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山夸完沈灵继续验尸,发现尸体已经出现尸斑而且开始腐烂,显然死了至少两天了。这样看来,这件事可就奇怪了,据北堂望月说勒索信是昨天早上送去的,那也就是说信送去之前,这吴氏就已经死。
“小沈子,你在屋里找找有没有凶器。”
“凶器?”沈灵刚才显摆了一下,但若真的叫她去查案,那她可就有点底气不足了。“这,我只会画几幅画,对破案可没什么研究。”
顾一山不以为然的说道:“死者伤口曾三角状,并有木屑沾在上面,说明凶器应该是有棱角的木棍一类。”
沈灵皱了皱眉,本想说自己没打算参与查案,可瞄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死者,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好吧,查就查吧,反正不过是找凶器,又不是去抓贼。
沈灵自我宽慰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在若大的房间里开始寻找符合伤口形状的凶器。
“顾大夫,凶器好像不在房里,是不是被凶手带走了?”
“那可有笔墨纸砚?”顾一山目不斜视,边检查死者的指甲,边指挥沈灵寻找证物。
“笔墨……有了。”沈灵又转了几圈,在一个缝隙里发现圈着一只毛笔的草纸。
顾一山接过纸笔,对比了与绑架信上的墨迹和味道,果然一般无二。
“看来绑架信是用这支笔写的。”
顾一山正说着,北堂望月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屋中的尸体,面沉似水的皱了皱眉。
“老顾。”
“已经死了两天了,看来你们是被凶手给耍了。”
北堂望月等了近两三个时辰也没见绑匪的人影,本就一肚子火,闻言冷哼一声,道:“你若只懂说这些便不用再讲了。”
顾一山也不以为意,把手里的纸笔递给北堂望月,“臭小子,这纸笔是在冯初的屋里发现的,很明显信是在这里写的。”
北堂望月接过纸笔,沉吟不语。
沈灵见北堂望月不说话,忍不住问道:“你不去抓冯初,在这里想什么呢?”
“你真以为吴氏是死在冯初手里吗?”
沈灵微微一愣,因为这个问题刚才也困扰了她,但是,她不会在北堂死人妖面前承认就是了。
“尸体出现在冯初的房里,凶手不是他,难道还有别人吗?”
“如果冯初绑架吴氏为的是赎金,那他肯定是希望吴氏越晚被人发现越好,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可现在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沈灵皱皱鼻子,显然是想希望北堂望月能替她解释心里的疑惑。
没想到北堂望月却根本不理她这话茬,而是突然看向鲁新,“冯初还有其他住处吗?”
鲁新本想说不知道,可他只被北堂望月那双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扫了一眼便生生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的把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这,据小人所知,冯初在城外十里的冯家村还有座旧宅,也许他可能会藏在那里?”
“这么说我们不得不去看看了?”北堂望月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随即朝沈灵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跟自己走。
沈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呵呵的白了北堂望月一眼,“干什么?你眼睛有毛病了啊?”
“走啊!”
“去哪?”沈灵戒备的退了一步。
北堂望月见沈灵的反应,立刻寒下脸来,“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沈灵不服气的撇撇嘴,小声道:“我就是问问去哪……”
“冯初家,别忘了,你现在可还是归我管呢。”
北堂望月说完便转身离去,似乎料定了沈灵肯定跟着自己。果然,沈灵心里还记挂着进周国公府查案的事情,想到吕煜对她抱着希望,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北堂望月的脚步。
……
……
……
冯初住在长安城外,北堂望月骑马戴着沈灵出城一直往冯家村走去。
沈灵长这么大从来没骑过马,如今被北堂死人妖揽在胸前这一颠一颠的,时不时来个零距离接触,真是叫她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喂,死人妖,你离我远点,别乱吃豆腐。”
北堂望月闻言露出不屑之色,凉凉道:“你这点姿色还不值得我北堂望月垂涎。”
“呸,少来这套,你要不是存心吃我豆腐,干嘛非要骑马啊?套辆车不行吗?”
“你若学会骑马又岂会在乎是否坐车?”
沈灵感觉到北堂望月温热的胸膛,心里乱囧一把,可嘴上却不肯服输,“你要是嫌我麻烦,你可以自己来啊,何必非得带上我?”
“你现在是我的杂役,哪来那么多聒噪。”
“切……”沈灵不屑的哼了声,提醒自己大女人能屈能伸,千万不要跟死人妖一般见识。“哼,就算你有理,我闭嘴这总可以了吧。”
不过显然北堂望月对沈灵敷衍的态度非常不满意,居然很无耻的在沈灵决定鸣金收兵的时候双脚故意扣了下马蹬……可想而知,俊马收到北堂望月的信号立刻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只吓得沈灵哇哇大叫,不由自主的转身抱住北堂望月瘦削却坚实的腰身。
“啊——救命!救命!”
北堂望月低头瞥了眼花容失色的沈灵,唇边悄悄的掠过一抹诡计得逞的笑意,当然,正处在惊吓之中的沈灵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对她最最讨厌的死人妖**了。
北堂望月偷香得逞,心中豁然开朗,刚才还郁结的心情居然刹时好了起来,下一刻已经抖动缰绳加快了速度,直奔冯家村的方向疾行而去。
……
……
……
“呕——”沈灵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冯初家,只不过一下马就蹲到路边大吐特吐。
“你怎么了?”北堂望月捂着鼻子走过来,一脸的敬谢不敏。
“我,我晕马,呕——”沈灵半死不活的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北堂望月也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居然害得沈灵这么痛苦,心里稍稍有些愧疚,但嘴上却不肯承认,“你晕马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沈灵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一跟北堂死人妖在一起不是吐就是拉。当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回的“晕马事件”完全是出自北堂望月的手笔,主要是她现在五脏六腹翻江倒海似的难受,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自己遭的这些罪是不是被人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