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丁大帝下了一道命令,派恺飒去的。
命令下给杀纤尘,说雷威魔族有一个强军演习计划,要在雷威所有的军队中间展开。
为了做出表率开个好头,计划从火霹师开始,由狂澜总教头担任总策划总指挥。
杀纤尘听了很纳闷:“奶奶的,怎么胡血严这孙子一提出要搞演习,大帝就有了计划。
此事蹊跷得真是可以,我爹去荡存山押运,临走的时候,嘱咐我行事一定要小心,不成,我得多留个心眼儿。”
大帝下得命令,杀纤尘满脸虔诚地表示了对演习计划的大力赞同,打发走了恺飒,杀纤尘派出心腹打探各处雷威军队的动静。
果然,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已经开始加强训练。
常在行伍里混的,一看便知道这是要打仗的节奏。
……
尤嗤和帝黄的交界,一个叫做九头山的地方。
旌旗招展,猎猎生风,绣着金龙的灰色旗帜下,九蒙骑在猛犸象上,赤着一条胳膊,藤甲缠着发达的上身。
他紧紧地望着山间盆地那道土棱。
先是旗杆的尖端露出来,然后是各色的旗帜,再然后是枪戟尖刃。
一排排人的脑袋出现了,走在前面的是帝黄第一武将黄盖,铜盔铜甲,胯下黄骠马。
他的身边随着儿子黄子画,银盔银甲,胯下白龙驹。
黄家父子闪身两旁,华盖之下,五花马鞍上,黄炎挺了挺脊背。
再好色的皇帝,在另一个国君面前也必须要显出自己的威严。不管这威严是真的,还装出来的。
相离百米,黄炎的队伍站定在缓坡上。
“小白子,你看我们站在这里等九蒙过来表态咋样?”黄炎对颠儿过来的白宏齐说。
“大帝选的这个地方真好,要地势有地势,要气势有气势,大帝英明。”白宏齐吃鸭子吃多了的嗓音,不男不女,别人听着总是那么别扭,而黄炎每次听每次心花怒放。
白宏齐拍黄炎马匹的能力,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咱们这么做,不算失了咱帝黄魔族的礼数吧?”和九蒙相离很远,搭不上话儿,怎么也是闲着没事干,黄炎跟白宏齐瞎扯淡。
“大帝神武,把我们帝黄魔族治理得如此兴旺发达,他族敬我们七分算是他们应该做的,再说,这次合作是他九蒙先提出来的,算是求着大帝您呐,大帝决定停在这里等九蒙过来谈话,做得恰到好处,他们尤嗤人能见到大帝您,他们真够有福气。”
现编现说,现场表演。
有时候,白宏齐自己都佩服自己这种比主持人还能说胡话的能力。
其实,黄炎的心思也没那么复杂,他是看着九蒙坐下的猛犸象比他骑的五花马大一号,要是过去站在平地上,他和九蒙比起来会矮一些。
矮别人一截,黄炎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黄炎站在土坡上和九蒙对望,反而显得自己高大。
相隔百米,两族帝君怎么对话呢?
尴尬顿生,跟着帝君的人谁也不出言劝自己的帝君往前多走几步以便对话,就算领导的心思再难懂,傻泥也知道此时领导的想法。
本来是对话的,可是,这么相隔百米,静静地站着,气氛顿时不那么好了,给人的感觉不是来对话的,而是像在对峙。
不过,微妙的情势马上就变了。
九蒙从猛犸象上跳下来,把缰绳抛给勤务兵卒,大步向前走向了黄炎。
黄炎假装看天色,昂着头,对走到自己马头前的九蒙视而不见。
白宏齐看着黄炎得寸进尺的模样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九蒙已经来到近前,他不方便再跟他的主子说“大帝,别太过了,九蒙毕竟也是君王,您应该下马了”这样的话来劝黄炎。
“黄炎大帝,您的华盖好漂亮,尤嗤九蒙问候黄炎大帝。”
这时候,黄炎才很装比地“哦”了一声慢腾腾把脑袋往下倾了倾,像看一个魔界里的新物种一样望着九蒙。
看着九蒙一直脸上挂笑,黄炎才慢腾腾地下马。
实际上,黄炎就是想和那些武将一样,从马背上蹦下来,他也是做不到的。
混裸游宫的这些年,他的精气几乎被三千后宫掏空了,腿劲殆尽,要是给他细算算,有五年没有跨上马背了。
若真的让他像九蒙一样跳下来,很可能会造成胫腓骨折的。
白宏齐扶着黄炎下马后,甩着拂尘驱赶了几下空中飞成一团的米虫,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小折扇,展开了在黄炎后面轻轻地煽。
九蒙看到这些,心里一喜:“这样的帝黄,成为尤嗤的盘中餐,只是早晚的事儿。”脸上却满是谦恭。
“九蒙大帝,你说的那件事情靠谱吗?雷威老厉害了,这你知道的。”黄炎直接进入主题,他赶紧跟九蒙合计好了联盟打雷威的事儿,还要赶紧回去呢。
半月前,裸游宫里又送进来一批美少女,这些天,他天天泡在裸游宫看这些美少女练裸泳,那种半会不会娇羞可人的样子比那些娴熟的更让黄炎着迷。
九蒙眯着眼笑了笑,“我们联手,出师必胜。”
九蒙看出黄炎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想浪费更多时间,直接切入主题。
“那好吧,我的第一武将带着我们帝黄的王牌军跟你走,大功告成了,按着事先谈的分战利品。”
黄炎说完,软绵绵地拱了拱手,转身要白宏齐扶他上五花马。
按着地位来说,九蒙和黄炎都是帝君,虽然九蒙掌握的尤嗤占据的地盘比帝黄小了很多,但是帝君与帝君之间谈事儿,都应按着国礼来,黄炎这么做,简直无礼到了无耻的程度。
九蒙不但不恼,反而心里乐开了花。
仿佛,他已经站在了魔界版图的中心,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仿佛,他已经看到了一幅画面,那些骑着巨狼的人和那些骑着大马的人皆拜伏在他的猛犸象前,长跪不起,而他只是淡淡地说:“给他们一些吃的,砍下一条腿,放逐到北寒去吧。”
……
如果我们确定这是一个早晨,那么昨晚发生的事情太过嘿咻啦。
玉灵潭谷,奇芳源。
翎儿领着六个剑女进入宫主碧罗刹的寝室。
三个小哥均奄奄一息,他们的白色长衣完全敞开着,从头到脚完全裸露。
一个晚上的战斗,精气被碧罗刹噬尽,他们的毛发均已变白,猛地看一眼,会错以为他们昨晚在冷库中呆了一宿,白霜满身。
碧罗刹早已不在床榻上。
六个剑女抬着三个小哥走在奇芳源的石板路上,她们看到她们的宫主已经站在鹰嘴岩上迎着朝霞吐纳习功了。
悬崖千仞反射着铮鸣之音,那是碧罗刹恢复元气的表象。
“我们什么时候能享用一回小哥呢?”走在最前面的剑女发着牢骚,她抬着小哥的头部那端,明显吃些力。
“切,你傻呀,每年都是要等到七夕之日的。”抬着小哥脚部这边的剑女揶揄道。
“把三个小哥将养起来恢复到原来的状况,恐怕要耗费好多上好灵丹了!这最好的三个小哥,要是让我享用一回,我虽然很难吃上那么好的灵丹,也死都无憾。”前面的那个似乎天生爱牢骚满腹。
“嗤,想得美,你一个三级剑女,七夕前能分到两颗四重灵丹就算天上掉馅饼了,还敢这么妄想。”另一个唱反调。
“掌嘴。”走在最后面的翎儿呵斥。
乱言的两个剑女把抬着的小哥放地上,每人各抽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刮子。
抽完后,抬起小哥,两位不再敢说话,低着头乖乖地走路,奔向一处设有门禁的地穴。
玉灵潭上空,传来大风摇动大旗的声音,碧罗刹高速旋转,红色长衣辉映朝霞。
昨天,碧罗刹和杀睚眦交手时,暗暗学到了魔力旋风的基本动作,她开始模仿练习。
如果抛开碧罗刹是个女魔头不言,她绝逼是个女天才,过目不忘,见神学神,见仙学仙。
魔力已达八乘的她,有了很好习练各种魔功的能量支撑。
只一次和杀睚眦的交锋,便把魔力旋风模仿到了六成。
但见,断情崖飞瀑本来垂流,被碧罗刹卷起的魔力旋风一带,却成一道横空而流的白练,水雾包裹住了碧罗刹。
碧罗刹又把魔力发出一乘,玉灵潭中的潭水竟然被吸起丈许,巨大的水柱高高擎起一团白色雾团,雾团中隐隐一个衣袂飘飘的女子,蔚为壮观。
碧罗刹落回鹰嘴岩时,发觉鼻子里一热,红色的血渗出来,她用手摸了摸,仰天叹了一口气,对着冉冉冒出山顶的朝阳,缓缓坐在了岩石上。
驾驭魔力旋风的掌控能力不够,魔力用的却过猛,身体吃不消。
看到了红色血液,她想起了十四岁那年白色床单上那滩血迹,那是来自于她身体内清纯少女特有的初液,造此孽者,竟是他的继父。
从那一刻起,她开始仇视整个世界。
继父,是她第一个杀死的人,用很钝的斧头剁烂了他的五肢,并引来两头恶狗。
望着继父的内脏被恶狗用尖嘴掏出,望着继父脖子别咬断后汩汩流出的血,她的心头产生一丝快意。
而后,她嗜杀成性。
她的理想是要诗剑风流在整个魔界因嗜杀而成名,她的目标是要成为天下第一。
杀尽能者,一统荡存山的江湖,天峰论道时,她要天下的高手均拜在她的红衣之下。
厌恶红色,却偏偏要着红色长衣。
憎恨风流,却用上重灵丹养着一堆小哥,常年享用。
碧罗刹挑战自我,挑战天下,她的三观完全扭曲,但,永不回头。
如果在此说个后话,碧罗刹和胡血严走的道路是奔向同一条道路的两个极端。
都是提升之路,一个不归,一个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