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帝降抄着一根两尺长的和田玉烟嘴的湘妃竹旱烟枪呼噜呼噜地抽着,烟杆太长还得让李忠贤来伺候着点烟,然后从他嘴里吐出青白色的烟雾。
爱新觉罗帝降不近女色,不喝酒,不赌博,但就好抽一口旱烟,即使现在吸食旱烟的人只有农村的一些老头老太,旱烟比普通烟支更加容易引发肺癌,但爱新觉罗帝降对此还是乐此不疲,而且钟爱硬烟。
“皇上,那边的人让我们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去围剿Lancer和Caster。”李忠贤掐着细嗓子一本正经地向爱新觉罗帝降禀报。
“哼,这群家伙平时不烧香,连个会议都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爱新觉罗帝降哼哼两声然后,老练的在桌脚磕了一下烟杆。
“皇上不必与那群洋皮子平起平坐,那种会议不去也罢。”李忠贤对这件事也是嗤之以鼻,但话音中更多的是对爱新觉罗帝降的讨好与谄媚。
“罢了罢了。凡人处世,惟当常寻欢喜。欢喜处自有一番吉样景象。盖喜则动善念,怒则动恶念。朕不想当凡人所以这件事就此揭过。”爱新觉罗帝降摆了摆手,然后问道,“那个家伙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Berserker狂化已经解除了。”李忠贤踌躇了两下然后说道,“但就这样一直封住Berserker也不好,皇上总不可能一直孤军奋战。”
“嗯,带朕去看。”爱新觉罗帝降放下烟杆走路生风地朝关押Berserker的密室走去。
Berserker青铜墙壁前,他周围的地面被鲜血浸染了,这都是狂化状态下拼命挣扎的结果,可琵琶骨被锁住无法挣脱只会对身体造成反噬。
“喂,活着没有?”爱新觉罗帝降走到Berserker面前蹲下用手揪住他的头发将Berserker的视线对准自己,“你的暴走把朕害成这样,你现在倒好意思在这里装死。”
爱新觉罗帝降没有扯谎,他也犯不着扯谎,Berserker的暴走第一个反噬的就是他,在Berserker暴走的那一瞬爱新觉罗帝降一瞬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起,全身血管倒流,这种感觉就像是炮烙。
Berserker没有搭理自己的这位Master,由于过度挣扎他一头长发散乱地披在身上,束发的紫金冠也垂在了耳边,猩红的眼神像掺了脏土一样。
“废物!”爱新觉罗帝降抓着Berserker的手使劲一甩,然后站起身对李忠贤说,“拔针。”
409根钢针纷纷去掉,两个钢锁拆除,只留下了捆绑着Berserker手脚的镣铐和一身铜衣。
“呜...”Berserker手指动了一下,然后五指缩紧握拳,全身钢针和钢锁留下的血洞汩汩地向外冒血,浓厚的暴戾之气在Berserker身上幻化成黑色,居然有了形态!
Berserker口中吐出一口白气,猩红的眼球一瞬间闪耀了,爱新觉罗帝降向后退了退,李忠贤立刻阻拦在这位皇帝的面前准备当人肉盾牌。
不过Berserker并没有挣脱铁链暴走,而是在原地迅速恢复者一身的伤势,爱新觉罗帝降挥挥手让李忠贤退下然后亲自走上前,纵使他现在没有任何防备,表现地再怎么自然,他缓缓握紧的左拳拳面上令咒的纹路清晰了起来。
“吼!”
Berserker突然像野兽一样向爱新觉罗帝降扑了过来,瞬间将精钢的镣铐绷地笔直,但他的指尖距离爱新觉罗帝降只有一公分也就此停下了。
镣铐救了我吗?
爱新觉罗帝降心中摇头,铁链虽然耐拉不耐拧,但他自己扪心自问Berserker真的会被这条只有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困住吗?
答案是否定的。
Berserker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手仍然在不断向前伸,但力气明显减小了,挣扎了半分钟,Berserker终于停止了挣扎慢慢退后几步然后挺立在爱新觉罗帝降,他的Master面前,暴戾之气收敛了不少。
“哼哼。”爱新觉罗帝降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但看上去是那么僵硬,那么勉强,他几乎差一点就直接用令咒下命令让Berserker停下,甚至命令他自裁!
“解锁。”
爱新觉罗帝降偷偷擦了擦额头上黄豆大的冷汗,向李忠贤摆了摆手,然后独自走到祖宗的庙堂前祭拜了各为列祖列宗,拿上了准备好的东西,和李忠贤还有Berserker一起上路了。
“皇上,据说这里闹丧尸,您拿的这些东西可能不太配吧。”李忠贤有些担心,这次的围剿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丧尸和僵尸异曲同工,只是叫法上不同而已。”三人到达第四中学的封锁线内部,爱新觉罗帝降已经换上了一身黄色道袍,背负一把琉球刀,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不知道装着什么。
“走了。”
“嗯?”正在前进的Berserker突然停了下来,他朝一个方向看去,爱新觉罗帝降和李忠贤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怎么了?”爱新觉罗帝降以为Berserker发现了敌人,手已经按到刀柄的时候Berserker突然朝着看着的方向狂奔了出去,无论怎么叫也不回头。
“怎么办,没有Berserker的保护我们会很危险。”
“过去看,说不定Berserker暴走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
“你们这些人真是麻烦。”Archer坐在桌子上摇晃着修长圆润的双腿,有些不耐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狄昙,“你只需要安心坐在这里等着我帮你把圣杯抢回来就行了,哪来这么多的事?”
在狄昙身后推着轮椅的黄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如此不服从管教的Servant怎么可能将计划顺利进行下去,但他没有插嘴,狄昙一直在忍,这个年轻人有自己的谋划和打算。
“无论怎么说Lancer和Caster你早晚都得面对,他们对你来说也是极其优秀的猎物不是吗?最好的猎人目光只停留在一只猎物上吧。”狄昙十指交叠,耐心地劝导着Archer,不急不躁的口吻并没有逼迫她的意思。
“我不可能为了几个不入流的家伙浪费精力。”Archer轻哼了一声,稚气未抹的小脸高傲地向一旁一撇。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个国家曾经有位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狄昙呵呵笑着。
“什么伟人?有父皇名气大吗?”
“那倒不至于,世上有几个人能比得上神王的丰功伟绩呢。”
“那还差不多。”Archer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才伸直了双腿从桌面上跳了下来,“信你一次,要是这几个还不如Assassin,渎神的罪名即使你是我的Master也可是承担不起的。”
说罢,Archer化作一抹冰壶银沙消失在了原地,狄昙目送着Archer离开后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对啊,抓阄来的神王王,以贪花好色著称,名气怎么能不大?”
“空气真浑浊,狄昙居然敢把我骗来这!”
Archer重新凝形时已经在第四中学外最高的一栋居民楼顶,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鲜血浸泡过一样刺鼻,令人作呕。
不过嫌恶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Archer就发现了一个朝她快速移动的单位。
是Servant,人类无法达到这样的速度。
“是哪个不怕死的呢?”Archer没有取弓,饶有趣味地想看看是谁敢直接来找她。
一道被黑色甲胄包裹的沉重身影出现在Archer视线下方,二人四目相对,前者像一尊挺立的石像一样扎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谁允许你敢这么看着我的!”Berserker毫无遮拦的目光让Archer感到不悦,可还没等她惩治这个无礼的人,Berserker突然当着她的面跪了下来。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让Archer愣住了,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更不可能是人间的信徒,凡人没有资格入驻英灵之座。
这一幕同样也好巧不巧地让同样赶来的爱新觉罗帝降二人看到了,爱新觉罗帝降在一百米外用望远镜看着Archer,美貌与野性并存的绝美容颜足以让所有男人为之倾倒,但这张脸他似乎看到过,但自己又实在想不起来。
爱新觉罗帝降脑内翻阅着记忆,突然想起了皇宫内的一副壁画,那幅画是汉朝末年赵岐画的貂蝉像,那幅画保存极好,至今仍旧栩栩如生,壁画上有题诗:“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
没错,此时Berserker跪拜之人正是貂蝉,只是肤色和发色不同之外,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李忠贤嘴巴长的老大,脸上的惊讶也难以形容内心的震撼,爱新觉罗帝降大概也猜出为什么Berserker会暴走,他那晚一定看到了Archer,将Archer误认为自己结发妻子貂蝉,但至于细节就无从猜测了。
“将Berserker召回吗?”李忠贤试探道。
“不用了,这样只会打草惊蛇,现在召回Berserker他很有可能再度暴走。”
爱新觉罗帝降没有纠结,放下望远镜然后和李忠贤悄悄退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