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辰正在和龙斌聊的开心,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是林叔啊,进来吧。”龙傲辰道。
他曾吩咐了不让人打扰,敢敲门的,也只有林叔了,而且一定是有事情找自己。
门开,果然是林叔进来了,他看到龙斌正坐在椅子上,马上板起脸:“混小子,还不快起来,那也是你能坐的。”
龙斌吓的马上站了起来,有些尴尬的看看龙傲辰。
龙傲辰无奈的道:“林叔,斌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就像我的兄弟一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区分的那么清楚吧?”他知道,林叔一直觉得自己是下人,而下人,是不可以跟主子坐在一起的。
“是是。”林叔脸上这才挂上笑意,连连称是。
“爹,您有事吗?”龙斌走到林叔的面前,笑着问。
林叔瞪了他一眼,上前两步,将一封信放到了龙傲辰的桌子上:“这是刚刚从京城寄来的信,是金丰寄来的。”
金丰?龙傲辰微微的皱眉。这个月的帐不是报过了吗?
打开信封,龙傲辰仔快速的将信浏览了一遍,突然脸色大变,站了起来。
“怎么了傲辰,金行出事了?”龙斌看着他的脸色,以为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龙傲辰摇摇头,抬头看向龙斌:“金丰说,在京城看到了霜儿。”
“少夫人?”
“少夫人?”
龙斌和林叔同时惊呼出声,然后对视了一眼。实际上,龙府上下全都十分期待洛凝霜回来,而最想念洛凝霜的,便是林叔袖儿他们几个了。
龙斌转头过,看向龙傲辰,他和龙傲辰是一起长大的,对于龙傲辰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傲辰,你打算怎么做?”
林叔捏了龙斌一把,示意他注意自己的称呼。
龙斌转头看了林叔一眼,无辜的耸耸肩,这个时候还注意什么称呼问题啊?
龙傲辰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片刻后,眼神坚定的道:“我要去京城。”
梦萝端着刚炖好的药膳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所以,她将龙傲辰和龙斌的话完全收入耳中,也终于在听到了龙傲辰说要去京城的时候,将抬起来预备敲门的手又放了下去,眼中闪过狰狞的光芒,转身向着自己的阁楼走去。
刚回到自己的阁中,梦萝一路上隐忍的情绪再也忍不住,看了眼手中亲自炖好的药膳,一股脑的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又将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去,房间中顿时传来了许多东西摔碎的声音。
“怎么了,梦姨娘,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巨响,绿玉赶紧跑到屋子里,便看到满屋子的狼藉。
这是怎么了,小姐不是高高兴兴的炖了药膳,说要去端给少爷喝的吗?怎么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梦萝转过身来,双眼通红,脸上泪水横流,因为牙齿的用力,她的下唇已经隐隐的泛着血迹。此刻她不停的喘着气,胸口和肚子不停的起伏着,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因此她这样喘气,肚子便不停的抖动着,让绿玉看的心惊肉跳。
“小姐,小姐您注意身体啊,要注意您肚子里的孩子啊。”绿玉赶忙紧张的大叫起来,想唤回梦萝的注意力,连称呼不对都没有注意到。
梦萝也没有注意到,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绿玉的话,只是眼神定定的看向前方,喃喃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都离开这么久了,你还想着她?为什么我就不能取代她的位置?为什么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还心心念念的要去找她?为什么?为什么?”
想到恨处,不由得心中一阵气恼,又转身将檀木的妆台推到在地,妆台倒在地上,里边的东西摔了满地。
“小姐,您要注意身子啊。”绿玉赶紧上前扶住梦萝,心中十分的担心。
梦萝似乎根本就没有听绿玉的话,转头看向墙上的那幅竹图,少年那夕阳下浅笑的脸,让她心中阵阵的发痛,一阵气苦涌上心头,梦萝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甜。
“哇”的一声,梦萝从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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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么会动了胎气?”龙云微微的皱眉,看着躺在床上,刚喝了安胎药,却还是昏迷不醒的梦萝问道。
她都已经要睡下了,却被人叫了起来,说是梦萝动了胎气,顾不得夜深露重,她连忙赶了过来,可是绿玉这丫头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梦萝是为什么动了胎气。
绿玉跪在地上,深垂着头,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她这个样子,龙云心中一阵烦躁。
“算了算了,大夫到底怎么说?”龙云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大、大夫说,梦姨娘是,血气上涌,气结不顺,需、需静养为宜。”绿玉嗫嚅着道。
“那就好好的静养。徐妈,让林叔明天送点血燕到梦萝轩来,让梦萝快点养好身子。”龙云道。
“是。”徐妈站在龙云的身后福了福身子。
交代完毕,龙云便站起身来和徐妈离开了梦萝轩。
等龙云离开不久,梦萝缓缓的张开眼睛,看了看屋顶,然后转过头,看到床边摆着的凳子,就知道是有人来看过她了。
“绿玉。”梦萝嘶哑着嗓子唤了声。
“小姐,哦不,梦姨娘,您醒啦,您渴吗?想喝水吗?饿不饿?”绿玉惊喜的道,甚至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
梦萝没有心情去管绿玉激动的心情,而是嘶哑着嗓子问道:“刚刚,是不是少爷来看我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绿玉高涨的情绪马上低了下去,垂下眼,有些不敢看梦萝的样子。
“怎么了?你说啊?”梦萝有些费力的责怪道。
“不是少爷,是...”绿玉微微的抬眼,偷瞧了一眼梦萝,又马上低下头去,继续道:“是老夫人过来看您的。”
梦萝没有接过话,可是眼泪却无声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样无声的哭了片刻,梦萝的眼中装的全是慢慢的恨意,似乎是咬着牙从嘴里说出了几句破碎的话。
“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