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人想不到的开阔之地设伏,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是李牧的首创。他在岱海附近的开阔之地设伏,匈奴一个不察,撞了进去,被李牧打得大败而逃。此战之后,人们这才恍然,原来还可以这样设伏。
后来,他又用这办法对付秦军,打得秦军大败。其中,樊于期违抗军令,擅自行动,是秦军失败的重要原因,樊于期的部下被李牧全歼了,他怕了,不敢回秦国,只得逃走。后来,他逃到燕国,卷入了刺杀秦始皇的行动。
秦异人把这一设伏之法提前了十几二十年,打破了军事常规,不拘泥于兵法,要王陵他们不惊奇都不行。
黄石公、尉缭和王翦这三人不愧是兵法大家,率先反应过来,眼里精光闪烁,齐声赞好:“妙!妙!绝妙!”
他们已经明白秦异人为何如此设伏。这事,秦军想不到,信陵君就更想不到了,他一定不会察觉,一定会撞入秦军的埋伏中。
王陵、蒙骜和桓齮三人若有所悟,微微点头。
“公子之所以要在这里设伏,就是要打信陵君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想不到,信陵君更加想不到了,此事可行!绝对可行!”黄石公提醒三人一句。
“果然是大妙!”三人一被提醒,立时醒悟,齐声赞好。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谁都想不到的事儿,突然发生,谁会不吃亏?不说别的,邯郸之战,秦军不就是被信陵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吗?
“不过,公子,此处虽是可以设伏,却是离六国之军汇合之处不过五十里之地呀。”桓齮眉头紧拧着,惊疑不定。
的确,秦异人选择的伏击之地离六国联军汇合之处太近了,不过五十里之地。五十里的地方,对于军队来说,那不是问题,很快就会赶到。若是骑兵,那就更快了,此事不得不虑。
“桓将军勿忧。”王翦笑道:“公子此举实在是大妙。在如此近距离设伏,更能迷惑信陵君,信陵君更加不会察觉,这是其一。其二嘛,公子是想在歼灭魏军之后,大秦之军立时对五国之军发起进攻,追杀联军。”
山东之地是谈秦色变,若是秦军在这里歼灭了魏军,这消息一传开,必然是让五国之军魂胆俱丧,只有逃跑的份。这时节,秦军从后杀来,一定会有大斩获。
“哦。果然是妙计。”桓齮恍然。
“只是,如此一来,五国之军要逃的话,我们要想追杀,也是追杀不了多少呀。哎,会逃走好几十万吧。”王陵扶着额头,颇是无奈,笑道:“事已至此,能杀多少是多少吧。”
按照秦异人的谋划,若是项燕不来搅局,秦军就可以逐各击破,会全歼六国联军。项燕一搅局,五国之军集中在一起,秦军也就失去了全歼的机会。若是魏军被歼的消息传来,五国之军一定会逃跑,秦军再善战,也不可能全部歼灭,能追杀一大部分就不错了。
事已至此,不得不如此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谋划了。”蒙骜点头赞同。
“那我们就这样定了。只要信陵君一出动,我们就行动。”王陵当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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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外,魏军营地,信陵君的中军帐。
毛公、薛公、侯赢三人正与信陵君商议军务。
“信陵君,迁延至今,我们不得不去了。”毛公提醒道:“春申君虽有非份之想,把六国之军集结在一起,再向秦军压上去,是不错的谋划。若我们再拖下去,定会授人以柄。”
“拖拖是可以,却不能拖得太久,那对信陵君夺取纵约长之事不利。”薛公大是赞成。
“信陵君,我们不得不出发了。”侯赢也是赞同。
信陵君何尝不明白这道理,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不过,要多派斥候,多方打探,若有不利,我们立时退兵。”
只要不是蠢材,都会知道,信陵君一支孤军在外,是非常危险的事儿,信陵君当然也不例外,他非常小心,道:“只要我们多加打探,弄清楚情形,就是秦军不安好心,也是奈何我们不得。”
这二十万魏军是信陵君的根本,他绝对不想丧失殆尽,那会要他的老命。
“信陵君放心,此事我们理会得。”毛公笑道:“我想,这事交给我,如何?”
“呵呵!”信陵君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道:“毛公出手,我何忧?此事就这么定了。”
毛公足智多谋,很得信陵君的信任,他担任打探消息一事,信陵君很是放心。
就这样,信陵君一声令下,魏军拔营而起,直奔预定的汇合之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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屯留,秦军营地。
“禀公子,信陵君出动了。”孟昭冲进中军司马大帐,向正在处理军务的秦异人禀报。
“好!太好了!”秦异人大声道:“走!去见王将军。”
带着黄石公和尉缭二人,直奔中军大帐。
一见到秦异人的面,王陵还没有问话,秦异人道:“鱼儿咬钩了。”
“太好了!”王陵异常振奋,大喜过望,道:“传令,大军偃旗息鼓,轻军直进!记住,多派人手控制行军之路,不得有丝毫消息走漏。要昼伏夜行!”
秦军要伏击信陵君,保守秘密是第一位的,这点太重要了。为此,秦异人他们决定,白天休整,晚上行军。并且,多派人手,把行军路上的国人庶民全部控制,务必不能走漏消息。
一声令下,秦军一队接一他的开出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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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牟,联军营地,帐幕一座接一座,多不胜数,一眼望不到头,不知帐幕几多。
春申君的帐幕里,春申君眉头紧拧着,很是不爽:“这个信陵君,他为何不动?他为何不动?”他的书信早就发出了,却是迟迟不见信陵君行动,这是藐视他,他能不生气吗?
“令尹,信陵君志在纵约长,他这是在示威。”项燕冷笑,道:“一个不知兵,不善谋划的公子哥,也想当纵约长,真是异想天开。”
“哼!”春申君冷笑道:“信陵君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手越伸越长了,先是夺了魏国之军,眼下想夺我的纵约长了。纵约长是谁出兵多谁就当纵约长,数十载未变,大楚出兵最多,我不当纵约长,谁当?”
春申君与信陵君的交情不错,不过,交情是拿来出卖的。有利的时候,交情深厚,无利之际,再深厚的交情都没用。平原君与信陵君是姐夫与舅子的关系,平原君还不是要对付信陵君?
“春申君,此事我倒是不虑。我在想,若是秦军趁着信陵君行军之际,在半道上下手的话,信陵君能否到来很成问题。”项燕眼中光芒闪烁,道:“此事,我们不得不给他提个醒。最好是,我们派军去接应。”
“哼!提个屁的醒。我就是给他说,路上有秦军要对付他,他会信我吗?”春申君颇有些无奈。
这话有理,信陵君视春申君为最大的对手,两人要争夺纵约长,春申君的话,信陵君相信的可能性不大。
“即使如此,我们也得做呀。”项燕却是坚持,道:“一旦魏军吃了败仗,五国联军也就不稳,会逃得干干净净,这抗秦之事也就告吹了,还请令尹三思。”
“也对。”的确如此,春申君不得不同意,道:“依你之见,秦军会在哪里下手。”
“这里。”项燕右手一指,点在王陵选中的那处山谷,道:“此处地势险要,利于伏兵,我想秦军该当在此处伏击。”
“那好,我就派人给信陵君提个醒。至于派兵接应一事,还是算了。谁也没胆离营去接应。”春申君很是清楚五国联军的脾性,没人敢与秦军对阵。
“若令尹信得过的话,我愿去。”项燕请命。
“你就不必去了,我还要借重你呢。”春申君想了想,没有同意。
春申君却不知,他这一决定救了项燕一命。项燕的军事才干不错,也是没有想到,秦异人选择的伏击之地不是他认定的那处山谷,若是他率军前去接应,必然会被秦军来个搂草打兔子,而他就是那只倒霉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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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春申君的信。”一个门客策马而来,冲信陵君禀报,把书信递上。
信陵君接在手里,展开一瞧,冷笑道:“就他知道这里危险,本公子就不知道了?毛公,那处山谷可打探清楚了?”
毛公笑道:“公子放心,早打探过了,秦军没有设伏。”
“很好!很好!”信陵君大喜,道:“此处不设伏,秦军就错失了最后的机会,我们走。直奔联军营地,夺取纵约长。”
“纵约长非信陵君莫属!”众人大喜,齐拍马屁。
信陵君一拍马背,策马而行。魏军在他的率领下,从山谷中通过。离了山谷,就是一片开阔地,信陵君放眼一瞧,笑道:“本公子再也无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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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阔地,不计其数的秦军埋伏在这里,马嘴衔枚,人人紧闭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整个开阔地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异状。
秦异人躺在地上,半眯着眼睛,正在养神。
“公子,公子。”就在这时,只见王陵伏低身子,悄悄摸了过来,大拇指冲秦异人一竖,赞道:“公子好算计!信陵君果然在山谷前好一通打探,直到确认没危险,这才通过。要不是公子,我们在那里设伏,就完了。”
当时,秦异人提议在开阔地上设伏,王陵死活不信,眼下是佩服无已。
“来了!来了!信陵君来了!”秦异人还没有说话,黄石公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