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接过信,又看了一眼洛凝霜,然后打开了手中的信封。
片刻之后,红姐再次抬起头,又看向洛凝霜,脸上无悲无喜,然后在洛凝霜的面前跪了下来。
“守护者红霞,见过传承者。”
洛凝霜迟疑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居然猜中了?红姐果然是守护者,哎,事情进展的有些,太过戏剧性了。
张洪尧看到洛凝霜在那发呆,悄声的走到她的身后,然后拉了拉她的衣袖。
洛凝霜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扶起红姐。
“红姐,别这样,你还是和张大哥一样,唤我的名字吧。”
红姐站起身来,脸色复杂的看着洛凝霜,没说好,也没不好。
洛凝霜这个时候也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红姐才好,只好回过头来,对张洪尧道:“张大哥,如今我已经到京城了,也找到了红姐,不如,你先回去吧。”
闻言,张洪尧愣了一下:“那怎么成,灵绣说了,让俺保护你的安全,我要是走了,谁保护你?”
洛凝霜微笑道:“不是有红姐在这么?玲珑不是说让你护送我到京城就可以么?现在我已经到了,你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就可以回去了啊。”
张洪尧仔细的琢磨这个话的意思,当时玲珑确实是说让他一路上护送主人到京城,但是她没说送到京城后该怎么办,那其实他的任务真的已经完成了?
洛凝霜微微的低头,稍稍的靠近张洪尧道:“你出来这么久,嫂子在家也一定想你了,你不怕她担心吗?你便暂时先回去,我在红姐这里很安全的。要是玲珑到时候说什么的话,你再赶来也是一样的,对么?”
这话戳到了张洪尧的软肋上,他这辈子,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母,唯独有个亲爱的老婆。他出来的时候,老婆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生怕他有个什么。他当然也很想老婆,但是这样回去真的行吗?
看到张洪尧迟疑,洛凝霜笑着道:“其实洛城到京城也不是很远,要是快马加鞭的话很快就到的,如果到时候真的有什么事情,你再来也可以的,就当是回去看看嫂子,报个平安。”
红姐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看了看洛凝霜后,对着张洪尧道:“你便先回去吧,她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
张洪尧这才点了点头,看着洛凝霜道:“那,那我便先回去,要是灵绣有什么新的指示,我再过来。”
“好。”洛凝霜笑着点点头,没有注意到红姐一直在旁边深深的看着她。
既然定下了要回洛城,再加上张洪尧归心似箭,所以,收拾了收拾,下午的时候,张洪尧便在红姐和洛凝霜的相送下离开了京城赶回洛城。而洛凝霜也从客栈中搬了出来,住到了红姐的宅子里。
而自从住到红姐这里之后,洛凝霜发现,她几乎很少见到红姐,并且就算是看到了,红姐也几乎很少和她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笑意,目光更是深沉,似乎总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洛凝霜猜测了种种可能,以为是自己离开了龙府的事情终于还是让红姐知道了,对于已经不属于是亲戚的自己,当然没有必要表现的太热情。但是每每红姐眼中所影射出来的不明的含义,总是让她有种烦躁的感觉。所以这一天,在有机会能单独面对红姐的时候,洛凝霜便决定和红姐好好的谈谈。
“红姐。”
洛凝霜坐在凉亭中,向着刚刚进门的红姐招手。
红姐看向她,迈开脚步向她这里走了过来。
“不是和你说了让你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我红姐了,你现在,是我的,主人呢。”红姐低下头,没让洛凝霜看到她面上的表情。
“什么主人,在这之前我们就认识了,我习惯了叫你红姐。”洛凝霜将手中的绣棚放到石桌上,笑着对红姐道。
红姐没再说什么,在洛凝霜身边的石椅上坐下。
“刚从红楼回来吗?”洛凝霜拿起一个空杯子,倒上花茶,推到红姐的面前。
红姐轻声的恩了声,将温热的花茶握在手中。
“紫粼她在红楼,多谢红姐悉心的照料了。紫粼她都和我说了,红姐对她格外的器重,谢谢你了,红姐。”洛凝霜真心的对着红姐道。
“我对事不对人。”红姐啜了口花茶道。
洛凝霜尴尬的笑了笑。这话说的,不就是说红姐对紫粼好,其实跟她没任何关系么?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这样说出来,真叫人尴尬。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毕竟是我建议她来的,她如果过的不好,我也不会心安。”洛凝霜笑着道,旋即又说:“其实人就是如此,一种生活过的久了,就以为自己应该一直那样生活着,其实只要勇敢的踏出一步,换一种生活方式,未必是坏事,你是说么?红姐。”
洛凝霜笑笑,喝了一口花茶。
红姐没有接话,而是微眯起眼睛看向她,过了半晌才道:“你知道了什么?”
洛凝霜放下茶杯,笑着看向红姐:“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人是可以选择舒心的活着,或者揪心的活着。可不管是怎样,都是要活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舒心的活着呢?执着于不喜欢的生活方式,最终难受的,还是自己罢了。”
红姐直的愣住了,过了会,才苦笑着道:“话虽如此,可我们是被选中的人啊。虽然说的潇洒,但是有的人,命运就是如此,不是你想不选择,就可以不用选择的。”
红姐低下头,看着茶杯中自己那双媚眼的倒影,而此刻,这妖媚的眸子里,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和凄苦。
洛凝霜也看出了她的无奈,叹息了声,问道:“那这么说,其实,红姐是不愿成为守护者的,是么?”
红姐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看着亭子外连绵起伏的花海,道:“话说到这里,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确实不愿意成为这个守护者,可是,从我一出生开始,我就知道我是被选中的人。不管将来如何也好,我有多大的权利也好,多少的金钱也好,都不能使我的身份有任何的改变。”