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宫廷里,来来往往的宫人人人噤声忙碌,仿佛有个无形的手掐住一般,带走所有的欢乐。
皇城的核心长泰殿,原来空旷的殿宇现在却有不少臣工停留,正殿主位上空空的……显然,皇帝还没有可以打理朝政的迹象。
长泰殿里东暖阁,几位御医服侍着,丝丝缕缕药香萦绕不散。床榻上的大周皇帝依旧虚弱,身体沉重乏力。但比前几日已经好了许多,目光清明注视着床前诸人,有他最信任的臣子,最爱护的儿子……只见他伸手把陈相和孟相招到身前,无力地声音缓慢却清楚的嘱咐着……
长泰殿,齐王、孟相、陈相站在前面,面色凝重。下面臣工也一样沉默,不时相互看一眼,没有再多的言语,气氛更是一时停滞不前。
“咳,诸位臣工,陛下近日身体稍有不适,御医们也说了,需要静养休憩。这西南战事,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川滇将军吴佑军已经前往平叛,我们这边诸事也要有个章法。此事,自前日起收到战报,除了昨日下发了令吴佑军挟制川陕军务的命令外,剩余琐事一样的争论不休……都是享君恩,食君禄,孰轻孰重还分不清楚,尔等是要误国误民么?”终于,陈相忍不住打破了沉静,厉声质问诸人。
下面诸臣只有把头低的更低……孟相也知道不能再沉默,皇帝陛下病重,此事一直秘而不宣,除了近身侍奉的几位臣子知晓之外,这大殿上也就齐王和陈相他们三人知道。余者只是以为皇帝身体不适,不理朝政几日而,谁也不会拿自己前程开玩笑在这个时候贸贸然出头。
“各位臣工,此战事不比寻常,一应安排准备不得懈怠,所对诸人速速呈上折子来议。另,消息不得扩散。此几日诸事由齐王、平王、秦王协理,我与孟相两人暂理诸事,希望诸位上秉圣意,下慰诸民。”
不管是好是坏,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就算是有了定论。不管是谁,有人出面应承了,就算是有了领导,下面诸人齐声应诺不复初时谨小慎微之相。
春树胡同镇南侯府,府里一如往日忙碌热闹。只有听涛阁透露出不同以往的肃穆。
侯府侧门,两顶青轿上下来两人,步履匆匆的跟着侯府掌事进了听涛阁。一等两人进入,管事即刻就退了出来,这听涛阁周围就有十几人在五步外严密守卫,更显得非比寻常。听涛阁里镇南侯迎候两人,除了他们三个,这里再没有一个人。来的这两人非是旁人,正是大周朝两位宰相,陈光傅,孟知奇联袂而来。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两位朝辅才离开侯府,径直回了皇宫。听涛阁里的灯却一直到了天明才熄灭。当夜,镇南侯交代了外面驻守的黑衣人队正,三封书信一起用最快的速度发出。一封是给川陕将军吴佑军,一封信送往了东南军,最后一封却是给了自己的次子孙西显。
次日里,朝廷里发了一些政令:皇宫里御前侍卫营调整了新的班次,暂时没有了轮休。京城里武城兵马司加强对京城的日常守卫,进出京城的各要道增加了人手。京畿各军营驻扎守地加紧操练士兵。最后把西南骑都尉,宣武将军朱治调人兵部,总司西南战事后勤安排。
川滇将军吴佑军战报传来,已经进入西南,西南方崇为首蛮族纠结占据几处要塞,暂时双方各有斩获,预计短时间内不得结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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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卿所在京畿校尉营,也一样接到了上峰要求加紧训练的命令,不仅如此,连周世卿在内的五名校尉都被告知准备带领五千人马前往西南协助军务的命令。他们这五千人会由新上任的兵部卫指挥佥事朱治带领,和新组织起来的粮饷一起前往西南,主事与粮饷到齐后出发。
一切迹象都表明,目前这些事情都还在可控范围内。
战争从来不是单一因素可以左右的,牵涉面广泛,所费钱粮,军帅才能,战争立意,民心所向……都和最终的战局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周世卿叫了连成,嘱咐他回府交代一二,还有准备来日出发的行装等物。自己也多多拿了可以看的战报,对着西南地区地图研究分析着这次的事情。
西南叛乱之事被朝廷交代下来,轻描淡写,好像这个事情就是一件普通的朝政,表达的态度就是“唔……有这么个事情,我们知道了,正在处理”。对京城里的民众来说,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生活,本来嚒,太平日子过久了,多关注自家眼前人事,没有人把远在天边的事情放在心上。朝堂上,最高权力者身体不适,恰恰此时战事纠结,没有人愿意给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太多遐想,最好给他们一个风平浪静的表面,有利于朝堂的稳定。
……
皇宫内随侍的林宗扬也回到了府内。
孙氏蓦地看到丈夫进了正房,一时有些意外,放下手边诸事上前来扶了林宗扬。
“老爷今天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莫不是……”
“夫人不要担心,陛下渐渐好转了许多,目前委派了陈相和孟相总赞了朝政,宫里诸事有了顺序,我们几位都可以回来休息半日,明天里还需如常上朝呢。这两日你们几个可好?这几日辛苦你了……”林宗扬也不予隐瞒。
孙氏一边服侍着林宗扬更衣,一边听着,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府里一切都好,我所做的不过是日常小事,老爷看着消瘦了不少。老爷快些休息吧,可用了餐?若觉得饿了,我让人去准备点吃的可好?”几日不见孙氏越发觉得丈夫操劳辛苦消瘦了许多。
“也好,我就是回来换换衣衫,等下吃点东西却不得休息了。你也安排一下,等会随我一起去侯爷那里吧。等下让宋管事找人去叫了如芊一起,我们等下侯府里见面吧。”林宗扬也不多言,在软榻上坐了休息。孙氏自去忙碌安排不提。
侯府内,镇南侯在听涛阁接待了自己的女儿、女婿、外孙女。诸般分析一如前几日一样,没有结论,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自己分析。这件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轻松,不到关键时刻朝廷也不想把所有的底牌都摊开来,毕竟西边还有草原上劲旅虎视眈眈。
林宗扬也知道侯爷的性格,非常时期有很多不能严明,同样身为朝臣自是明白这些道理。如果事出紧要他肯定不会放手不管。
没有人知道这战事能绵延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