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大家的身体都逐渐恢复。《妃子泪》正式开机。因为宁子的离开,拍《妃子泪》显得更加有意义,媒体上也加大了对这部戏的宣传力度,使观众们更加拭目以待。
简单的开机仪式过后,导演客气地“请”走了在场的所有记者。因为《妃子泪》要与外界封闭拍摄,在首映之前要保证一张剧照都不能流传出去。导演的精明将“欲擒故纵”这个词体现得无与伦比。
赶走所有记者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开始一点一点暗下来,几滴雨飘落在念文脸上。念文抬手擦掉脸上的雨水,冲罗西笑道:“看来今天拍不了了,瞧瞧这天!”
罗西看着导演对这场雨没有任何发愁的表情,无奈地冲念文笑笑:“未必!”
果然,把一分钟掰成两半用的导演,挑了一场室内的戏作为全剧头一个开拍的镜头——光绪和珍妃大婚的戏。
念文冲罗西伸出大拇指:“还真让你说对了!”
罗西大笑:“谢谢夸奖,走吧,化妆去!”
三个小时后,一身宫廷盛装打扮的念文盖着红盖头和全身黄袍加身的罗西并排坐在了一张鸡翅木雕花、红木贴面的大床上。
一声“开机”,一个喜娘装扮的演员端着铜盘来到两人面前:“请新郎用喜秤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罗西拿起喜秤,挑起念文的红盖头,在脸出现在镜头里之前,念文赶快换上了一副羞答答的表情。
喜娘回身换了一个盘子:“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
念文和罗西端起酒杯,将酒杯中的水一口饮下,又将杯子放回托盘上。
又一个喜娘过来在二人面前跪下,将两个衣角下摆系在一起:“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话说罢,喜娘将床上的大红布帘放下。霎时间,视线之内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念文抬头看看罗西,罗西给了念文一个鬼脸,念文噗嗤一乐,罗西赶快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说:“还没喊‘卡’呢!”
等待喊“卡”的感觉很奇怪,那个瞬间极长。过了好一会儿,外面还没动静,两人也不敢伸出头去看,念文用一双问号眼睛看着罗西。罗西一脑袋雾水地摇了摇头。
忽然大床一阵猛烈的晃动,罗西扶住念文,两人好像在风中的柳树一般,摇曳不止。
“这是出什么事啦?”念文低声说道。
罗西瞎猜:“地震吗?”
“可是外面还是没一点动静!”
念文话音刚落,晃动突然停止。她刚要掀开帘子看看究竟,只听外面一声陌生太监的喊叫:“太后娘娘驾到,珍嫔小主接驾。”
“太后?怎么没喊‘卡’,接着拍了?”念文纳闷。
罗西更纳闷:“等等,我记得接下来的戏不是太后上场啊!”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床帘已经被掀开,一个满脸威仪的老太太站在两人面前,身后事成群陌生的宫女。
不对!这不是演慈禧的那个演员,她长得像极了课本上见到的真正的慈禧的照片。念文心里嘀咕:“换演员了?”不管戏对不对,嘴上还得演下去。念文起身跪拜:“太后娘娘吉……”不料两人的衣角还系在一起,念文带着罗西一起摔倒在地上。
罗西心想:“这下戏砸了,改喊‘卡’了吧!”
可是他想错了,依然没人喊“卡”。目视一周,没有看见摄像机,而且屋内的摆设也有些不一样了,一个不好的感觉窜上心头。他慌忙解开两人衣服上的结,拉着念文跪拜在地上:“儿子该死!”说完又捅了念文一下。
念文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只能硬着头皮:“臣妾该死!”
“起来吧!”那个太后扔下一句话,回身坐在正厅的正座上。
罗西拉着念文走过去,毕恭毕敬地站在太后面前。
太后慢慢开口:“珍嫔,你年龄还小。如今入了宫,规矩更多了,你要更加小心地办事做人。”
“是!”念文应声,脑子却在飞速地转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长善说,你姐姐从小性情忠厚,温文尔雅,而你从小古灵精怪,鬼点子也多。这进了宫不比在家里,要向你姐姐多多学习!”
“是!”念文继续应道。
“好了,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多说了,早点歇着吧!”太后起身离去,走到大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二人。
念文忽然醒过劲来,忙行礼:“臣妾恭送太后娘娘!”
太后收回眼神,一边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去,一边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规矩,还是遵守的好!”
屋里的两个宫女也带上门出了屋,霎时间又剩下了两人。
罗西先开口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念文走到窗边,扒着窗口往外看,满院子秋风落叶的凄凉:“导演呢?摄像机呢?人呢?都去哪儿了?”
罗西拉过念文:“我想,不是他们去哪儿了,而是我们去哪儿了!”
“天哪!”念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该不会是真的紫禁城吧?你该不会是真的光绪,我该不会是真的珍妃吧!”
“我想是的!”
“我要走!我不想死!”念文站起来就要往外冲,被罗西一把拽了回来。
“不要感情用事,如果这是真的皇宫,你出不去的!”
“感情用事?”念文甩开他的手,“你和我一样清楚珍妃的下场,如果我们真的回到了古代,历史不能改变,我只有死路一条!”
“你先不要急,我想会有办法的,我们慢慢商量!”
念文坐回到凳子上,长叹一口气:“天哪,我要回家!”
“我们不要急,慢慢分析!”罗西坐在念文身边,“首先,我们先看珍妃为什么会死!是因为慈禧不喜欢她,你可以想办法让慈禧喜欢你!”
“这条不用考虑,”念文摇摇头,“你刚才看到了,慈禧对珍妃的不喜欢没有理由,不是做什么能改变的了的。哪个太后会在嫔妃大婚当夜跑来训话的?”
“这倒是!”
念文脑子一闪:“杀了我的人会是她,那如果她先死,那么我就不会死了对不对?”
罗西吓了一跳:“姑奶奶,这是皇宫,那是太后,慈禧太后!你想置她于死地?好吧,如果你想死得更快一点你就去,我绝不拦你!”
念文立马泄了气。
“还有一个办法,”罗西琢磨道,“历史上被慈禧推进井里的是珍妃,但如果你不是珍妃,你就不会死了!”
“开什么玩笑!没错,我现在还是珍嫔,但不久我就会成珍妃了!”
“我是皇上,明天我就下旨宣布改掉你的名字,封你为文妃,哦,不,是文嫔。历史上没有文嫔这个人,也没有被害死的记录。往后你就当个默默无闻的文嫔好了,不求在史书上留名,能保住性命就好!”
“靠谱!”念文赞道,“这个主意不错,后宫多少嫔妃,在历史上留名的能有几个?默默无闻的多了去了!”
“可以睡觉了吧?”
“可以!床上和地上,你选一个!”念文飞快答道。
“地上!”罗西无奈地做了选择题。
“乖!”念文笑道,接着飞快地上床,和衣躺在床上。
罗西找出一条被子铺在地上,睡下,用不易觉察的声音轻叹了一口气。
念文看着他,两人莫名其妙被弄到这样一个朝代,说不担心那是假的。罗西的冷静都是硬装出来安抚她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