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梦氏企业府邸,我,莫浛,莉莉娅丝菲尔,梦洛五人在餐桌前享用早餐,Saber的食物都有些凉了可还不见他在哪里。
梦洛的私人厨师会根据我们的口味做各种国家的食物,而我入乡随俗吃着和梦洛一样的羊角面包和浓咖啡。
餐厅电视正播放着青叶市早间新闻,主持人用着读台本一样没有多少起伏的音调简述着新闻内容,而内容也是一些市井杂谈没有什么意思。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今日清晨我市出现了一起恶性袭人事件,据目击者称袭人者是当街无目的地用牙齿撕咬路人场面一度失控,当前犯人和受伤路人已被送往临近医院,现场记者追踪报道。”
电视内的画面不断切换,终于转到了医院内,袭人的人被绑在病床上但依旧想用牙齿咬给他打镇定剂的医生。
“据医院人员透露,袭人者是该院精神科的出逃患者……”
“像生化危机一样诶。”莉莉娅丝菲尔语气像吐槽一样,不过这个袭人者真像丧尸一样乱咬人,就看到时候被咬伤的人会不会尸变了。
我突然想到了昨天夜里见到的那个跛子,不过这两件事想要联系到一起有点牵强,毕竟那个跛子没有咬莫浛。
也可能是没有来得及咬。
在我想用完最后一块羊角面包后,我的身后传来脚步声,所有人都看向来者,正是不见的Saber。
“吃饭吧,这是你家乡的食物。”梦洛对即使是Servant的Saber也毕恭毕敬,后者朝他礼貌一笑表示感谢后看向我,面色凝重了下来,“Master我有事找你。”
我将杯子中的浓咖啡喝完然后起身朝外走去,莫浛看我的样子想要跟过来可被我用眼神止住了。
法式风格的府邸并不高耸但却沉稳厚重,花园内的香根鸢尾已经换过了,空气中微甜的花香令人清爽。
我倚靠在护栏上,双臂撑着扶手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抽着,做好了倾听Saber说话的准备,即使我知道他说什么。
“Master我需要你的解释。”Saber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站在我两米外的位置,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平静的盯着我。
“解释什么?”我无动于衷的样子令Saber有些不悦,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温和下来。
“昨天晚上的事,我需要你的解释。”Saber想要逼我给他解释昨天晚上的事,他已经把窗户纸揭的很薄了,轻轻一碰就会破开。
“知道了还要来问我?”我的目光始终落在飘散的烟灰上,看着它们化为粉末。
“你一点表示都没有?”Saber的眉心有些发皱,“昨天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计划。”
“那万一失败了呢?”
“可是已经达到一定目的了,现在回忆不存在的失败是不是有些无聊。”
“可你有没有想过夫人有可能会死!”Saber的声音不知不觉抬高了音调,他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我也不在意。
“我需要纠正一下你的两个错误,第一我和莉莉娅丝菲尔只认识了几天没有结婚所以不必叫她夫人以后改改这个称呼。第二莉莉娅丝菲尔是小圣杯,没有谁会杀了她你的担心只是多余的。”我面不改色地将快烧完的烟头掐掉,根本没有将这件事当一回事。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是故意的了?”Saber的语气有些阴沉,十指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我不是他的Master他会不会大打出手。
“这就是计划,低风险高回报的计划。”我话没说完Saber突然两步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另一只拳头已经举起了。
我的上半身挂在护栏外,要是Saber松手我就会从楼上掉下去,我没有挣扎而是用着同样的眼神瞪着他。
“你把夫…莉莉娅小姐当做棋子?”Saber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玩弄别人的感情有意思吗没想到你居然是伪善者,我为有你这个Master感到耻辱!”
“你也分清楚自己在跟谁说话。”我左手背漾起了绛色的光,Saber眼底布满阴翳,拽住我衣领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
“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Saber一甩头怒气冲冲地离开,在我视野边界的时候停下,“莉莉娅真的很喜欢你,如果这都要玩弄的话那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说罢,Saber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我摸了摸褶皱的衣领,转过身用双臂压在扶手上,漫无目的地看着修剪地十分精致的花园。
突然,我的目光像找到了居所一般落在池塘边一道娇小的身影上。
我在一瞬间感受到口袋中的所罗门手链那么沉重且灼烫,我一再想否定Saber的话,因为我找不到信任的理由,可他的坚持令我一再陷入沉思。
将死之人的欺骗有什么意义呢?
我像是自我催眠,我是第一次这么牵强地寻找理由而且还冠冕堂皇地相信了。
“真是个人渣。”我离开了天台,去寻找莉莉娅丝菲尔。
我不喜欢在这方面玩弄心计,可我却这么做了,现在又去反悔,这种事真的太恶心了。
池塘边,莉莉娅丝菲尔捏着不知道从哪折来不来的树枝逗弄水里的观赏鱼,她认真法样子真像一个傻乎乎的孩子。
莉莉娅丝菲尔一只手拢着裙摆另一只手操纵着树枝不断在水里点来点去,可是连任何一条鱼的尾巴都碰不到。
我走近了,莉莉娅丝菲尔并没有注意到我,依旧乐此不疲的逗弄着鱼。
“影子在水面上是抓不到鱼的。”
“Da…?”莉莉娅丝菲尔像受惊的小兔猛的抬起头,她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靠近她,惊喜中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和莫浛一样叫我阿襄吧好吗,莉莉娅?”我抿了抿嘴唇,我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柔和,可死鱼般的眼睛怎么看都是冰冷的。
“嗯!”莉莉娅却很开心的点头,娇憨地笑着。
我蹲在莉莉娅的右侧,看着她继续拨弄那根树枝,她雪白的小脸升起两抹酡红看起来很紧张,不像是装的。
“喜欢我有意思吗?”我不会说多么婉转的话只好开门见山地问,即使这很毁气氛。
“因为阿襄的内心很柔软。”莉莉娅声音很小像是在试探我会不会生气,可我在倾听并没有排斥她。
“我只想真正融入一个人的心中不被排斥,作为人造人我身体百分之六十的器官都是魔术结晶,白发红眸让我永远无法融入人类社会,还有我的血,是蓝色的,这让我不敢受伤,否则我会认为我是个怪物。”莉莉娅抬起眼帘看向我,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扇动小扇子,“我从伊莉雅前辈那里听到过一个和阿襄很像的人的故事,可他和阿襄又不一样,阿襄能真心对待莫浛小姐所以我才真心想容纳进去,我相信那里是一方净土。”
“我有那么好吗?”我扪心自问,我和莫浛都是可怜人,我们两人就像两条残破的绳子互相宽慰舔舐伤口,时间的冲刷让我们成为一条无法分割的绳子,而莉莉娅和我的交集甚至仅仅是单方面的利用,如今她这条没有瑕疵的绳子想与我连结只可能被染黑甚至受伤。
我曾经也有过爱妻,那是在我认识莫浛之前,她是个以出卖肉体换取金钱的女人,可我还是毫不顾忌地爱上她了,她是条长满荆棘的绳子,我被她刺地遍体鳞伤,她的私生活不检点,当年我也还年轻并不想限制她的自由,而且她似乎还很喜欢她的那个职业,直到她患上艾滋病一年就死去了。
即使是她自作自受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没有制止她,我甚至认为是我把她染黑的,所以我的内心自此冰封,唯一的例外就是莫浛,她和我幼年的经历太像了,让我不由自主地向她敞开胸怀。
如果说我和莫浛的感情,并非亲情也不是爱情,我和她相互依存但我不会和她作爱她也不会和我这么做,说直白一点我和莫浛可能算是神交吧。
我难以对莉莉娅敞开胸怀并不是因为时间问题,更多是我无法伤害她,对于纯真的事物无法残忍摧毁恐怕是我仅存的温柔了。
“我会保护好你的。”我如是承诺,也许是唯一的许诺,这个承诺有多方面的含义,譬如在战争的最后将由我亲手了结了莉莉娅的生命。
“嗯。”莉莉娅像只乖巧的猫儿一样将头靠了过来,我无法排斥她,用左臂从身后挽住她,将她的重量彻底放在我的身上。
“昨天晚上一定会很害怕的吧。”
“嗯,如果当时有你我一定不会害怕的。”
一个内心冰封的人和身体冰冷的人小心翼翼地连结在一起,单方面取暖,即使结果遍体鳞伤。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是永恒的,没有人去打扰二人的宁静。
……
“啊!”爱新觉罗帝降双目通红,全身青筋如扭动的虬龙般暴起,昨天他将Berserker放出去之后突然暴走了,魔力反噬令他刚刚移植的魔术回路几乎断裂,害得他不得不用令咒强行召回。
“皇上,你没事吧。”李忠贤见爱新觉罗帝降将地上的石板都锤地粉碎,可见他此时的疼痛程度。
“把这个畜生给我上麒麟锁!”爱新觉罗帝降牙缝中渗出血来,他十米外的一面青铜墙壁前跪着Berserker,全身被铜衣包裹,墙壁上熔铸着穷奇,饕餮,混沌,梼杌四大凶兽的头像,每个凶兽血口大开,穷奇和饕餮的口中喷吐出根钢针将他409个穴位全部封死,混沌和梼杌的口中吐出两个兽爪模样的钢锁将Berserker的双肩刺穿,截断了他的琵琶骨,令Berserker无法用力,也停止了嘶吼,没有了挣扎的力量。
爱新觉罗帝降也随之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