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卿来到金陵已经是第三天了,今日正是自己召见金陵宫续阁各级头领的日子。
“公子,人已聚齐。”言辽恭敬的向宫长卿回禀。
宫长卿却只是轻声的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就放下手中的书简。他如皇帝一般,查阅者金陵各处传来的有用信息。
言辽领着宫长卿穿过一条条地下走廊,一个宽大的地下宫室出现在眼前;阴冷的地下空间被烛光照得通亮,这就是宫续阁在金陵皇城的总部。
一排排身着黑衣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当他们看见宫长卿被簇拥着来到这里,这些人虽然很多没有见过远在宫续阁的少阁主,但至少也是听过的。
“参见少主。”一群身着黑衣的人等待宫长卿走到中央金椅上,然后齐刷刷的跪地朝宫长卿行礼。
宫长卿拂袖端坐于中央,雪魅二株立于宫长卿身旁。好一位年轻的少主,不怒自威的感觉油然而生。
徐三和言辽,还有一些各个区域的统领,按照位次排在黑衣人前面,也跟着行礼。宫长卿只是轻轻挥手,众人才免礼起身。
宫长卿冷傲的神态,直至一言不发,众人难以摸清宫长卿的脾气。加上身旁面无表情的雪魅二株,不怒自威的宫长卿不需要任何语言来修饰自己;足以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说明,他就是这里的主,他可以决定这里任何一个人的生与死。
几十个黑衣人个个像一尊尊雕像,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唯一坐着的那个年轻人开口说话。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宫殿内依然充满死一样的安静,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台下的人也都像被点了定穴的木偶人,一动不动。所有人都猜不透坐在椅子上的少主到底在想什么,更不敢提醒他说话。
奇怪的是坐在椅子上的宫长卿,此时还在一个劲的摆弄手指,好像是特意炫耀自己修长的手指是何等的好看。可摆弄总有个时候吧,就那么十根手指,都摆弄了半柱香了,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宽大的宫室被这么多人占据,本来就显得有些压抑;此时更是没有人说话,谁也不敢先开口,让整个空间有种窒息感。
“咳咳…”
就在这时,台下终于有人站不住了,不知道此人是真咳嗽,还是有意打破这死一样的沉寂。
台下一个咳嗽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宫长卿继续摆弄手指,似乎在有意提醒该他说话了。
然而宫长卿似乎并没有理会,但他却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宫长卿突然伸手去取腰间的匕首。
嗖…
扑…
只见一道白光掠过,一个黑衣人突然倒在宫长卿身前。
宫长卿还没来不及碰触到腰间的匕首,就看见一个人躺在自己面前。那人睁着眼睛望着宫长卿,鲜血慢慢从他的嘴里溢出;他来不及挣扎,就似乎断气了。没有死亡前的惊恐,平静得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一样。
宫长卿这才下意识看清台下的一切,死的是一个黑衣人,看他的腰牌,应该职位不算太低。能被宫长卿召来开会的不是各区首领,就是武功比较厉害的角色。
这人就应该就是刚才咳嗽之人。更让宫长卿惊讶的是,杀死黑衣人的是一个蒙着面的白衣女子。虽然蒙着面,宫长卿依然认得此人;正是天下第二楼花魁雪鸢。
“为何杀人?”宫长卿虽然是宫续阁少主,死人他见得多了,可今天毕竟是自己第一次来金陵主持大局,当着自己面杀人,难免让宫长卿有些生气。
“启禀少主,属下是遵从您的指示,才…”
雪鸢突然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宫长卿看着雪鸢,这女人好生厉害,似乎能读懂自己的心。自己刚才拿匕首正是想教训第一个冒头之人,作为宫续阁的人,必须要有耐心。黑衣人居然敢用这种方式提醒宫长卿,宫长卿当然不悦,不过宫长卿也没想过要杀人。
还未等雪鸢把话说完,宫长卿已经有些生气的出现在雪鸢跟前。他不仅不欣赏雪鸢能看懂自己的心思,更恼他擅自做主。
宫长卿用他修长的手指托起雪鸢的下巴说道:“是吗,我只是想用匕首削削指甲,你以为你真的看懂了我的心思吗?难道你们都很喜欢揣摩上意。”
雪鸢这才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更不该让眼前的主子知道自己在看他的心思,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人也已经被自己杀了。雪鸢的下巴被宫长卿握住的一瞬间,本能的颤抖了一下。雪鸢暗自苦道,这回可怎么办,这少主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他会不会处死自己。
让所有人不料的是,宫长卿居然放开了雪鸢,然后自己又坐回了椅子上。也就在那一刹那,雪鸢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拉向椅子。雪鸢本想反抗,却马上发现,拉自己的人是少主;自己只好装作一个没有骨头的小女人,随着宫长卿拉的方向而去。
“你不是很喜欢揣测么,你知道我现在想干嘛。”
雪鸢已经被宫长卿搂抱在怀里,紧张的身体僵硬的坐在宫长卿的腿上。难道这少主真是传说中的风流公子,还未等雪鸢陷入想入非非。
宫长卿突然拔出匕首,这匕首可是跟随宫长卿多年的宝物。雪亮的匕首,在蜡烛的照耀下更加显得寒气逼人;台下众人见宫长卿拔出匕首,都纷纷跪下,更不敢言语。
宫长卿用匕首挑开雪鸢的面纱,雪鸢被匕首的寒光刺得不敢睁眼。雪鸢似乎猜想到了自己的命运,犹如刚才被自己杀死的人一样。作为卑贱的下属,生死永远决定在别人手中,而且自己的生死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果然是倾国倾城,不愧是一代花魁。”
雪鸢听见宫长卿夸赞自己,并没有一刀杀了自己,一双美眸溢出一滴泪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宫长卿,如此近距离的望着这个能决定自己生死的男人。
“美丽的容颜,为何有一颗冷酷的心,本少主想瞧瞧你的心是否真的冰冷。”
宫长卿手中的匕首尖顺着雪鸢的脸颊到达雪鸢粉颈,一直往下,朝雪鸢的心脏掠去。
雪鸢刚从鬼门关回来,现在又到了生死边缘;紧张的心震得胸脯一上一下。
宫长卿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一个女人的胸,本来只是想吓吓这个自作主张的属下,却不料自己的脸却开始有些升温。
雪鸢虽然还处在生死边缘,但作为风月场所的花魁,更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宫长卿这细微的变化却未能逃过她的视线。
宫长卿将头靠近雪鸢,嘴巴对着雪鸢的耳朵轻声说道:“你很聪明,不过以后要听话,不要逼我杀女人,更何况是你这样漂亮的女人。”
宫长卿毕竟也是男人,更没想到雪鸢身体散发出一股令人陶醉的香气;宫长卿居然出现了微妙的生理反应,再说他也不忍杀了雪鸢这么聪明的下属。
“再有下次,本少主绝不轻饶。”宫长卿连忙推开雪鸢,继续说道。
“今后金陵之事,没有我的指示,不许擅自做主;如有违抗,犹如此倚。”
“砰”宫长卿用匕首削掉了金椅上的龙头。
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说道:“谨遵少主之命”
当宫长卿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如跳出锅的蚂蚁,轻松了不少。只有雪鸢,还看着宫长卿离去的方向。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心里开始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