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闹之后梅子笙心情大好,几日都是心情舒畅。梅姜氏也没有再来闹了。但是几日后梅老太太也没遣人将摔坏的家当换上。
是日用午膳时间,梅子笙看着满桌子的菜皱了皱眉头转头问正在旁边伺候的,“秋兰,这些菜都是萧远情送来的?”
秋兰不敢回答,小心的看了看梅叶氏,见梅叶氏没有反对的意思才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是。”
梅子笙眸子阴沉下去,“看来,她们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梅叶氏看见梅子笙正要站起来,连忙伸手去阻止到:“笙儿算了,这件事情急不来。”
梅子笙反手握住梅叶氏的手,声音却十分郑重道:“娘,我都如此发难了,她们却将我们不存在,如果我们再坐着,她们就真的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说着站起身来,唤来了绿袖。
绿袖不知主人要做什么,随口问了一句。梅子笙回到:“去讨饭吃。”
绿袖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去。
虽说到宁国侯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青竹院中修养,也没有出去过。这一次还是她第一次走出青竹院,她也不急,随处走了走。绿袖对主子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也已然明白,主子虽然变得蛮横的样子,但是做事情也绝对不是冲动,因此也不出言阻止。
梅子笙随便逛了逛,却将宁国侯府的大致情况摸了个遍,正转身走过一个聚贤苑的地方。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她随便望了一眼。猛地停下了脚步,正看见一个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匍匐在地上,身上驮着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男孩子。周围还围着一群孩子哄笑着,都在给地上的人助兴。
小男孩重物在空地上转了一圈,脸上因承受不住重量而憋得通红,时不时还因承受不住而跪倒下去。而他身上的人却拿着手上的鞭子朝身下一抽。趴在地上的小男孩咬了咬牙,又屈起身体。小小的身躯在阳光下颤抖着,明明很难受,他去一脸不屈服。
园中的人都是穿着华服锦衣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最大的不过十四岁,大概有五个人这样子。却无一人站出来阻止。
地上的小男孩又转了一圈,小小的手臂分明经不住手里痉挛起来。十二岁的男孩终于满意的站起身来,走之前还朝地上趴坐着的人狠狠地踢了两脚才离开。
“到我了到我了!”一个十岁的男孩子走出来,正卷起袖子。
这时候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咬着唇走出来,怯生生抓了抓男孩的衣袖,道:“子正哥四哥他累了、、、、、、”
十岁男孩转脸瞪了一下女孩,眼睛里都是凶光。吓得小女孩连忙向后退了一步。男孩骂道:“他是你哥吗,他是石头钻出来的。”说完跨到小男孩身上,手上的鞭子一甩,啪一声打到小男孩身上。小男孩却不喊痛,驮着身上的人手脚并用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梅子笙只觉得怒火中烧,这群孩子都是怎么教出来的,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歹毒!她几步走上去,吼道:“助手!”说着几步走上去,将男孩身上的人拉下来。
被拉下的男孩子一脸怒意的转过头,看见梅子笙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道:“大胆奴婢,竟然对本公子狂妄!”
周围的人看到梅子笙有的都觉得奇怪,盯着她却不害怕。梅子笙惊讶,大家竟然都把她当成了奴婢。不过想了想从前的梅子笙几乎都不出青竹院,也难怪大家认不得。扫了一眼,倒是看到一个十四岁左右的男孩子一脸不屑的盯着她。这些人里面,大概也至有他认得她了。
这时候绿袖急急忙忙跑进去,将地上跪着的小男孩扶起来,眼里都是悲痛:“小公子、、、、、”
地上的小男孩爬起来,看见梅子笙愣了一下,通红的脸上随即露出笑脸,欣喜道:“姐姐。”
梅子笙一愣,恍惚中觉得这小脸有点熟悉,寻思着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转头看着绿袖。
绿袖知她失忆,心疼地拍了拍男孩身上的尘土,忍不住抹了抹眼中的泪水,才站起身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小公子是你亲弟弟子玉小公子,你连这个都忘了。”
梅子笙怔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梅叶氏还有个儿子,想着忍不住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或许是常年营养不良的原因,小脸清瘦如柴,此时却望着她咧嘴笑着,笑容明亮又灿烂,掩不住眼底的欣喜。她忽然心底一疼,分不清是因为本尊的感应还是她心底的真正感受,只觉得这个男孩子不应该是如此。忍不住伸出手去擦了擦男孩脸上的灰尘。
梅子玉很高兴,忍不住扑到梅子笙身上,却又忽然止住扑上去的动作,忍了忍,依旧高兴道:“姐姐,你怎么到学堂来了?”
梅子笙看着他隐忍的样子,心底感叹,这样大的孩子有这样的隐忍里,也着实厉害。想到方才的情形,她心底一痛,伸手去抓梅子玉的手,梅子玉却轻轻的避开了。梅子笙只愣了一下,笑道:“姐姐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梅子玉眼底的欣喜更是浓烈,仰着小脸笑了笑,忽然颤了颤,身上被抽得疼痛撕裂开来。他却依旧笑着,丝毫不表现出来。
梅子笙看在眼里,心底更加的佩服,方才的情形她是看到的,只怕他身上的伤痕到处都是。心底有一阵阵的痛,这样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残忍。她忍不住弯下腰去,想抱起梅子玉。
梅子玉却低着头避开了,咬了咬牙。
梅子笙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何总是避开自己。
停了一阵,梅子玉忽然扬起脸,笑脸凝重道:“姐姐,子玉现在很脏。”
梅子笙一愣,看着眼前这个隐忍的男孩这般坚定,心底滑过一阵暖流。看着那个小小的拳头在破烂的袖子里紧紧地握着,她眼底一暗,转过身去,对着那些惊讶的孩子,冷冷道:“谁带的头?”
五个孩子面面相觑,皆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当然没有人会供出谁。
“姐姐,算了。”梅子玉拉着梅子笙的手小声道。
梅子笙心疼,低头笑了笑,“你先到一旁好好休息。”
“姐姐,我没事。”梅子玉仰着小脸道。
梅子笙心更疼,“姐姐知道,你好生休息一会儿。”说完又转头,冷冷的扫了一遍众人,声音更冰冷,“谁带的头?”
小孩子都被她冰冷的样子吓到了,一时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