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奔雷虎并没有花费众人太大的力气,反而让他们获得了足够的休息。事后,他们走得很快,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赤雷谷的出口。
站在赤雷谷的尽头、两座巍峨的绝壁之下,迎着赤红色的夕阳,众人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在他们面前,是一面平缓的山坡,一条切割齐整的石制台阶顺着山势缓缓延伸、蜿蜒而上。在台阶两侧,整面山坡之上,长满了嫩绿、平坦的青草和五颜六色的可爱小花,间或有几只七彩的蝴蝶盘旋其上,偶尔绿草忽动,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疾疾地跑过。而在石制台阶的尽头,是一个突出的宽阔平台,上面立着一座巍峨的石制古牌坊,牌坊的顶部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南剑门。
这始料未及的一幕让众人无不是大吃一惊,同时心头一阵悸动。
“莫非我们已经通过了内门考核?”张三峰说。
“似乎不像。我们这里有十个人,天剑山只收三名内门弟子,考核应该还没有结束。”云锦天回答。
不过不管考核有没有结束,率先登山南剑门总不会有错。只见有六个少年已经急不可耐,意欲拔腿冲刺了。
“诸位听我一言”这时,李献仙不急不缓、神态淡然地开口道,“方才诸位在赤雷谷内忙前忙后,滴米未进,滴水未沾,着实辛苦。此时若真的开跑,只怕你们都没有优势。”
顿时,那六个人像泄了气一的皮球一般蔫了下去,收起了奔跑的架势。因为李献仙所言确是事实,此时他们都已经筋疲力尽,饥肠辘辘了。
李献仙接着说:“况且天剑山高居三绝之一,对弟子的要求格外严格,招收内门弟子又岂会使用赛跑这种低端的方式?所以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听?”
“你说来听听?”
“我们十人一同上山,若途中还有关卡,我们各凭本事,是胜是负,皆可无怨无悔;若途中没有关卡,那就甚好,届时我们可以同时登顶,按照规则‘率先到达南剑门的三人可以成为内门弟子’,这样,我们都可以进入内门。”
“你说的是好听,可你能保证其他三人也会遵守约定?”
“我们都无异议。”云锦天、白云舒和张三峰异口同声地说道。
然后那六个人抱团一阵低语,良久,回答道:“那一言为定。”
其实李献仙之所以和六人作此约定,是因为他断定前方必定还有一些凡人无法理解的关卡。在这终点在望的关键时刻,与其无益内耗,不如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方才十拿九稳。
此时天剑山诸位长老都乱作一团。这次内门考核兴业确实只设计了三关:云雾大阵、快活村、赤雷谷。他原本料想,众人要通过赤雷谷,起码也要个三五天,所以在看到众人走出云雾大阵后,便建议长老们各自散开,回去处理门派事物去了。只有某位在天剑山不担任任何职务的白衣女子,仍旧留在玄天镜旁观看众人的活动。
待看守南剑门的弟子前来报告众人已经到了坡下时,兴业才幡然醒悟。他连忙传音诸位长老齐聚南剑门,随之而来的还有正在受长老教导的两名真传弟子月尘梦和问天。
“兴业师兄,捅娄子了吧!”王影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要不要师妹我给你善后啊?”
“你怎么也在这里?”兴业对王影的调侃毫不在意,反倒对她响应号召及时而来感到吃惊。
“当然是关心师兄,给你平乱来了。”王影回答,“你那赤雷谷的设置实在中看不中用,一个人也没有刷下来,哪有淘汰赛的样子嘛!”
“那你有挽救的办法?”兴业问道。
“包在我身上。”王影胸有成足地回答。
对王影插手此事,兴业一脸的犹豫不决,只能望向风平,请求他来定夺。
风平在飞身前来之时,已经用推衍之法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十人的表现,他心中已有定论。只是要让落选的应试者心服口服,他一时还没有上佳的方案。看到王影胸有成足地毛遂自荐,风平不无喜悦地说道:
“难得七师妹对门派之事如此上心,那就交给她办吧。只是事关门派的前途,望师妹不可儿戏。”
“哼…”王影不耐烦地说到,“公私我还是分得清的。”
不多时,李献仙一行人来到了天剑山南剑门的空旷广场上,眼见天剑山所有长老齐聚于此,众人心中皆一阵紧张。
不过某位灰衣少年在紧张之余,心中还有一阵欢喜。他南剑门等候的众人中,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月尘梦。此时,她正笔直恭敬、面无感情地站在一个中等身高,神色庄严的中年男人身后,似乎在发呆似的。灰衣少年欢喜地朝她招了招手,仿佛旁若无人地大声喊道:“尘梦,我来了!”这一小清新的举动让熟悉他的众人都大感惊讶。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月尘梦才如梦初醒。她用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望着来者,犹豫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然后才朝他微微点头。看到月尘梦对自己还有印象,李献仙心中更是喜悦无比。
“尘梦,你认识他?”站在月尘梦前面的风平轻轻问到。
“是的,师傅。”月尘梦淡淡地回答。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山下寻找七师叔的时候见过一次。”
“欧!见过一次你就记得了?”风平略带惊讶地问。
“是的,不知怎的,可就是记得。”
听到这里,风平会心一笑。然后他朝众人迈出一步,朗声说道:“欢迎你们来到南剑门,我是天剑山掌门风平。”众人纷纷鞠躬行礼。“此次,我派举行入门考核大会,为的是选贤纳能,弘扬仙道。你们一路披荆斩棘,来到这里,皆为身负仙缘之人。然而我派历届大会只招三名内门,已成传统,所以不得不忍痛割爱,添加最后一道淘汰赛。愿你们能够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一番话下来,虽然中心意思是要淘汰数人,可众人并无任何不快,反而对风平敬佩有加。人家贵为修仙界三绝掌门,九州大陆最接近仙人的修士,本来淘汰个把落败者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如今却不惜口舌给你讲解原委、表示惋惜,而且态度诚恳,没有任何架子,怎么能不让人敬佩?的确,这种虽居高位却谦卑有礼的态度往往更容易获得下面人的尊敬。
这时,一位身材丰满的白衣女子走进众人中间。她朝李献仙看了一眼,却没有认他。
“我是天剑山七长老王影,现在公布内门考核的最后一项内容。”王影朗声说道,神色威严,和昨日的酒鬼形象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