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卿来到李寒的赌坊一晃就是十天,宫长卿当然活得潇洒自在;因为李寒根本就没给他任何活干。只是叫他陪着赌坊赌客一起赌,不过赢了的银子全归赌坊。对此宫长卿毫不在意,他对银子根本不存在一点点感情,更何况他在这吃得好玩得好,睡得也香。
不过好日子也是有限度的,李寒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养一个闲人。论赌技,宫长卿根本不如李寒,更别说能和杜蝉月相提并论。李寒只不过是看上宫长卿一身武艺和他一副无所畏惧的胆量。
李寒终于忍不住摊牌了,李寒邀宫长卿到后院叙话。
“兄弟,你来这还住的惯吗,如果有什么不周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
宫长卿对李寒这样的话大有感动之意:“多谢大哥的照顾,我吃得好睡得香,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就在这时,杜蝉月走到李寒跟前,为李寒倒满茶;然后又走到宫长卿身旁,小心翼翼的为宫长卿也倒满查。宫长卿看到杜蝉月那抚媚的模样,又闻到杜蝉月那充满女人的香气,简直比以前的雪鸢还胜几分。可就在这时,杜蝉月的眼神正好和宫长卿对视,杜蝉月毕竟是女人,她一慌,手中的茶壶就将茶杯的水给倒溢出来了。
李寒看见杜蝉月的行为勃然大怒:“残月,你在做什么,看你洒了一桌子。”
杜蝉月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荒唐行为,她并不是被宫长卿的眼神迷惑,她见过太多男人对自己色迷迷的眼神。只不过她在宫长卿眼神中,看不到一丝轻薄之意,反而看到了更深邃的哀愁,这才使她一时忘记了正在给宫长卿倒茶。
宫长卿突然想到雪鸢,那个为了掩护自己逃命而葬身密室的女人,他竟然在那一刻把杜蝉月当成了雪鸢;好在李寒的一声言语,也将宫长卿给惊醒。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宫长卿连忙抢过杜蝉月手中的丝绢去擦桌上的污渍。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意间的触碰到了杜蝉月的手,柔柔滑滑的。杜蝉月突然被别的男人握住手,她心里怦怦直跳,却也不挣脱。而旁边的李寒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宫长卿也是太大胆了,不仅勾引自己的女人,还乘机占自己女人的便宜;要是一般人,早就被李寒给一招弄死了。可此时的李寒,却奇迹般的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他嘴角似乎还有一丝刻意的微笑。因为此刻的李寒有求于宫长卿,即使让自己舍弃杜蝉月,他也愿意。
宫长卿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他连忙松开了杜蝉月的手,有些愧疚的望着李寒,正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寒不慌不忙的笑着说道:“蝉月,你先下去吧,我还有要事和卿兄弟商议。”
杜蝉月放下手中的手绢,向李寒和宫长卿行了礼,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宫长卿突然有些纳闷,眼前的李寒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居然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无动于衷。杜蝉月不是他最信任的女人吗,怎么还把她也给支开了。有要事商议,他是赌坊的大掌柜,直接吩咐自己这个二掌柜不就行了。宫长卿从李寒的言行举止中感觉到肯定没什么好事,但他自己这些天吃李寒的,喝李寒的,理应为他李寒出点力;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求自己了,也不好意思马上表现出不愿意的神情。
“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就是了,是不是有什么高手要来赌坊挑战。”宫长卿没话可说,尽说些废话;自己的赌技和李寒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再说还有杜蝉月在赌坊。连李寒都对付不了的高手,宫长卿怎么有能力对付呢。
李寒倒是一幅谦恭的说道:“今生能遇到卿兄弟,真是我李寒几世修来的福啊。不瞒兄弟你,大哥我确实有点小忙需要兄弟你帮我。”
宫长卿固然知道李寒肯定有事,这不就原形毕露了嘛;不过他还得装出一幅愿意为李寒披荆斩棘的样子说道:“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只有不是去杀人,我一定帮你完成。”
李寒见宫长卿答应了自己,连忙说道:“当然不是,大哥我只不过是一个开赌坊的,怎么可能让兄弟你杀人呢。是这样的…”
宫长卿听着李寒的叙述,原来李寒有一个亲戚在襄阳城,自己曾经受过他亲戚的大恩,所以每年都按时给那位亲戚送去一些银子作为报答。可惜路途遥远,自己又走不开身,送银子的事又不能随便交给别人,所以就找宫长卿这位赌坊二掌柜去做了。
宫长卿没想到李寒如此重情重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自己也是身受李寒的收留,才在赌坊自由快活了十几天。宫长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李寒的请求,不就是替他跑一趟嘛,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宫长卿万万没有想到,这可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日,李寒就准备好了两架大马车,宫长卿没想到李寒如此大方,居然要送自己亲戚这么多银子,如果加起来恐怕得有好几万两。宫长卿更加惊讶,小心的赌坊居然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银子。可李寒给众人说得,这两车都是江陵的特产,没到达目的,谁也不许打开,以免特产受潮,坏了自己的心意。
宫长卿也是半信半疑的,这话骗鬼呢,马车轮子都有些陷进土里了,哪有特产这么重。李寒此次却是非常的大方,给了宫长卿五百两银子作为路费;还许诺等大家送到之后回来必有重赏。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恨不得马上开拔,然后好快些回来领银子。
李寒这时走到宫长卿身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宫长卿,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兄弟,这封信你收好,交给一个姓王人,他看了之后,你将车上的东西交给他,然后你们就可以回来了。记在,车上的东西可不能大意,不可让强人枪了去。大哥我在江陵等你回来,我看得出你对蝉月有意思,只要你平安回来,大哥我就将她送给兄弟你。”
李寒也不顾杜蝉月此刻还在身旁,宫长卿此刻突然觉得有些不妙,这李寒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自己的女人怎么能随便送人,更何况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过宫长卿很有自知之明,他只当李寒说的只是笑话,想让自己更为他卖命而已,他也是读过些史书的,对这一招他还是有些了解。
宫长卿忍不住看了看一旁的杜蝉月,杜蝉月似乎并没有因为李寒要将自己送给宫长卿而哭喊着不要不要;她仍然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微笑的望着宫长卿;像是李寒说的要送人的根本就不是她一样,或者她对李寒根本就没有感情,而且巴不得早点离开。
莫野这时也是收拾好了包袱,跑到宫长卿跟前说道:“大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宫长卿觉得路途遥远,没必要带上莫野,因为莫野不会武功,万一路上遇到什么麻烦,自己是保护莫野好呢,还是保护李寒的马车好。宫长卿所以一开始就没通知莫野自己要出远门,不过莫野在赌坊十几天也不是白混的,他很快知道了宫长卿要出远门的消息。
“我不是叫你好好待在赌坊嘛,你跟我来干嘛,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你一点武功都不会,这不是。”宫长卿不忍心说出莫野是一个累赘,所以将未说完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知道我不会武功,可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大哥万一有什么危险,我还可以替你挡剑。”莫野说道。
宫长卿对此真是哭笑不得。这时李寒说道:“既然莫野要去,那就跟去好了,听说莫野饱读诗书,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你说是不是莫野。”
莫野听到李寒如此夸自己,更同意自己跟随宫长卿出远门,连忙说道:“大哥,掌柜都同意了,你就带上我吧。”
既然李寒都同意了,宫长卿没法不答应。不就是运点东西去襄阳嘛,又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宫长卿最后才同意莫野跟自己。其实宫长卿又一想,莫野一个书生,一个人留在赌坊也没事干,免得自己不再赌坊莫野被人欺负。
这次襄阳之行加上宫长卿和莫野一共十二个人,除了莫野,所有人都是身强力壮且会武功的年轻人。领头的当然是宫长卿,所有人都必须服从宫长卿的安排。
两辆马车,每一辆都由两匹骏马拉着,一个人坐在车上赶马车,马车两边都有两个人骑马护卫。莫野不会骑马,只好坐在头一辆马车上,不过他瘦弱的身板,并没让两匹骏马比后面的马车跑得吃力。
“大哥,你说我们回来大掌柜会给我多少银子啊,这么远的路可不能太抠门。”莫野说道。
“放心把,银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要是你觉得少,大哥把自己的那份都给你,你看如何?”宫长卿笑着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一只住在赌坊终究不是好事。我想等我们回来了,我们去外面找一个房子住。赌坊每天都吵,吵得我耳根子都长毛了。”莫野说道。
“野弟是不是想去满香楼住呀,大哥回来就带你去好不好。”宫长卿笑着说道。
“大哥,你又取笑我。”莫野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宫长卿连忙安慰道:“好了,野弟不要生气,等回去了,大哥就找一个大宅子,再请几个丫鬟,保证让你住得舒舒服服的。”
宫长卿自然骑着马走在最前面,他有些笑意的觉得;曾经威风一时的宫少主,居然给人做起了镖师。微风拂动宫长卿的鬓发,微微卷起他勒马手臂上的长袍,一路向北,襄阳指日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