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具有高等智慧的生命体的死亡前提得由于时间的流逝导致机体衰竭、恶病质等以致代谢物质基础极度不足、各系统正常机能不能维持而停滞,导致生命体特征消失最终死亡。”
“所以说你是个东西?”我的鼻子发出哼哧的一声。
“但是我作为圣杯,虽然具有高等智慧,但不属于生命体,所以我不会有机体衰竭和生命体所具有的特征,我不会有像生物那样的生死循环,时间对我而言是停止的,或者说我的生命是没有上限的。”圣杯冲我盈盈一笑,“但是我和生物一样具有感情,所以可能在感觉世界到都灰暗了,生无可恋,,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只有死才能解脱的时候我也是可以死亡的。”
“不过呢这需要一个媒介,或者触发点,譬如如果有一天你所在乎的视之为生命比生命还重要的人不在了,也许你也生无可恋感觉人生没有希望了,即便是再热闹的繁华世界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可留恋的那个人了,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你会觉得为什么要生你,人生在世为什么会经历这么多痛苦?人活着为什么会这么痛苦,还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能得到解脱,所以也有人说死很容易最难的是活着。”
“只可惜,能做我这个媒介的人只有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然而她在1800年就已经死了。”圣杯有些惋惜地说,眉宇间还略带几分伤感。
“哦,看来你不是个东西。”我恍然大悟地说。
“我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圣杯还没悟出我这句话的意思,仍然得意洋洋地显摆自己的智慧,“我是圣杯,是万能的许愿机,现在你有求于我,而我也同样希望你满足我的需求,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我相信你是不会犯傻的。”
“万能的许愿机?”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你实现我的愿望啊。”
“可是你的愿望要么是无所谓,要么就是一个圈,无论时间多久都会回到起点,我是间接地帮了你的忙,你也不想让自己许了个没有任何用的愿望吧,再说了,你难道不想让那两个人复活吗?”
“……”
我噎住了,是啊,莫浛和莉莉丝菲尔,她们现在已经死了,尸体已经渐渐冰冷,而我却因为是胜利者的关系而免去一死。
“所以说,快点许愿吧。”圣杯有些迫不及待了,她已经受够了这片狭小的空间,以及这里不断品尝的空气。
“可是她们真的渴望活着吗?”
“嗯?”圣杯对我莫名其妙的话感到不知所云,它或许以为我在说笑话,或许是疯了。
“一个从未体会过人体温暖的人以及一个被制造出来没有自由的人造人,她们对这个世界真的会有留恋吗?”
“你作为一个第三者是无法决定她们自身的。”
“人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柱就会选择死亡,但是从来没有过支柱的人又会怎么选?你说的没错,有时候痛苦是短暂的,能够支撑我们努力活下去,渡过难关的不仅仅只是眼前的这点痛苦,更多的是亲人家人的关心,如果想解脱,那么解脱了,亲人们将会活在痛心疾首的世界里。但是我,莫浛,莉莉丝,我们三个,没有亲人,我们拥有的痛苦比我们的钱,比我们吃下去的饭,说过的话以及其他所有东西叠加起来都多!”
“你根本就不算具有高等智慧,或许你根本就没有智慧,你所拥有的只是某一个人,某一个家族,某一个系统强加上去的设定而已。”
“你不是万能的,永远也不是,你只是一个空壳,一个没有卵的鸡蛋,你急于我赐给你「内容」,是因为你对外界一无所知,你只有对外界的恐惧和好奇还有无知!”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把内心的一切都掏空了,倾泻了出来,“你的恐惧来自于自己不了解,而你的无知,来自于狂妄和残缺!”
“你说这些以为我会生气?”圣杯呵呵一笑,“就算这样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
“有么?”我冷冷一笑,“只要摧毁了你就可以了吧。”
“凭什么,那一条肉胳膊?”圣杯把双手放在饱满的胸口上,然后她胸口那雪白的皮肤在我眼前像纸张一样撕裂开,一双手像寄生虫的鳌肢将它撕成两半,露出了里面的部分。
又是一个圣杯,一个崭新的,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圣杯,它杀死了自己,又从自己的身体里面钻了出来。
“我说过了,我是一个壳,没有人能杀死我,你不行,伊莎贝尔·克里斯蒂也不行,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同样不行。”圣杯的嘴角扬起一抹无比俏丽的弧度,“所以说,不要幼稚了,快点完成你的任务,或者说愿望吧。”
“我……”我的牙齿就像粉碎机的齿轮一样摩擦着,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面对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我连泄愤也做不到?
砰!
突然,天空迸裂开一条漆黑的缝隙,就像钢化玻璃被打破出一个洞,一把漆黑的短刀飞旋着从洞中落下,笔直地插在我和圣杯中间的地面上。
漆黑的短刀大约有小臂那么长,刀刃上布满了深红色的魔术回路,淡淡的魔力残留在表面。
咻!咻!咻……
无数把各式各样的剑随后如暴雨般落下,静谧的天空一瞬间被扎成了蜂窝煤。
嘣!
随着最后一把白色的短刀落下,整片天空终于不堪重负地彻底支离破碎,我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圣杯原本桀骜不驯的神色已然荡然无存,只余下一脸煞白。
“不要,我才刚刚出来透了一口气!”
绝望的声音让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圣杯最后的话,它的表情一点起承转合都没有就从一个极端转向了另一个极端,直到最终声音被吞没。
周围的一切景观支离破碎,残破的山顶显露了出来,我踩在淹没了我膝盖的黑泥中,木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金灿灿的圣杯依旧矗立在那里。
少了很多,也多了很多,原本的自然植被被黑泥吞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把各式各样插在黑泥中的剑。
“你好,你叫秦襄是吧。”一个少年,准确来说是红发棕眸的少年,英气蓬勃地站在圣杯的旁边。
“卫宫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