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山,距离浦海两百多公里,乃是不少城里人喜欢去游玩的地方。而在一处山崖下,却突兀的躺着一具尸体,身体血肉模糊,血迹暗红,显然是死了有些时间。看那尸体全身没一块完整的地方,应该是被人抛下山崖,摔成了这副惨样。
然而,好巧的是这具尸体的头颅脸部倒是没有什么损伤,丝丝血迹沾染在下巴处,只是显的有几分狰狞。
一蓬微光从崖壁上亮起,好像是夕阳的余辉印染的,又好像这山崖崖壁上有什么宝贝似的。光辉越来越亮,慢慢的变成了炽盛的刺眼的光芒,而在这光芒中,依稀可见一道道奇异的纹路显现崩断,一个个神秒的符文闪烁不定。
“呲呲……”
奇异的响声从光芒中传出,仿佛是有什么坚固的东西在被一点点的磨损,直至光芒渐渐敛去,这声响才慢慢消失。
就在此时,一道模糊的影子突兀的出现在崖壁前。影子全身笼罩在银白色的雾气中,以其身高,极似一个成年人。
“咦?”
影子发现了地上的男子尸体,漂浮这靠近,仔细的察看着。
“师尊曾推断数千年后的人世,记得那时显现的画面便是与这男子同样的服饰,难道我已经被封印了数千年?”影子发出低沉的颤颤的声音,显然他现在有很多疑虑,也有些担心。
“数千年已过,人世大变,不知宗门如何,那将我封印之修如何?”银白色的雾气翻滚,隐约间可以看到雾气内的事物。
一个长长的通体莹白的物体,其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辉,似是一块通灵宝玉,无瑕无垢。
“修为尽废,形体已经崩溃,只得重新化形。若不是这封印,哪里虚要这么麻烦。这使用本命神通化形,以后想改都不可能了。”声音低沉,俨然是一男子之声。从其声中,有浓浓的恨意与烦躁。
银白色的雾气分出一缕,轻轻的缠绕向地上尸体的头颅,淡淡的光辉闪熠,“搜索下这男子的识海吧,魂魄估计已经散了,想这家伙被置于此地,定然是被谋杀的,我若以他的身份出现,必定要略知一些他的事情才行。”
“化形!”
雾气散尽,一抹强盛的光闪过,只见那处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男子。面色苍白,稍显精致的五官可以称得上帅气,不过有些阴柔罢了。身材略显瘦弱,虽然有些高度,可连强壮都称不上,就更不能说是雄壮了。
“白灿,我以后就是白灿。”男子自语说道。他面色复杂的看向那处崖壁,其上还有淡淡的光辉闪熠,仿佛是不甘心他的破封而出。
“封印了数千年,却是赢了一个可以重头再来的机会。那将我封印之修,定然是出现了变故,不然以对方的修为,怕是已经将我炼化了,哪里还有自我可言?”
“元婴的修为耗尽,让我苟延残喘至此,如今只是炼气境第六层的修为,丹药法宝俱都是被那人收走,如果还是在修真界的话,现在的我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哎,曾经的修为,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白灿弯腰将他名字的原主人抱起,再怎么说他继承了这尸体的名号身份,不能见其曝尸荒野吧。而且,他的师门最是讲究因果报应,现在他承了原白灿的因,以后定然要还果,因果循环,不休不止。
白灿将尸体放下,将其衣服扒了下来穿在身上,好在这家伙应该是垂直摔下来,衣服并没有什么大的破损。接着找到一处土壤松软的地方,真气包裹双手,开始用手刨起坑来。他将尸体埋好,算是将其入土为安。
“现在怎么说我也有埋你之功,不要太过放不下,今日果必有他日因,你如此横死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尤其是我搜索你识海之时,虽见到的极少,但也知道你行事荒诞,望你投胎之后能成个好人吧。”
白灿说完这些默默的念完一篇往生经。忙完这些,他才发现身上血迹斑斑,灰头土脸,只得凝聚出几个大水球认真的冲洗了一遍,这才用真气烘干衣服向着判定的道路走去。
盛夏的夜晚来的较迟,即便现在已经是五点多钟,天空依然是一片大亮。不过夕阳的红辉却是在告诉游客们,时候不早了,该下山的下山,该吃饭的吃饭去吧。
山道上,一行年轻男女说说笑笑的向山下走去。而在他们前方,突然的从一片树丛中冲出一个人影,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
“白灿!怎么是你?”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子高声叫道,那还算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不可思议。
“没想到白二少爷也喜欢风景啊,难得难得。”
白灿循声望去,这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长相帅气,一身衣服非常得体,身上更是有一股贵气,显然是贵公子一流的。可对方那阴声怪气的话语,明显是与白灿有些不对付。
白灿看了对面一眼,其中有一女子让他眼睛一亮。那女子美丽恬静,仿佛一朵开在山谷的白芍药,清丽脱俗,却又让人不舍离去,想要更仔细的更细致的去观察一番。而他恰恰知道这女子的身份。
他的未婚妻,或者说是原白灿的未婚妻,宋家千金宋若惜。而原白灿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这宋若惜。
他搜索获得的记忆极少,但这宋若惜却占了一部分,显然原白灿极为喜欢这女子。他也知道,这宋若惜却是极讨厌原白灿,甚至可以说厌恶至极。
此白灿非彼白灿,他是活了数千年的存在,在被封印前,更是在尘世中行走过数年,什么样的人都是见过的。心性也非常人可比,现在,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搭理那些人。尤其是对方对他有明显的敌意。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美女的吸引力。
“白灿,不要认为你有白家依靠就自以为了不起,如果没有白家,你怕是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那贵公子见白灿一脸漠然,心中更恨,咬牙切齿的讽刺道。
白灿淡淡的瞄了一眼那年轻男子,竟是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此时的他,一心的就是想着恢复修为,其他的,与他何干?他才不管你是天骄贵女还是贵公子,对方的身份再如何,都只是凡夫俗子,与他有何可比性?
所以,白灿径直顺着山道向着山下走去,连正眼看都没看宋若惜一行人。
“白灿,你……”那马尾辫的女子咬牙切齿,伸手指着白灿的背影,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年轻男子则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看着白灿的双眼充满了恨意,似是与白灿曾有什么仇怨。
宋若惜面色稍显复杂,她看着身影已经消失的白灿,叹了口气,心中有些苦闷,便也没了赏景的心情,闷着头就走,却是不管其他人,好似她想要快点追上白灿,看看白灿为什么会一反常态一样。
“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一个想要攀附权贵的贱女人,如此而已。”
白灿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对那马尾辫女子和年轻男子已经有了定义。他不是现世之人,不代表他没有脑子。更何况他的师门可是专做这一行的,如果连两个普通人的根脚都看不出来,那也不能称为天机宗的高徒了。
想及此,白灿心中一沉。
“千百年已过,不知师门如何?不知兄弟姐妹如何?”
白灿望了眼天空,绚丽的红黄之色难以遮掩露头的月亮,一股清凉的气息涌上心头,让他怅然若失,仿佛又置身于天机宗中,与师门长辈坐而论道,与兄弟姐妹们一起嬉笑玩闹……
“想来是我有些杞人忧天了,以师门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有事情。渡劫期的太上长老都是有两位的,合体期的师伯更是有六位之多,门下精英弟子更是不少,这样的实力在修真界可是数一数二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白灿舒了口气,自我安慰的说道。
“可是……”他眉头皱起,有些不甘的自语道:“可是我被封印这么长时间,师门为什么没有来寻我救我?那封印也只是合体初期的修士布置的,难道当时有什么事情发生以致师门无法顾及其他?”
“罢了,现在以我如此修为去考虑这些也是无用,当前最重要的是恢复修为,没有修为,一切空谈。”
不知不觉间,他已是走到了出口处,看着身穿各色服饰的男女,心头一下宽松了不少。尤其是当他看到一双双白嫩嫩的大腿时,更是有些目不能移,在他那个年代,哪里会有如此机会见到如此美景?
尤其是当他想到有一次见到小师妹的香肩时,可是被揍了好长时间的。
“前面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人打架。”
“走,去看看。”
不远处有不少人围在一起,听路过的人谈起,白灿也起了好奇心,他也想挤过去看看热闹,因为那里的白腿香肩很多很多。
“都怨师父了,如果早早的给我找个媳妇,我才不会对这些凡夫俗子有什么念头呢!”白灿心中恨恨的想着,走进人群定睛一瞧,没想到其内还有他见过的人。
宋若惜一行人正在被一群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人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