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姜儿趁着吕鹿熟睡之际,借着月光偷偷打开衣柜翻看吕鹿的东西。她想找出吕鹿与郑伦私会的证据。
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这是什么?”突然姜儿摸到个冰冷的硬物,不禁自语。
原来是一把匕首。借着月光,姜儿看清了手上这件东西,看这匕首精雕细磨,镶珍嵌宝,可不像是寻常之物。“哟!真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宝物。”说着便偷偷揣在自已身上。
隔了一日后,吕鹿打开衣柜换衣服,发现衣物凌乱,便意识到定是有人翻过。她立刻去找帝辛送她的那把匕首,果然不见了。
“你站住!”吕鹿回头看姜儿,见她正鬼鬼祟祟地往门外走,便知道定是她偷的。“把匕首还我。”
“什么匕首,我可没见过。”姜儿狡辩。
“这屋里就我们两个,我的匕首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
“哼!谁要你的什么破匕首。”姜儿眼珠一转,冷笑一声说道:“再说,私藏兵器是要问罪的。你这么说,难道是承认自己私藏兵器?”
“少跟我废话,拿出来。”一把匕首也能叫兵器,吕鹿并不以为然,说着走到姜儿床边开始翻。
姜儿趁人没注意,将匕首轻放到衣柜底下,然后欲阻止吕鹿翻她的床,就这样俩人扭打起来。
苏妲己听说姜儿和吕鹿在房里打了起来,便差人叫了俩人来问话。
“你们怎么回事?”苏妲己问道。
“她翻我东西。”姜儿恶人先告状。
“她偷我东西。”吕鹿不示弱。
“哼!她偷你东西?你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偷的?”毕竟姜儿跟随自己多年,苏妲己还是会多少偏袒些的。
“是一把匕首。”吕鹿道。
“你敢私藏兵器!”苏妲己厉声道。
“什么兵器,只不过是一把匕首而已。”吕鹿道。
“哦?”苏妲己扭头问姜儿,“你拿了吗?”
“当然没有,我连见都没见过。再说我要那东西干嘛?”姜儿不敢承认。
苏妲己盯着姜儿,目光犀利,片刻后,扭头又对吕鹿说道:“姜儿说她没偷,你也并没有在她床上,身上找到。不过是一把匕首而已,大白天的,因为一点小事,就在房里吵闹,成何体统。”
“那是我一个好朋友送我的,怎么……”
苏妲己打断吕鹿的话,说道:“一把匕首,我可以说它是兵器,也可以说它不是。你如果还要追究下去,我只能将你交给父亲。到时侯你这私藏兵器的罪可是要脑袋的大罪。”
这不明摆是在威胁我吗?人在矮檐下,吕鹿只得咽下一口气,低头不语。
“你先下去吧。”
苏妲己把吕鹿支开,转身问姜儿,“匕首呢?拿来。”
“小姐,姜儿真的没拿啊!姜儿不敢说谎。”姜儿见苏妲己怀疑自己吓的跪地上连哭带说。姜儿深知苏妲己的性格脾气,若此时再承认,怕是不死也要遭顿重罚,只能硬着头皮,打死不说。
“真不是你拿的?”苏妲己看姜儿吓得直叩头,心下考虑,她应该不会如此大胆欺瞒于我。况且只是一把匕首而已,便不想再去追究。
“暂且信你,不过,你可千万别让我发现你对我说谎。”苏妲己脸色一沉,变得更黑了。
“打死奴婢也不敢对小姐说谎啊。”姜儿又连连叩头。
姜儿从苏妲己房中出来后,对吕鹿更是恨的咬牙切齿,“看我不整死你。”
秋初时节,雨水总是格外的多。这日,天空下起蒙蒙细雨,秋雨连绵,一下就直到次日未停。
当天空刚刚露出一抹粉红,姜儿就急匆匆,从屋外进房中叫醒吕鹿。
“喂!火房的屋顶漏了,你上去添些木板。”姜儿吩咐吕鹿。
吕鹿揉揉眼,这么早就不让人睡。心中抱怨,可寄人篱下,也没法,摇摇头,让自己清醒。再看姜儿,只见她满脸喜色,又带着奸笑。觉得这里肯定有鬼。
吕鹿跟着姜儿来到火房,见有很多下人围观,好像是等着要看好戏似的。
你们表情这么明显,我又没傻。
看到火房的墙上搭着个梯子,吕鹿暗自点头,这问题估计就出在这梯子上。她琢磨这房子也不高,就算摔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且看看你们玩什么把戏。
吕鹿双手扶着梯子往上爬,每上一层,她都先用脚使劲踩踩踏板,看有没有松动的迹象。当上的最后一层时,她明显感觉那踏板很松。“你们想害人也得隐藏得好点儿啊,松成这个样子,是怕我发现不了吗?”吕鹿低声自语。
她目测了一下,自己如果吊在屋顶的话,从脚到地面的距离无非也就是一米多高,和自己身高相差无几。她用手抓住屋顶下垫,用来支撑的木桩,抓稳后,用脚使劲一踩最后那层踏板,那踏板咔吧一声,当即断开。
吕鹿用脚把梯子顺势踢倒,双手抓着木桩吊在了屋顶。随着梯子倒下哗啦一声,吕鹿也松开双手,自己跳了下来。刚一着地,她便佯装着摔倒,紧闭双眼,任怎么叫,她也不睁眼。
“坏了,她不会死了吧?”围观的一个女仆说道。
“又不高怎么会死。别装死,快起来。”姜儿说着着踢了踢吕鹿。
吕鹿心想:吓吓你们也好,省得你们没完没了找我麻烦。仍紧闭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可怎么办?……”围观的众人都怕侯爷和小姐怪罪,纷纷逃离现场。
“嘿!你们去哪儿,都给我回来!”姜儿见众人都跑开,急忙大喊。
姜儿的大叫没把仆人们叫回,倒惊动了苏妲己。
“这儿又发生何事?大清早如此混乱?”苏妲己正巧经过,听到混乱声,一边说着,一边朝姜儿走来。
“没,没,没事。小姐,您怎么来这儿啦?”姜儿结巴地说着,挪着碎步用身体遮挡躺在地上的吕鹿。
苏妲己走近见地上的吕鹿,便已知大概。呼的一巴掌打在姜儿脸上。“你胆子越发的大了!平日里你对下人使的那些个手段,我睁一眼闭一眼也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你到给我整出人命来了?”苏妲己呵斥姜儿。
“她,她,她应,应该还没,没死吧?”姜儿颤颤巍巍地说道。
“叫人把她抬回去,好好照看。”说着苏妲己用手指掐住姜儿的下巴,冷冷地说道:“此女言谈特别,恐大有来头,我都不敢轻易要她的命,是谁给了你胆子要你这么做的?如果她死了,你就与她陪葬吧。”说罢苏妲己转身离开。
姜儿被小姐这一顿警告,再不敢怠慢吕鹿,生怕吕鹿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要跟着倒霉。
吕鹿这招将计就计,还真是管了用,让这个姜儿,硬是看着她不顺眼,却不敢再使阴招儿了。
姜儿只得是,伺候了苏妲己再给吕鹿捏腰捶腿。那表情,都快成了受气小媳妇儿了。
“你到底好没好,怎么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好呢?”姜儿累极了便冲吕鹿发牢骚。
“伤筋动骨一百天,没听说过吗?要不你从那房顶摔下来试试?”吕鹿忍着笑答话。
“什么?一百天?那岂非要到冬季……?”
“啊对了,若是遇冷天,可就不一定只一百天哦。”吕鹿挑着眉毛,随意瞟一眼姜儿。
……
郑伦得知吕鹿受伤一事,千里迢迢从彭方赶来侯府,求苏妲己让她探望吕鹿。
苏妲己是何等人,早看出郑伦对吕鹿的感情不一般。但她并未言明,只想卖个人情给郑伦,便抿嘴一笑,“郑亚,你这些年为我冀州,出力不少,对我父亲,又是忠心不二。我们哪,早就视你为家人啦!这侯府,也便是你郑亚的家。在自己家里头,想见哪个下人,那还不容易吗?以后此等事,不必来问我啦!”
“多谢小姐。”郑伦见苏妲己表情有异,顿时有些脸红,急忙解释道:“郑伦别无它意,只是彭方神柱有些异样,故而来问问她,可有稳固之法。”
苏妲己似笑非笑道:“呃?此乃大事,不如我去禀了父亲,一同前去如何?”苏妲己不无打趣地问道。
“呃——”郑伦支吾。
还跟我装?苏妲己腹语。“啊!我忘了,父亲方才传我,说有急事与我商议,与郑亚一说话,竟把此事忘记。”苏妲己看郑伦面红之态,实在可笑,她哪里是真要去看吕鹿,便找个借口,冲郑伦轻轻点头道:“郑亚还是自己去问鹿儿吧,我还得去见父亲呢。”说着苏妲己转身离开。
郑伦长出口气,以为果真瞒过苏妲己。
“吕姑娘,你的腿伤如何?”郑伦一进下人房,便看到席上躺着的吕鹿,心疼不已。
“多谢郑亚关心,我的腿……”吕鹿四下张望,无人,但也小心为上,冲郑伦勾勾手,郑伦俯下身,吕鹿附在他耳朵上,小声说道:“我的腿没事,只是小小惩罚一下那个恶仆,谁让她成天找我麻烦。”
郑伦如此接近自己心仪之人,心跳得连自己都能听到,吕鹿说了些什么,全然不知,只隐约明白了,她的腿没事。“呃……,没事就好,我带了疗伤药,很是管用,留给你。”郑伦,大红着一张脸,支吾了半天,不知所云。最后趁自己还未失控之时,匆忙告辞。“吕姑娘好好养伤,郑伦改日再来探望。”
“嗯?”待郑伦离开,吕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我都说了我的腿伤是装的,他怎么还留药,又让我养伤。呵——,真是个怪人。”
吕鹿一直躺着装病,反倒令姜儿不敢再找她的麻烦。无聊之时,吕鹿也常常回忆在家的时候,想起那个满脑子鬼主意的尚文杰。然而,那把帝王刀,却静默地躺在衣柜下,悄悄守护着吕鹿所在的这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