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言白见说动了莫问七,心下更是欢喜,只是这时肚子不甚听话,竟然“咕咕”的叫了起来。休言白一皱眉头,嗅到桌上饭菜散出来的香气,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寻着香味他再瞧去,见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和一碗白米饭,眼珠转了转,便道:“新郎官吃的饭菜也不怎么样吗,要不我去尝尝这味道是如何。是了,你新郎官天天吃这饭菜多半是腻了,又怎会介意我去品尝那些饭菜的味道呢?”
休言白深怕莫问七计较起来,所说的话,自然是令莫问七难以推辞的。不过莫问七还是对于逃婚之事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当下也没把休言白的话放在耳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休言白见莫问七点头同意了,说了声,“那就多谢了。”一下蹿了出去,跑到桌子旁,坐在凳子上,便不客气的开动了起来。
莫问七见休言白蹿了出去,还以为他是要逃走,正要欺身上前,却见休言白一下来到桌旁,坐在凳子上风卷残云般的开动起桌上的饭菜来,心里暗暗好笑,低声骂道:“饿死鬼的德行。”不过他心下有事,骂了一句后,又自思量起该如何逃婚了。
至于休言白可算风卷残云一下把桌上的饭菜全部干掉了。这四菜一汤本是两荤两素外加一汤盆的鸽子汤,休言白腹中饥饿异常,这四菜一汤外加一大碗白米饭全部入了肚子中。这时吃了一个饱,伸手一拍肚子,打了一个嗝,点头赞道:“不错,不错。这饭菜的味道是不错。”
莫问七这时已经思量了好一会儿,心中对“逃婚”的主意更是坚定了,只是该如何逃出莫家庄,莫问七委实拿不定主意,他又想了一会儿,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便问道:“可是该如何逃出莫家庄呢?”休言白这时酒足饭饱,伸了个懒腰,走进里屋,淡淡说道:“半夜时候,趁大家都睡着了再逃呗。”莫问七摇了摇头:“这点不妥,以我的脚力,就算现在逃跑的话,也会被抓回来。马厩内是有几匹好马,可是就算半夜牵出去逃跑的话,也势必会惊动莫家庄内的人。我怕,未必能跑出这莫家庄吧。”休言白眼珠转了转,说道:“那也好办,咱们来个声东击西,把庄子里的人全部弄到别的地方去,咱们再去马房牵马逃跑,这时定没人发现。”
莫问七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头:“可是用什么法子把庄子里的人全部弄出去吧,总不能和他们说,这里要地震了,大家快去速速避难吧。”休言白微微一笑,心想:“就你这榆木脑袋当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让老子来教教你。”于是说道:“这声东击西吗,也不一定要让庄子里的人全部到别处去。比如我们放把火,烧个什么东西,让庄子里的人出来一起救火,这样咱……”
说到这里,休言白走到莫问七身前,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了莫问七的肩膀,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样咱就不是能趁乱逃走了吗!”莫问七见休言白眉毛一挑,脸上神情份外古怪,心下对他说的话份外嗤之以鼻,不过休言白说的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也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过仔细一想,莫问七却又觉得不妥,他踱步思量了一会,伸手一摸下巴,说道:“可是我们该把火放哪里呢,庄子中每间屋子都有人住,况且就算放了火,也未必惹庄子里所有人出来救火啊。再说了,现下天气湿润,这火也未必能放得出啊。”休言白对于放火的勾当倒是颇有心得,看着莫问七,嘴角向上一挑,颇为得意的说道:“天气湿润的话你在屋子上交点油就成,至于在哪里放火就得问你了。”
“问我?”莫问七一愣,怔怔的看着休言白,好奇道,“放火这法子是你提出来的,怎么要问我了。”休言白耸了耸肩,叹道:“榆木脑袋就是榆木脑袋,我来这里也不过几个时辰,怎知道庄子里有哪个地方没人住着,哪个地方放了火之后庄子里的人全都出来救火了。这事当然得要问你,难道我随便在这里放把火,就有人来救火了。”
莫问七微微点了点头,寻思休言白这话说的也对,可是庄子里哪有没人住有能引大家全部出来救火的地方呢?他踱着步子又在屋中转了几圈,转到第五圈的时候,莫问七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地方,他停下步子,眼前一亮,嘴巴张了张,却随即又摇了摇头,继续转起圈来。休言白见他这副神情,料想他是想到了什么什么好的地方,只是没有那胆子放火罢了。于是便道:“你想到了什么好地方,要不我来帮你参考参考。”
莫问七“恩”了一声,缓缓而道:“到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只是烧了祖宗祠堂,那可是欺师灭祖的行为啊。”休言白到是孤儿一个,对于祖宗的概念到是并没有多少。只是他常听人说“欺师灭祖乃是罪大恶极”这时心下暗想:“若那小子真的烧了祠堂那可是当真罪大恶极,这下那小子若说我来庄子里偷东西,多半是没人信的。”
休言白本来便对莫问七撞破自己行窃一事甚为担忧,他深怕莫问七和旁人说起自己偷盗之事而受处置。这下若劝莫问七烧了祖宗祠堂那便是欺师灭祖罪大恶极的行为,若庄子里的人听信莫问七的话,把休言白当做小贼处置,他大可狡辩“莫问七可是欺师灭祖的小人,这人的话,你们也能信。”二来休言白本来便对放火烧屋子充满着浓厚的兴趣,这时虽不知祖宗祠堂是什么地方,不过想到庄子里的人都出去救火,那倒也是一桩趣事。于是想了想便说道:“欺师灭祖又怎么了,难道你娶了个瞎子就对得起祖宗了。”
休言白这么一说,莫问七便又思量:“我若像哥哥一般逃了婚的话,多半回不了莫家庄了。烧了祖宗祠堂也不过多加一条罪名罢了,这样总比娶个瞎子做老婆好。”
莫问七念及此处便不再犹豫了,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那便烧了祖宗祠堂罢了,欺师灭祖也就欺师灭祖了,老子难道真要娶个瞎子做老婆?”莫问七说这话确实下了很大的决心,平日里他绝口不说粗话,可现在想起要烧祖宗祠堂心下虽踌躇却也不免生出几分豪气,一句“老子难道真要娶个瞎子做老婆”足可见莫问七对娶个瞎子做老婆有多么反感了。休言白听他说话的口气,心下大乐,知道莫问七是着了他的道,于是拍手说道:“欺师灭祖就欺师灭祖了,莫大哥怎可娶个瞎子做老婆呢!哈哈,我先睡一会儿觉,你去找些银子过来。”
莫问七愣了一愣,看着休言白,好奇道:“这关银子什么事?”休言白伸了个懒腰,一下躺到床上,打了个哈欠,懒声说道:“你要离家出走难道不拿些银子做盘缠,得别打扰我了。我还要养好精神,等着晚上放火呢。”想到晚上要烧祖宗祠堂休言白精神为之一振,不过他在海上漂流了两日都没好好睡一个觉了,这时眼睛一闭,不久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