咬,半晌才道:“君子明日便要启程南下了……语迟……语迟想再看看你……”
看着女子颤动着的长长睫毛,萧然从她那宛如星辰的眸子中看到了深深的不舍,心头一阵触动,萧然忽而将她揽入了怀中,怜惜地抚着她的青丝,微嗔道:“傻孩子,我又不是不回了。”
蔚语迟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萧然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只是发觉怀中的娇躯在微微地颤抖,只听她低声道:“我……我害怕……”
萧然自然知晓她在害怕什么,此番自己前去伐魔,可谓危险重重,落得不好,便可能一去不返……萧然心头微微一紧,他拍了拍女子的后背,将她扶了起来,看到她的眼中已有泪光,于是帮她拭了拭眼角,强自笑道:“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子,哪里会有什么事!”
“嗯。”蔚语迟美丽的脸庞上依旧褪不去那抹忧色,她细细地看着萧然,仿若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入自己的心里,她忽而瞥了瞥那个琴匣,柔声道,“君子,我为你抚首曲子好么?”
萧然掏了掏耳朵,笑道:“我之荣幸。”
蔚语迟被萧然的动作逗得吃吃一笑,欢喜地走去打开琴匣,取出了那架桐木古琴,由于没有琴架,她只好将古琴放到了桌子上。
眼见萧然已经在床沿上做好,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蔚语迟面对着他,展颜一笑,便如春花绽放,就那般站着抚起了琴弦。
就在她一捻一挑之间,一曲仙音便在房中涤荡开来。
萧然静静地听着,很快便沉入了琴声之中,物我两忘。
他却不知晓,这琴音仅仅在这房中萦绕着,尽是没有透出半分到外间。
蔚语迟在天院修道三月,修的便是这琴道,她的琴技本就举世无双,如今又融入了道法,更是妙到了毫巅。
眼见萧然缓缓地阖上了眼睛,不知为何,蔚语迟似是想到了什么羞人之事,一时红了脸颊。
渺渺琴音不断地从她的匆匆玉指下逸出,萧然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显松弛,再过片刻,萧然忽而仰面倒到了床上,蔚语迟轻呼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君子……你不要怪我才好……”
蔚语迟悄悄走到门口,挂上木拴,随即又左顾右盼了一番,似乎生怕有人看到。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脯,红着脸走到床前,帮萧然退去布鞋,随即将他的身子挪到了床上。
踟蹰了半晌,她爬到床上,缓缓地爬到萧然的身旁躺下,她轻抚着萧然的脸颊,却是将自己的俏脸摸得绯红一片。
“君子……”蔚语迟轻呼了一声。
萧然毫无反应。
足足过了好一阵,蔚语迟似是做了某个艰难的决定,她素手轻颤着,开始解萧然的衣衫,摸索了半晌,她才将萧然的上衣褪去。
她忽而瞥了瞥萧然的身下,直觉脸上滚烫不已,又是一阵踟蹰之后,这才将他的裤子也尽数褪去了。当她瞥见那羞人之物时,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绯红的脸颊更是火热了几分。
片刻后,她趴到了萧然的身上,只看着萧然那张脸,便不觉那般难堪。
感受着萧然身上热乎乎的气息,蔚语迟脸上洋溢着迷离之色,随后,她褪去了自己的棉裙,褪去了亵裤,露出一对修长而白皙的玉腿。
春光乍泄!
蔚语迟轻咬着贝齿,身子缓缓下移,她颤颤微微地摸索到了那羞人之物,忆着昨日读的那几本书,她红着脸颊摆弄起那物事来。
感受到那物事的愈来愈坚挺,蔚语迟脸红得更厉害了,她踟蹰片刻,忽而撩起了自己上身的裙摆。
肌肤如雪。
又是一番挣扎之后,蔚语迟目露惧色,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扶着那物事,放到自己的某处柔软之上。摩挲了片刻之后,她忽而紧咬贝齿,缓缓地在萧然身上坐了起来。
阴阳相合。
“啊——”
一阵钻心的痛楚从身下袭来,蔚语迟发出一声痛苦,脸上蓦然变白。她从书中得知这破瓜之痛会很疼,却不知竟疼到了这般地步。
她疼出了泪水。
只是,当她看着沉睡中的萧然那张脸庞时,她便强自忍了下来,随后,她的身子开始起伏。
每一次起伏,便是一次钻心的裂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疼痛才消减了些。
外面大雪纷纷,房中春意浓浓。
时光渐逝,夜已深沉,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直到蔚语迟感觉萧然的身子抖了抖,随即一股热流涌入了自己的身子,她才停了下来,香额上已布满了汗珠。
小憩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从萧然的身上挪了下来,这一动,不禁又惹来一阵撕痛。她咬着贝齿,拿起先前垫着的那块香帕,看到上面开了好大一朵红花。
那花开得无比美丽。
她幸福地笑了,将香帕小心地叠好,收了起来。
随后,她又拿出一条帕子,细细地帮萧然拭着身子,然后帮他穿好衣衫。
收拾干净后,她便侧躺在萧然身旁,揭过掩在一旁的被子盖上,伸手轻轻地抚着少年的脸颊。
“君子,语迟好害怕……若你真有什么不测……我……我也好为你延续血脉……只是不知书上说的那药管不管用……”
“日后你若知晓了,不要怪我才好……你会不会以为语迟是轻贱的女子呢……”
“我多想能跟着你一起去南方,但我知晓你不会让我去的……我为何不早点修道呢……”
蔚语迟贴着萧然的胸膛,低声呢喃着,说着说着,倦意上涌,她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夜,萧然做了个梦,梦里他和一个女子赤身裸体地缠绵着,奈何梦境太朦胧,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颜。
外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落雪声,一夜悄悄地过去。
晨鸡破晓。
萧然睁开眼睛,见自己竟和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被子上似乎还有一阵女子的香味。
“昨夜竟听着琴音睡着了么?”萧然挠了挠头,有些诧异,却未发觉有何异常。他以为昨夜蔚语迟便走了,不由得暗骂自己几声,伸了个懒腰。
他走到下床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扉。
窗外的雪地上,一行崭新的脚印那般醒眼。
看着天空依稀还在落着雪花,萧然蹙着眉头,不解道:“莫非语迟早上才走么?”
想着自己昨夜做的那个梦,他不由得心中一凛,暗道:我昨夜没有轻薄人家吧?
思及今日便要启程南下伐魔,萧然也未多想,开始收拾行装起来。此番南下,不知归期,他打算挨家给桃源村的诸位村民道个别。
从壁橱中拿起那个苍青色的酒葫芦,萧然面露追思之色,这个葫芦他打算随身带着。醉翁的这个葫芦颇为神奇,看着和寻常葫芦无甚差别,却足足可以容纳上千斤的酒水。
“先去无聊坊把它灌满吧。”萧然心想着,便拿起葫芦开门而去。
在桃源村通往城里的那条盖着厚厚积雪的石道上,一名披着裘皮披风的女子蹒跚地行走着。她走几步,便回头看一眼,美目之中泪光涟涟。
“君子,语迟稍后便不去为你送行了,我这般做已经对不起焚香姐姐了,就让她一人送你吧。”
女子看着那个宛若世外的村落,轻咬贝齿:“你要完好地回来……”
清泪滑落,落在雪地上,落出一个个小坑。
你还未离去,我便已开始思念。
女子驻步良久,转身离去,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忽而流着泪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